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脸那么白,难怪他胸口有一阵血腥味,可她竟然才知道…
玄风几人见她俩紧紧地抱在一起,眼眶有些酸涩,但还是拉开有些不知所措的玉翩跹,将宫华放好躺平,自宫华回来后伤口就没处理过。
季离的手属于外伤,他们在外等着就是在等玉翩跹醒了好给宫华包扎。
“将他的上衣全都退下,快!你们再去大两盆热水来,不能让伤口感染。”
玉翩跹眼前一黑,“姑娘,世子在你醒来前交代过,他不想让你看到他难看的模样,您…还是,别看了!”
玄灵红着眼睛捂住玉翩跹的眼睛,床前人来人往,匆匆忙忙,季离沉稳的声音在交代什么,玉翩跹没有反抗玄灵,也可以说,现在只要宫华交代的事情,她都不会违背。
“施主,有什么需要贫僧帮忙的吗?”玄机一身洗白褪色的袈裟静静的出现在门口处,他面色总是包含着慈悲之色,像是怎么都不会有波动一般。
这便是修行之人,其情绝了六欲,心中装满了大爱无疆。
“那就麻烦大士去床边帮忙护主世子的心脉。”
有了玄机的加入,大家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依然不敢懈怠,玄机虽然厉害,可宫华心头紧连着心脉的地方受了伤,又没得到好的处理,已是生死未卜。
玉翩跹尽量不让自己担心,不让自己的神识注意放在那边,可事情往往都不会尽人意,她越是想避开,那声音就越是明显,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专属于宫华的呼吸。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道几不可闻的呼吸时重时轻,玉翩跹感觉自己的心提起来就不放不下了,之后便是越提越高,越来越无法放下。
到了最后心都到了嗓子眼。
“我——我要找我的师弟!”
“师姐,我来接你了!”
“你……你是?”
“我是宫华。”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第一次见宫华的场景,那见面的场景一边又一边的回放,玉翩跹好像陷入了魔障一般。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知道过了是有多久,久的玉翩跹将宫华清晰地刻进了骨头里以后。
传来季离的声音,“好了,这几天你们就多做一些大补的东西给世子吃,药物我会开好方子,我们都出去吧,让世子好好休息一会儿。”
玄灵慢慢撒开手俯身在玉翩跹的耳朵边上轻轻地告诉她,“姑娘,世子没事了,我们就先出去了,你要看好他哦!对了,世子之前还交代了,等姑娘醒了就给您热菜去,让你多吃点,饿瘦了他醒来可就不开心了。”
玉翩跹睁开眼,乖乖的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看好他的。”
玄灵笑笑告退出去,临走时合上了门。
八月的半枝莲开的尤其的美,缺了一个角的半月映在水中,波光闪闪。
夏日尾蝉鸣声大噪,像是知道自己的命将在秋天结束,所以要将自己所有的话都交代给这个夏日。
它此生无法拥抱冬天的落雪,就如同寒梅不曾见过绿荫一般。
河池里突然映出一抹娇软的身影,白色的衣衫带着飘逸,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便如同仙子一般,稍后,身边出现了一个俊秀的身影。
千叶兰看着湖水里的倒影,嘴边荡起一抹微笑,如清风般宜人,“担心吗?为什么还要走呢,等在那里看着不是比等在这里强?”
杜若笙握着石杆的手悄然握紧,声音冰冷一片,她缓缓闭上眼,带着几许惆怅道,“你师妹受伤你不是也没进去看。”
清风慢慢地从她嫩如凝脂般的脸上划过,那触不可及的感觉,转瞬即逝的凉意,便如同一个人的目光,无论她怎么追寻,依旧不会在她的脸上多停留一息。
那种感觉便如同,他多看一些都会嫌恶。
年少时她还能安慰自己,再等等,他只是心没开窍而已,你在等等,别嫁人,便有可能等来他的花轿。
但…原来是她猜错了结果与过程,原来他不是没有开窍,而是他的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再进不去别人了。
千叶兰能感受她那种伤感,笑笑没回答她反问回来的问题,“啊笙,既然知道没可能,那你为何还要苦等,你追他那么久,我不也是如此。”
杜若笙睁开眸子,回头看着他,没有深情只有淡淡的疑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何对我能坚持这么多年,凭你在淮南的地位,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姑娘,貌似不难?”
