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剑刺入血肉的声音清晰入耳。男子豁然睁眼,那在自己胸口的剑不知何时收了。而自己那几乎全力一击的剑却直直的刺入女子左肩处。顿时,丝丝血珠顺着剑身滑落,滴滴落入泥土之中,左肩处已被鲜血染得殷虹堪堪刺目。
那女子脸色瞬间惨白,但男子却看见她在笑,对笑,诡异的笑,就这样绽放在她美丽的容颜上。他慌忙之间抽出剑,左肩处顿时血流如注,女子嘴角也溢出血色。那一剑…她却生生接了。
他慌忙提剑转身掠起,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那女子这才踉跄的向后退了数步,身形不稳的倒在了一个怀抱之中。苍白的脸上笑着望向身后的人,道:“师父。”便昏了过去。
那男子一身青衣,身姿修长,纤细的手指划过女子的脸庞,叹了口气,淡淡的道:
“子韵,为师教你的‘漫天’可是忘了?竟把自己伤成这样!”
而距此处不远处,楼阁之上,一人将手中一把精致的金色弓箭缓缓放下,那如夜空之中繁星一般好看的眸子此刻注视着远处那方圆十里的桃林,那些情景全然落入眼底。唇角不禁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随后,将手中弓箭换到另一手上握了握,手扣住栏壁翻身而下。
☆、003 老虎的皮毛要顺捋
一个月前的那场刺杀以我的故意受伤而草草的落幕,但我不清楚那晚的黑衣男子为何不趁我受伤,再补给我一剑或者直接掳走了了事,而是,仓皇的逃走了。
我一时甚为不解,转眼一个月已经过去了,我的伤早已在师父的妙手回春之下,完好如初。但也因为那件事之后,有了我变成‘痴儿’的说法。
原因为何?或许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很无聊,也可能只是因为那晚我收到的那封信罢了。
那封信上寥寥片语写着:装疯可脱此劫。
我先前并未在意,却在当我看见那信角之上的白色莲花和那花中苍劲有力的玉字时,顿时愣在了那里。
近些年,朝中局势并不稳定,月国国君执政三十三年,其中三十年可算得上是一位英明的君主,可最近这三年间,皇帝凤陵似乎是倦怠了朝政,开始想着过奢靡的日子。各地征召工匠前来奉城,在距月国皇宫不过百里处修建了一座庞大的行宫,占地方圆三百里。名曰:拂蔚。
再后来,凤陵为了博美人一笑,又将留芳阁重新修葺了一番,整个宫殿华美异常。
那些上了些年纪的大臣因在官场上做久了的,深知此刻凤陵还在兴头之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那些年轻一辈的才俊们,忒不会看人脸色,竟不知老虎的皮毛只能顺着捋,断不可逆着捋的道理。想着自己新官上任,要是能劝住陛下,那便是大功一件,届时升官那便是小事。遂,在朝堂之上大放言辞,惹得凤陵频频蹙眉,一脸的不悦。
可又有谁知晓,祸从口出,这一劝谏不当紧,反倒害死了自己。第二天便会传出,某某官员昨夜死于府中,乃是一箭穿心的消息。
而在案发现场唯一找到的证据便是一张画有白莲花的纸张,莲心处是一个苍劲有力的玉字。自此,凡是在朝堂之上做出的行为令凤陵大为不悦的官员,都会被一箭穿心。每个人心中都知晓此事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帝王之怒,伏尸万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每个人都懂。现在做官的都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触怒了凤凌的逆鳞,导致自己无故身死。
很多人将那个玉字与五年前突然出现的北望低谷的圣主殿下联系在一起。也很多人却说,北望低谷中的天狼族连皇宫都敢光明正大的领兵进入的人,是断然不会做那些暗地里杀人之事。传闻,北望低谷的圣主殿下姓风,名栾华,字玉琅。
近日,我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原因,便要追溯到半个月前,我还在百无聊赖的哼着小曲,踏着碎步,悠闲自得的在园中散步,欣赏美景之时,娘亲在身后唤住了我,拉起我的手,将我带到最近的芳华亭中。
娘亲是个姿色绝佳之人,眉如柳,眉心处时常点缀着一朵红莲,增添了不少的媚态,眼眸中似装有一颗明珠,清澈,迷人。肌肤赛雪,那面容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三十多岁已经有了三个孩子的母亲。
娘亲不喜头顶珠光宝气的,这喜好大致与我相同,高高的云鬓之上,只有一支翠绿色的步摇斜插在头上,很是素雅。爹爹也是看中了娘亲这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才娶进了暗夜山庄,做了夫人。
我看着她灼灼的目光,有些躲闪,手放在腿上一个劲的蹉着衣角,时不时的看了她一眼,少时,她道:“雨儿,娘亲少时给你寻的那门亲事,你可还记得?你看你都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
我先是一愣,是啊,不小了,十六岁了,已经是女子及笄之年,可以婚嫁。
我顺眼瞧着手中握着的这柄玉笛,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眨着那双如水一般清澈的眸子,笑道:“娘亲,什么是亲事?雨儿不懂,那个东西好吃吗?”
