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东西,怜夫人就不会。”沈连城望向远处雪景,嘴角噙了一点笑意。
她相信,沈怜儿对李霁占有的欲i望,会让她愿意听自己的。
这天夜里,她扮成了大将军府的奴子,用白布蒙了脸,来到开国郡公府,有些鬼祟地四下看了看,方才压低声音对门房道:“我是大将军府伺候的碧琴,有话要传予怜夫人,速带我进去。”
“碧琴?”门房紧看她的脸,很想透过那块遮脸的白布看清她的长相。但除了觉得眉眼间有些面熟,他实在认不得她。
“还愣着做什么?快带我进去!”沈连城喝斥一声,还叮嘱道:“记住,别叫人瞧见了,直接带我去见怜夫人。”
门房是个有眼力见儿的。怜夫人在这开国郡公府,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当家主母虽恨极了她,却也屡次拿她没有法子想。毕竟,她乃是先皇赐下来给大将军的平妻。他这个做下人的,更不敢得罪。
心猜来人是怜夫人安插在将军府的人,他自不敢怠慢。但依着规矩,他还是客气道:“你先且容我进去通禀一声。”
这大将军府来人,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因为来人颇有些古怪,就将其给打发了。
“来不及了!快带我进去。”沈连城却是往门口迈了一步,唯恐有人发现自己一般。
见她如此火急火燎,门房唯恐大将军府那边生了是非,也不敢耽搁。紧跟一步,他便带了她,一直往落霞苑的方向去了。
来到落霞苑,门房先进去通禀了,沈连城则在外头候着。
屋内,沈怜儿一听“碧琴”这个名字,可是陌生得很。但不管她是谁,只要她是来自大将军府的,她就没有不见的道理。
于是,她让莺莺去引她到后院。
见到沈连城的第一眼,她没有认出来,直至听到她说“还请怜夫人屏退左右”,她才猛地骇了一条。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得她不敢相信。而那双眉眼,分明就是!
她果让姚嬷嬷、莺莺等人退了去,而后便走近一步,不相信问:“是你吗?”
“是我。”沈连城解去了蒙着脸的白布,一脸浅浅是笑。
而看到这张脸,沈怜儿更觉不可置信了。诸多疑问,都涌入她的脑海,并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跟陈襄逃了吗?你何时回来的?”
“被你的霁郎抓回来的。”沈连城如实以告,接着轻巧道:“不过又被我逃出来了。”
“原来这两天霁郎府上派出去那么些人,是在找你?”沈怜儿吃惊不小,忽而恍然若悟。
“是啊!”沈连城道,“我无处可去,只好找到你这里,求个庇护了。”
“找我庇护?”沈怜儿一听这话,几乎笑出声来,“你究竟如何想的,竟以为我会庇护你吗?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让人把你送到霁郎那里去?!”
“你的霁郎可是想与我重续前缘,夜夜想睡我,我这才逃出来的。”沈连城笑得全无羞耻心,“你不会这样傻,把我送到他的床上吧?”
沈怜儿的脸立时绿了。沉默片刻后,她突然冲到沈连城跟前,拔下头钗直抵她的颈侧,“我可以杀了你!让他这辈子都见不到你!”
“这么着急动怒做什么?”沈连城毫无畏惧之色,“我既然敢来找你,定是给你带了好东西来的。”
沈怜儿将信将疑,“什么好东西?”
沈连城伸手,小心地推开了她手里的锋利,不紧不慢道:“你不是爱慕你的霁郎吗?可偏偏他看都不看你一眼。我这里倒是有个宝贝,可让他爱你,怜惜你,如同当初爱着我,怜惜我一样。甚至,还有可能让你怀上他的孩子。”
沈怜儿紧看着她,没有做声。
沈连城没有管顾,径直拿了装有送子香的锦囊和两颗迷幻药出来,告诉了她两者的功用,还道:“你若不信,这两天找机会一试便知。”
沈怜儿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半晌之后冷声,“你的条件。”
她此刻的样子,真是跟沈如秀,如出一辙。
“头前说过了,庇护我,让我在你这里藏身即可。”沈连城笑了笑,“这种药,我还有很多。”
☆、第379章:药生效了
沈怜儿暂且应了沈连城的条件。不过她也说了,若她的送子香和迷幻药不起作用,那她的死期就到了。
“此药有效,还需你打扮成我的样子。”沈连城告诉她,“一颗药,管一天,过后如梦一场。”
“为何要打扮成你的样子?”沈怜儿问。
沈连城微侧了身,“用过你便知道了。”
何需用过?沈怜儿多少猜得到,心中不禁不是滋味。
“你就在我这里待着吧。”沈怜儿转了话题,“别出这后院,有事找姚嬷嬷或是紫檀。”
“此事,不可让你二姊姊知道。”沈连城又叮嘱道,“我被谁交给李霁不要紧,要紧的是,我有个好歹,你就无药了。”
这个道理,沈怜儿自是明白的。“你放心,姚嬷嬷和紫檀,终还是我的人。没有我准允,她们是不敢在二姊姊那里瞎胡说的。”
“这就好。”沈连城笑了一下,“我还怕她们也知道那件事,也认了二妹妹做主子呢。”
不提及那件事倒还好,一提及那件事,沈怜儿心里又觉得气。
她嗤笑一声,道:“拜你所赐。自那之后我都不知该如何面对我二姊姊了。我实在不知道要把她当我二姊姊,还是当成我。如果是我,那我……”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这个人,算什么?”