千叶兰看着她的眸子,伸出扇子抬起她的下巴,微眯的眼睛带着几分以前从来都没有出现的深邃惑人,要不是杜若笙对宫华的执念颇深,说不定会沉迷进去这个陷阱。
可她偏偏就拥有了一双能看透事情的眼睛,就连陆家的长老都说她看事情通透的本是绝对不比表哥少。
可笑的是,她能一眼就看出千叶兰眼里没她,却一直没看清表哥的心里早就装不下她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因为什么纠缠她一纠缠便是几年,但、绝对不是因为他所谓的爱。
如果爱她,又怎么会游走在风花雪月中无聊时才会来逗逗她。
“凭地位,我确实能坐拥三千美人在怀里,可…弱水三千、本人却只能端住一瓢已!~”
杜若笙如以往一样,在他说话时认真的看着他最深处的感情,很可惜,没有一分一毫的爱慕或者喜欢之意。
她一把挥掉抵在在下巴上的金丝扇冷言道,“别用你那虚情假意恶心我!看来表哥是没事了,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她瞥见远处走来的季离几人,白色的衣衫像是开在陆上的莲花,脚步突然停下,她头也不回的警告道,“你最好别再跟着我恶心我,要不然,缓烟山可不是吃素的。”
千叶兰目送她离开,也没有追去,扇着扇子笑着朝着季离离开的方向跟去。
厢房里,玉翩跹坐在床边拿起宫华的手攥在她的小手里,场景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宫华胸前包裹着布,披散着发面色惨白的躺下那里,虽然脸色依旧很不好,只是缺少血色的白,比起刚刚有些发青的脸色看起来是好多了。
“你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就不能先包扎一下呢?”
玉翩跹还没等一句话说完,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顺着下巴就滴在了宫华的手背上,砸出一个个水花。
她抬起袖子狠狠地摸了一把泪,鼻子被堵住,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哼!这么不乖,等你起来时,看我不打烂你的屁屁,你这么坏,以后我再也不听你的话。”
眼泪盘旋在玉翩跹的眼眶里,现场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刚刚宫华给她的拥抱已经冷却,最后一抹温度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她看着他总是能感受到淡淡的温暖。
又给他说了一会话,玉翩跹撒开手,拿起刚刚用剩下的热水洗了一块巾布,擦拭着宫华身上的血渍。
回廊下玄灵端着热好的饭菜敲了敲门。
“进来吧?”
玉翩跹随意的应了一声,手下的动作不停。
玄灵进来就见玉翩跹在给自家世子擦身子,动作轻柔的好像羽毛一样。
她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就告退了,“姑娘,你一定要多吃些,要不然世子醒来真的会不高兴地。”
玉翩跹嗯了一声,继续擦着,等都擦好了,慢慢地将被子拉倒宫华的身上盖了些。
她扔下巾布,将桌子上的餐盘端过来放在了床沿边,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
从早上一直饿到现在,玉翩跹的胃空空的,扒了几口饭囫囵吞枣的就咽了下去。
“铛铛铛…”
还没等她一口菜吃到嘴里,门又被敲响了,季离的声音传进来,“主子,我可已进来吗?”
玉翩跹刚要说话就被呛得够呛,“咳咳咳咳…你,你进来吧!”
站在季离旁边的还有千叶兰,一听玉翩跹咳嗽还以为她的伤又犯了,二话不说就推开了门,屋内玉翩跹捂住嘴怕发出声音吵醒宫华。
千叶兰看她手里攥着筷子旁边还有饭菜就知道这是呛到了根本就不是什么病,在看她强忍着的傻样气得他心口痛。
他快走几步拉起玉翩跹就向外去,玉翩跹踉跄的反抗不了被带走,季离手捧着拿给玉翩跹消肿的药打算给她脖子上点。
看着只留下一尾一角的人,他落寞的站在门口。
到了外面,玉翩跹才敢大声说话,被呛到又不能说话的感觉和你要打喷嚏又要强忍着一样。
折腾了一下,玉翩跹是没有那种感觉,离了厢房远了,她才敢大声说话,“师兄,你干嘛拽我出来?”
千叶兰眯起眼睛生气的问她,“你就这么在乎宫华?明明难受还要为他忍着?”
玉翩跹不明所以的看他生气的样子,“师兄,你今天心情不好啊?”
千叶兰现在正在气头上,夜越黑草虫里的夏蝉叫的就越是欢畅,他就越生气。
月慢慢地被一层薄云慢慢地遮住,像是穿了一层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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