贵家弃女 (八宝豆沙包)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八宝豆沙包
- 入库:04.10
卫临似乎察觉了她的惊讶,轻轻笑道:“临并非爱慕洛娘姿容出众,只是爱惜洛娘之才,愿以正妻之位相待,必当敬之重之,不敢相欺。”
他没有等待孟洛的回答,笑着转身上马,带着仆从们策马而去,没有回头。
他并不心仪自己,可为何会开口愿意娶她为妻,真如他所说只是为了爱惜自己之才?成全她念念不忘想要为正妻的心愿?
孟洛只觉得心思混乱,一时间竟然茫然不知所措,许久才上车去,吩咐车夫驾着车出城而去。
刘媪分明也是听见了方才卫临所说的话,一时间又是替孟洛欢喜,又是担心,那位郎君长得真是俊,又是温文和气,对姑子看来也是极好的,看着也是贵府的郎君,若是姑子能嫁给他自然是再好也没有。只是如今羯胡人就要杀到建康城,那郎君却是留在城里,让姑子去新安,若是有什么闪失……她心里想着,不由地叹气,为何好好的姻缘,偏偏这般难成。
“姑子,必然不会有事的,你宽心吧。”她看孟洛蹙眉安静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只以为她是在担心卫临的安危才会如此,不禁开口道。
孟洛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言,如今的她心中如乱麻,实在无法向刘媪说明白,她与卫临的关系。
出了建康城,马车上的人都狠狠吃了一惊,这里哪还是富饶丰硕的晋都建康城外,恍若进入满目疮痍的荒野之地。
原本肥沃青翠的田野此时已是寸草不生,田里还未长成的秧苗都已被拔了个干净,连同道旁成荫的绿树树叶嫩枝都被饥饿的流民拿去裹腹,田庄农户人家早已是人去屋空,怕也是尽数去逃难去了,谁也无法保证健康一定能够守住。院落的门都打开着,远远便可看见里面一片狼藉,怕是被流民闯入寻找吃食。
饶是这般模样,道旁依旧横七竖八地倒卧着不少流民,也有许多衣着破烂的人拖着步子慢慢向南边行去,个个面黄肌瘦,恹恹无力的模样。
孟洛大吃一惊,望着外边的流民道:“不是已经准他们入城充为守军么,如何还有这许多人流落在城外,成了这般模样。”
刘媪与刘大郎并不知道太多,都是惊讶地看着那些或死或挣扎的流民没有说话,谢府的车夫却是开了口:“女郎怕是不知,城门早已又封上了,流民太多,就算是充作守城的兵卒也不够了,那护城都尉下了命,不准流民再入城,所以他们才会流落在城外。看样子是打算去新安讨个活路了。”
他说的很是轻巧,对于这些流民没有半点怜悯,毕竟他是谢府的下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沦落为流民忍饥挨饿。
刘媪与刘大郎却是脸上满是同情,若不是孟洛让谢家人接了他们去谢府,只怕他们此时也已经沦落成流民,不是饿死道旁,就是死在战乱之中了。
孟洛一眼望见道旁几个正满脸凶狠之色分着抢来的一点点粮食的几个略微强壮的男子,他们衣着褴褛,看来也是寻常的庄户人家,只是此时早已没了往日的朴实憨厚,饿得瘦削的脸上只有贪婪和残忍,将手里的一点干粮大口咀嚼吞下,犹不能饱腹,竟然抢夺起一旁坐在地上的妇人手中仅有的小半块麸饼,将那妇人推得撞在地上头破血流也毫不理睬。
他们的眼中已没有了礼法和人性,只为了活命而觅食。
孟洛心悸之下,连忙吩咐道:“快,快走,此处不可久留。”她不知道前边是否也是这般情形,只是真的不能让这群饥饿的流民给拦住了,否则只怕他们也别想活命。
果然那群流民已经看见道上这家马车了,如此光洁如新,毫无逃难的狼狈,只怕是哪个贵府的马车,若是是车队或许他们也不敢动手抢,但只有这一辆马车,里面怕是放了不少粮食。
他们纷纷起身来,顾不得互相抢夺,都向着马车一步步走去。
车夫也发觉了流民的异动,大惊失色,忙扬鞭驱赶着马匹快快驶走,一想到落在流民手中,只怕是命都留不住了,他就一身冷汗,全然没有了方才那般轻松的模样。
幸好谢府的马匹都是以精料喂食的上等马匹,在车夫的奋力驱赶下,飞驰而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才渐渐甩掉了身后络绎不绝围上来的流民,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却是对前路更为担忧,这还是才出建康城,前面那般远的路途,谁又能知道会遇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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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遭遇
更新时间2013-11-21 22:49:28 字数:1809
一路行来,为了避开流民,众人都是格外小心翼翼,白日都是在路上奔驰着,只有日头落山天色暗了下来,才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马车歇息,刘大郎与车夫也都轮换着驾车。饶是这样,还是有几回险些被流民围住,实在是惊险万状。
这一日黄昏,马车已经行到离新安不足百里之处,只要第二日再走上一日就要到新安了,四下的流民也渐渐少了许多,刘媪几人心中大定,脸上也露了笑,道:“算来只要一日就可以到新安了,总算不曾出什么祸事。”
孟洛却是想着明日就要去城中见到桓宣一众人,很是郁郁,低声道:“先寻一处地方歇下吧,明日再说入城之事。”
正说着话,却见前面道旁不远处的荒野里隐隐有火光,旁边还停着两辆马车,有人在火边走动,似乎是在那里扎营。
只是这荒野之地,又是有流民出没,谁会在这里如此明目张胆地扎营呢?就不怕被流民围上吗?