我呆望着她,她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沉痛的细声说道:“亲事就是成亲,成亲不能吃,但是成亲过程中可以吃很多好吃的,你想不想穿漂亮的衣服,带漂亮的首饰呢?”
有好吃的,那肯定不会是一件坏的事,我点了点头,拍着手叫好。
谁也没有看到她眸中那微微一闪而过的一抹暗淡,只是一瞬间,又转而忧郁的说道:“有好吃的,有衣服穿。可是,我听下人们说,成亲便要离开这里,见不到娘亲,我不要见不到娘亲。”
☆、004 神秘的山庄
她面色微怒,伸出手静静的安抚着我,温柔的冲着我笑。
“哪个奴才说的,竟说这些胡话。你以后也可以回来看娘亲,娘亲也可以去看你的。”
“可是…可是…”
她看着我的眼神似有哀痛,我不想看见她如此为难,是不是牺牲了我,就能让她不伤心?
我犹豫了好久,最终点头说道:“愿意。”
娘亲搂过我,我也不敢抬头去看她的眼神中那盛满辛酸的泪光,许久,她站起身,背对着我,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坚定的告诉我:“皇帝赐婚在三个月后,三个月后准备嫁人吧!”
而后,似是悲伤的不在看我一眼,便转身离去,我追随着那身影,渐渐的归隐在楼阁之中……
“小姐,我们回去吗?”
站在我身后的影子,冲我躬了躬身子。我并未言语,只是点了点头,眸色再次扫向手中的玉笛,眉头微微蹙起。
还记得我十岁那年,爹爹将我拉到他的房中。他拿过桌子上一个甚是精致的木盒,蹲下身子,将盒子很是郑重的放在我的手中,道:“雨儿,这是你日后的夫君,送给你的定情之物,一定要收好。”
那时的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垂头看手中的那方盒子。
那盒子不大,是用深褐色的紫檀木做成的,除了有一个小巧的暗扣之外,其余没有任何装饰。我将盒子爱若珍宝的抱在怀中,谢过爹爹后,便跑出了爹爹的绝尘楼,直奔琼沧阁而去。
找了个椅子坐下,将盒子刚放在腿上,一时间引来我的婢女玉镜和我那姐姐夜阑好奇地寻问,她说:“听下人们说小姐接到了未来夫君所送的定情之物,可是这个玩意吗?”
纤细的手指抚上那盒子,又单手托腮,做冥思状,半晌故作老成,轻问:“玉镜,夜阑,倘若日后你成了亲,你希望你的夫君送你什么?”
夜阑当即不假思索的道:“金子,我想要她给我打造一副全金的首饰!哎呀,反正只要是金子就成!”
我痛苦的扶额,遂转头看向玉镜,玉镜沉思了片刻道:“我也想有一套像暗夜山庄一般大小犹如仙境一般的府邸。”
我曲指敲了敲木盒子,仰头看她们道:“那这里会不会是一张地契或者是一盒子金子呢?”在众人的好奇中,我轻轻的将暗扣扣下,随着‘啪’的一声,我将它掀开来看。
映入我眼帘的不是一张地契,也不是一盒子闪闪发光的金子,而是一支通体莹白如玉的玉笛,小巧精致。格外讨喜。手指轻轻抚过笛身,那微凉的感觉从我指尖传来,使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我将它缓缓的拿起,握在手中是那微凉的感觉遍布我的掌心。一股清冷荷花香气逐渐飘入我的鼻尖,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像是见到了熟人一般,我对它一见如故。
此后整整六年我对它爱不释手,一直就那样握在手中,似是握住了什么东西一般。
看了看天色,打了个十足的哈欠,转身离去了。
那一次的谈话,就像是一个开始,第二日,整个府上,来来往往的人数众多。
除了为我做嫁衣的时候,必须我出面之外,其他的事都不用我操心,我也乐得轻松。
而我那娘亲,自那日谈话以后更是忙的见不到人影。
我笑了几分,继续做一个闲人该做的事情。我只知道如今的我在众人眼中,只是一个痴儿。
借他吉言,这一个月来我的确在没有见到那批欲将我掳走坑爹的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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