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十二岁时,就纳年仅六岁的霍光外孙女上官氏为皇后。
其后,霍光为了让上官皇后获得专宠,增加怀孕几率,从而立她所出的皇子为太子,以保障霍家的尊荣不衰。
他以天子龙体为重,不许后宫妃嫔进御;并命令宫女穿“穷绔”(有前后裆、系带很多的一种内裤,不方便解开),以防范昭帝跟宫女偶生暧昧。
但直到刘弗陵因病去世,上官皇后也未能生育子嗣。
刘弗陵作为皇帝只能以不给上官皇后子嗣的方式,来抗争外戚专权,尽力留给后人一个掣肘少点的位子。
有作为的皇帝尚且在外戚权贵下喘不过气来,就更别说那些根本就是傀儡的皇帝了。
阿娇想到这里,眼底浓重的的雾怎么都散不开。
刘彻要是知道刘弗陵连自己的婚事都受限于权臣不能做主,一生郁郁寡欢,该如何难过呢?又该如何暴怒?
后人只说汉武时大开版图、四海臣服,只说汉武铁腕高压、穷兵黩武。
却从来没有想过在如今的内忧外患、蠢蠢欲动中,他要是一步走错,就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如此乱局,即便他能力挽狂澜,亦会成为历史和汉室的罪人,永远在史官笔下翻不了身。
这其中的路,何其艰辛,又何其漫长。
阿娇怎么忍心给他的路上再增添半点障碍,为帝者难,欲为大帝者更难。
她从前不懂他的辛苦,总是怨他总是恨他。
但到了如今她明白了,哪怕是威名赫赫的汉武大帝,也有许多无奈,许多不如意和许多让步。
他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很艰难,他一路披荆斩刺,才终于成为后世万人赞颂的千古一帝。
她该比任何人都心疼他的,但是她从前没有,阿娇一直为这深深懊悔和自责。
如果她会成为刘彻前进道路上的掣肘和妨碍,她宁愿跟前生一样没有皇后这个名分。
只要能伴在刘彻身边,是美人如何,是皇后又如何。
在她陈阿娇眼里,都一样。
她怒气冲冲地说完了叫刘彻立时就下敕令让郭解举家迁徙的话,却半天没等着刘彻的回答,不免有些奇怪。当下侧身去看身边的刘彻,却见他双眸里透出万般旖旎暧昧来。
阿娇立时就有些好气又好笑,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还能不不明白他这么看她是什么意思?
她带着气打了他一下,嗔道:“我在这生气,你倒好,就像不关你的事一样。”
刘彻笑笑,望向薄怒的阿娇目光里甜的跟掺满了蜜一样。他克制着情-欲,喑哑着声低沉地故意问附在阿娇耳边问道:“我怎么了?我怎么有点糊涂了?”
阿娇气结,这个流氓,明知道她不好意思说,还故意这样!
刘彻朗声大笑起来,恍如是从胸腔中发出的声音,任是谁听了都知道他现下心下畅快极了。
他目光胶着在阿娇身上,直把她看的双颊都微微发烫,还不肯作罢。
阿娇羞怒之下,伸手就去推他。却不妨他一把按倒了她,欺压上来低声在她耳边戏谑道:“娇娇怎么能一点都不变呢?什么都跟从前一样,还是跟从前一样害羞,还是跟从前一样——”
他说到这忽然有些喉间滚动,心间又心酸又感动,那句贤惠懂事不知怎么地硬是说不出口。
他是天子,是帝国云颠之上的人,却仍有许多情非得已。
所以,他希望最起码娇娇能活的不管不顾。
所以,他曾在漪澜殿中起誓要让娇娇一生都活的恣意畅快。
他想把她惯成娇蛮任性,谁看都头疼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但是偏偏任凭他给娇娇再多宠爱,如今她的孩子都被立为太子了,谁都知道陈氏最起码还有百年的煊赫。她却还是跟从前一般无二,她还是凡事都为他着想,不计较自己的得失不计较自己的颜面。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阿娇有些讶异地瞧着刘彻眼中浓烈炙热的情-欲渐渐消退,最后竟然舒展双臂温柔地揽她入怀。
她仰起脸看他,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刘彻真是阿娇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子。
他脸部轮廓的线条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眉目因为生来就尊贵非常更是自然就带出些不怒自威的味道。
更叫人无法自拔的是,天家的男儿向来都是文弱的多,但刘彻不同,他居然带着些铁血武将的气息。
刘彻自小深受先帝宠爱,四岁即被册立为胶东王,七岁时被册立为太子,十六岁登基。
先帝对他的教育不仅仅在于熟读圣贤书懂为君之道,还要求他能上马杀敌。
是以,刘彻从四岁开始就练习骑射,还被先帝扔到周亚夫得到军营中遮盖了太子的荣光如平凡军士般生活了好几个月。
这样的出色非凡又手握重权的男儿,怎么能不叫天下女子倾心?