车夫疑惑地将马车驶近,之间那两架马车上赫然是桓家的徽号,顿时大喜过望:“女郎,那是桓家人的马车,驻扎在这里的是桓家人。”
还不等孟洛开口,他已经扬鞭赶着马车向那火光之地奔去,孟洛却是眉头紧皱,连声喝道:“停下,快停下!”
为时已晚,不过眨眼的功夫,马车已是离那一处不过数丈,在那一处守卫的侍卫也瞧见了他们,仗着刀剑上前来查问了。
车夫停下马车,欢喜地跳了下去:“请问可是桓家贵人在此?小的是建康谢府使来的,送洛娘来新安。”
他话音还未落,那边挂着桓家徽号的马车里有人挑起帘子,赫赫地冷笑着走了下来:“洛娘?那真是再巧不过了,把她交给我就对了。”
满身横肉一脸残忍的凶相,却是桓七郎!!!
孟洛猛然攥紧了撩起打量的帘子,刹那间面白如纸,居然是他,桓七郎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跟着桓家人一道去了新安城了吗?怎么会在这荒野之地遇见了他!
他几乎是孟洛的噩梦,一看见他,孟洛就会想到当初在谢府金谷堂宴席上,他为了要将自己得到手,不惜将阿莫送给桓宣,最后还一剑杀了他,他又怎么会放过孟洛!
那谢府的车夫却是不知道孟洛的惊恐惧怕,只是为自己安然无恙地寻到了桓家人而松了一口气,笑着拜倒道:“郎君,洛娘就在马车里。”
桓七郎看也不看他,冷笑着走到孟洛的马车边,开口道:“洛娘还不肯下来相见吗,难道要人拖了你下来?”
刘媪脸色大变,惊恐地望向孟洛道:“姑子,这人是何人,为何……”
孟洛深吸一口气,向着刘媪轻声道:“无事,一会我随他走,你跟大郎与谢府的车夫待在一处,若是问起来,就说你们是谢府的仆从,不要多话。”
桓七郎要折磨的只是她一个人,对谢府来的人不会多加理会的。
刘媪哪里放心得下,待要再问,孟洛已经整了整衣裙,淡定从容地撩开帘子出去了。
“洛见过七郎。”孟洛向着阴郁地盯着自己的桓七郎作礼拜下。
桓七郎阴森森地一笑:“你大概想不到还会有一日再落到我手里吧,你以为你跟了五郎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他上前一把狠狠攥住孟洛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着:“自从那日桓五公然羞辱于我,我便无时无刻不想抓住你,好好地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让桓五后悔,后悔竟然敢看不起我,让他看看他的人是怎么样被我弄死的!”
他每一句话里都满是怨气和恨意,他握着孟洛的手也在一点点攥紧,仿佛要掐入肉中,捏断孟洛的胳膊。
孟洛没有挣扎,这个时候再挣扎也是徒劳,她只是冷淡地望着桓七郎,道:“婢是谢府夫人命人送来见桓家五郎的,此时却是被七郎,只怕日后五郎问起不好说话。”
桓七郎冷笑出声:“怕什么,大不了将那谢府车夫与几个仆从都杀了,也就无人知道你究竟去了哪里。”
孟洛却是一笑,望了一眼火旁立着的几名桓家侍卫,与马车里探头探脑的仆从们,道:“莫非七郎以为这许多人便不会有人说与五郎知晓,他们也都是桓家的人,自然也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
桓七郎听她如此说,不由地微微色变,他还真的说不好这里面是不是有桓宣的人,他不过是跟随桓宣来建康,不曾带什么仆从,大多都是桓五身边的人,奉命跟着他而已。
对桓宣他还是有所忌讳,只是让他就此放弃折磨孟洛却并非那般容易,他冷冷望着孟洛,许久才道:“来人,带洛娘去我的帐中!既然是姬妾,就该伺候男人,我却不信了,你让我睡一夜,桓五郎还能杀了我不成!”说罢,看着孟洛脸色大变被侍卫强押着带走,得意地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