这倒是沈连城始料未及的。当日就那样一说,竟给沈怜儿造成这样大的困扰了?
“那样的事,是真的吗?”沈怜儿问,接着还道:“二姊姊说,你和陈国公,都是。”
“世间万象,无奇不有。”沈连城一本正经,“并非常人不可置信,不能理解的,就是不存在,不会发生的。”
沈怜儿又悲怆地笑了,不无歆羡道:“真是让人嫉妒啊!若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一定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或许吧。”沈连城叹了一声,没再多言。
翌日一早,沈怜儿穿了一身胡装,马尾高束,倒真有几分沈连城的样子。二人身形相当,从背影看,更是像极了,如同一人。
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招摇过市。见过沈连城的,还以为就是她呢!就是李霁派出来四下搜寻的府兵,也将她认错了。
几人冲到沈怜儿跟前,就将其拦下了。为首的那个一看到正脸,发现是李霁的平妻,忙施礼道:“怜夫人,属下莽撞,还望怜夫人恕罪!”
“你们也是听命行事,何罪之有?”沈怜儿在街上招摇,等的可就是这些人。“就当我是你们要找的人,把我抓回去吧!”
去大将军府求见,她是不可能能见到李霁的。与其光明正大地去大将军府门口受辱,她还不如被他的府兵抓到大将军府去。
“怜夫人,属下不敢!”为首的兵士诚惶诚恐。
“怕什么?”沈怜儿道,“你就当不认得我。”
就在兵士为难之际,恰从街边经过的薛戎注视着那个跟沈连城一模一样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奔走上前,唤了一声“亲家妹妹?”
沈怜儿回头,“薛二公子?”她笑了一下,“薛二公子认错人了。”
薛戎自也是见过沈怜儿的,发现是她,不禁大失所望。
他施礼敬了她一声“怜夫人”,道:“是我失礼了。”
沈怜儿不以为然,“我也姓沈,也是沈家的人,你唤我一声亲家妹妹,又何错之有?”
薛戎讪讪地点了一下头,而后便疑惑问:“你怎这样的装扮?倒是跟你大姊姊一模一样。”
“突然就想这样打扮了。”沈怜儿没多做解释。旋即,她转向那为首的兵士,面露几分不耐道:“还不带我走?”
那兵士于是让左右的兄弟上前,要带沈怜儿回将军府。
薛戎看着他们把沈怜儿带走,心里头更添了几分困惑。
回到家府之后,他还将此事拿出来与父亲武成侯薛涛议论了一番。
他猜道:“李霁这些天四下找寻的人,该是亲家妹妹阿蛮。”
“何出此言?”薛涛惊道,“她不是跟陈国公在一起?莫道是被抓回来了?”
“今天我在街上,看到怜夫人打扮成阿蛮的样子,李霁府里的人立马就冲上前去了,只不过……”接下来的事,薛戎以为无需说道,便转了念道,“赤风赤羽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那天在街上,我见到他们也在寻人。”
“如此说来,你的猜测,倒不无可能。”薛涛摸了摸亮黑的胡子,若有所思,继而又发起愁来,哀叹一声,“便是回来了,我们也恐怕爱莫能助了。”
薛戎明白父亲的意思。不仅是他们武成侯府,还是别的官员家,都有李霁的人盯着,谁想出门一趟,实在不容易。
时至午间,大将军府早已摆好了午膳。
李霁从外头回来,喝了奴子奉的茶水,便开始用膳了。
不多时,沈怜儿从内室里走了出来,直达膳厅,静默地站在了李霁跟前。
李霁望着她,很有些意外。他缓缓站起身来,不可置信问:“你回来了?”
沈怜儿愣了愣,很快一颗紧张的心就生了喜悦。沈连城给她的药,果然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