但阿娇爱他却不是因为这些,她爱他的聪明,爱他的别扭,爱他的骄傲。独独不爱他的地位——若是他不是天子,他们前世或许也不用阴阳两相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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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吼吼
八月的天响晴响晴的,夜晚却凉意浮来,叫人惬意不已。
风撩动着树梢发出叫人愉悦的哗啦啦的声响,闭眼听来有种雨夜打残荷的美感。
遍地凉意的殿内却很长一段时间内燥热的叫人难受,等那股旖旎终于化作了长久深情的凝视,阿娇以为到这里也就没有下文了。
她甚至还满怀文艺气息地想起后世叫女孩子们满怀感慨的“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手”,自己把自己感动的泪意深沉起来。
却不妨刘彻忽地捧住她的脸,头俯下把温热柔软的唇映在她的双唇上浅尝辄止。
他一点点地在她唇上辗转上,一点点地加深力度。
气氛再度旖旎起来。
他双目含笑地望着她蛊惑般地诱惑她道:“舌头——”
阿娇的脸红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他压上来,她就羞涩的像个还不解人事的豆蔻少女。尤其是他的呢喃情话,更是叫阿娇恨不得把脸埋起来。
很不巧的是,刘彻正好迷恋她这种羞涩中透出来的妩媚。那种风情,恍如一张网罩住他叫他心甘情愿地沦为她的猎物。
阿娇不肯配合,她娇嗔着说不要。
但刘彻却不依不饶,他可以在任何事情上没有底线地宠惯着阿娇,却独独在床榻上寸步不让。
他用舌头逼迫着她张开牙关,同她唇舌相缠。
为了防着阿娇往后躲,他左手抱住她,右手轻按着她的头,叫她没地方躲。
阿娇在他甜蜜的吻和滚烫的怀中意乱情迷,她周身都被酥软到没有半点力气,只能听凭他处置。
一时间,她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听见也不是自己的还是刘彻的喘息,只能听见彼此激烈的心跳声。
他们彼此都知道,他们还想要更多。
这一晚刘彻要了三次,但却一次比一次更温柔。到最后那次几乎是不停地吻她,从她的耳垂吻到她的脚,宛如朝圣般虔诚。
阿娇一面躲一面笑,却还是忍不住被他这样的温柔小意暖的心底甜丝丝。
她难得地在完事后还能清醒着,而不是被刘彻抱进浴桶洗净擦干盖上被子睡觉。她便支起胳膊眼睛一眨不眨地笑望着他,似乎想把他的眉眼刻进灵魂里。
他的唇于是又忍不住凑过来,唇贴唇地威胁她道:“傻娇娇,还笑——信不信我——”
阿娇见他困的已经上下眼皮都要黏在一起,还这副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样子,就忍不住笑的更厉害了。
他眼里的笑意也越发明亮,又欺身压上来。
阿娇的笑到这有些骑虎难下了,却还是在笑,她总有一种不能怂的错觉在支撑着她。
刘彻却没想那么多,他只单纯地觉得娇娇在挑战他在床榻上的威严。于是他滚烫的双手再度覆盖在她身前的柔软,用手指轻轻地**着那两颗小樱桃。双唇也没有闲着,气势汹汹地吻上她。
阿娇在他步步紧逼的上下其手中立马就没了笑的机会,她半推半就地配合着他。等他再度长驱直入进入她的身体时,阿娇忍不住忙里偷闲地想这算不算是自己勾引了他呢?
一夜四次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清早刘彻仍然还是神清气爽地在卯时起身,阿娇却睡到了正午才迷茫地睁开眼。
她几乎有中白天黑夜颠倒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待看到刻漏指向午时的时候,她还有些混沌的脑子立时就清醒了。
她竟然一觉睡到了现在,也不知道暠儿和璟儿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刘彻成天是不是打了黑狗血,怎么能这么不正常!天天精神百倍的!
阿娇舒展了下筋骨,浑身那说不出来的酸疼立时就往上返。她莫名的气就更多了,明明前面都温柔的不行,最后一次却又发起狠来。
她咬牙撑着掀被下榻,扬声叫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