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突然笑了笑,一个晃眼的功夫就旋身而起,稳稳的站在苌笛的面前。
“那看来,小笛真的是很在意我,宁可为了我的名声,委屈自己。”
得完……又来这招。
“别腻歪了……”苌笛瑟缩缩的后退一步,“最怕的就是你像小孩子那般对我撒娇装无辜,比子婴还幼稚。”
“子婴幼稚?”胡亥恢复了正经,手背在身后,笑道:“嗯,我是听到了,等子婴什么时候来祁阳宫找我玩,我会告知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苌笛看见胡亥这一脸小傲娇,就想狠狠的揍他一顿,把他引以为傲的小傲娇丢到地上,再狠狠的踩踩踩。
她是这么想的。
事实上,她也这么干了。
狠狠的用自己的脚后跟亲切问候了胡亥的脚尖,苌笛又做了个鬼脸,忙不迭的提着厚重的宫裙快快跑路。
哈!要是再不跑,被胡亥捉回去了就有一顿好受的了。
苌笛思及此,奔出内殿的那一刻瞬间带上了门,再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攒玉滴的朱钗,把门闩上。
胡亥倒没去追,反正是待在芙蓉宫跑不掉的。
却不知苌笛把他锁在里面了。
崔柔眼花了一瞬,见是苌笛,便迎上前道:“姑娘。”
“走走走,我们赶紧走!”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年
崔柔不解。
“姑娘,后面有人追你吗?”她问道。
苌笛吐出一口气,拍拍胸口,道:“走走。”
崔柔纳闷,瞧了瞧苌笛身后,苌笛不让她多瞧,拽住她的胳膊就跑。
侍卫长和一干侍卫挺直腰板站在门口值班,看着苌笛和崔柔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大家顿时松了口气。
一路奔出祁阳宫,苌笛才停下来,气喘吁吁。
“姑娘,你干什么坏事了么?跟后边有鬼追着你似的。”
苌笛讪讪笑道:“我怕胡亥追上来捉我回去,给我一阵教训呀。”
崔柔:“……”
“好吧,你知道你干了坏事。”
崔柔认命的跟着苌笛再次回到芙蓉宫。
屋子中央有火炉子,子婴、小圆小静和几个小宫女都围着火炉在取暖。
苌笛一面进屋一面搓手。
“外面可真冷,我的手都要冻僵了。”她说道。
小圆连忙搬来一个小凳子,腾出个位置让苌笛坐下。
崔柔把伞放在一旁的木架上,颇为鄙视道:“现在知道冷了?当时把保暖的狐裘眼都不带眨的给了李念玥,怎么不想想自己会冷?”
苌笛默默的不说话,可子婴一听到苌笛把狐裘给了李念玥,自己却冻着回来。
瞬间便炸毛了。
“苌笛你脑子有病啊,我跟你说多少遍了那个李念玥是个坏女人,你为什么会怜悯她?”
子婴似大人一般的老成,劈头盖脸对苌笛就是一顿骂。
小圆小静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子婴小公子以前软软蠕蠕似个长不大的孩子,从没见过他这么老成的一面。
崔柔紧接着道:“你看,小公子都知道那人怜悯不得,你却一再宽容。”
子婴瘪着脸,对苌笛的嫌弃溢于言表。
崔柔道:“若是你哪天栽在她手里了,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苌笛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在后宫能翻起什么风浪?”
崔柔气结,她倒孑然一身无所畏惧了?
话虽是那么说,李念玥也确实翻不起什么风浪。
可就错在苌笛的心软。
崔柔脸上的失望有些扎苌笛眼,她解释道:“我并不心软,仅是对她表现出了一丝同情罢了。”
“上好的火狐裘,姑娘你说送人就送人了,难怪崔姑姑会生气。”小静站起来。
小圆帮腔道:“对呀,这还是陛下特意命人找了十几只幼狐,花了半个月才制成的珍贵狐裘。不仅是价值的问题,它也是陛下对你一片心意啊。”
苌笛不知她的一件狐裘有这么多的故事和意义,此刻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我也不知那狐裘是胡亥特意为我寻来的……”她原先只当做内廷送来的,没想到会是胡亥的心意啊。
胡亥倒是有心了,知她怕冷。
可苌笛这次犯了众怒,想要草草了事,是不大可能的,连崔柔都不站在她这一边。
“我总不能去找她要回来吧。”苌笛郁结道。
她当时就是看李念玥冻坏了,所以才解下自己的狐裘给李念玥披上。
现在居然让自己把东西要回来,这是……拉不下那脸面。
崔柔哼哼道:“等我抽空,陪你一起去把狐裘要回来。”
子婴斜眼鄙视了一下苌笛:“以后要是再干那么蠢的事,你就不用回芙蓉宫了。”
苌笛一听,伸手,拧住子婴的耳朵。
“芙蓉宫我最大,我回不回来,你能管的了我?”
崔柔温柔笑道:“我能管你。”
芙蓉宫上下,几乎是以苌笛为核心,但人员分配听从,没有人会违背崔柔。
所以……
苌笛的小心脏嘎嗒一声落地。
“崔姑姑我错了。”她乖巧道。
崔柔装作没看到。
“从今天起,你要是再心软同情对手,没就不用回芙蓉宫了。”她说道。
苌笛抬头望天,她为什么觉得自己很悲催的感觉?
“哼!”子婴脸臭臭的别脸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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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新气象,宫中也是相当热闹。
大家放礼仗庆祝,芙蓉宫一片欢腾。
胡亥在大殿宴请三品高官,结果喝得醉醺醺的。
芙蓉宫一大群人都在屋里围着火炉子守岁,突然就闯进来一个人。
苌笛转头定睛一看,居然是胡亥。
他的朝服胸口微湿,应该喝酒弄到的。
“都下去。”
胡亥醉醺醺的走进来,一头栽进苌笛的怀里。
崔柔给大家使眼色,让她们都出去。
索性宫女们都很听话,恭恭敬敬的都退出去了。
子婴带着丰富多彩的表情也和崔柔出去了。
胡亥的头趴在苌笛的腿上,他整个人都蜷缩着。
虽然这里有火炉,让胡亥一个人在这里用这个姿势睡着,实属造孽。
“起来,去床上睡。”
苌笛扶起胡亥,跌跌撞撞的往内间走。
内间俨然布置成江南风格的闺房。
苌笛好不容易才把胡亥扶上床,可胡亥却拽住自己的手不肯放开。
“胡亥你松手!松手!”
苌笛急了,胡亥没坐稳,突然间向后倒去,苌笛被顺带的扑上去。
一个狼啃姿势横空出世,苌笛看着身下闭着眼睛的胡亥,抑制住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不能被美色诱惑……不能被美色诱惑……不能被美色诱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以往都是胡亥可能自己,这回胡亥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苌笛没急着松嘴,啃了几口他的唇,才发现弹性不错哇。
苌笛起了玩火的心理,于是再深入……的啃。
身下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一个翻身,苌笛变攻为受,被胡亥牢牢的压着,如暴雨般骤急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来,苌笛的脑子轰的一声。
完全一片空白。
胡亥闭着眼睛,吻得专注,完全真情流露。
他确是喝醉了,苌笛知道,并不怀疑。
可,不能再继续了……
苌笛的外裳被他扒下来了,吻还在继续,骤急而狂热。
苌笛发觉自己口干舌燥,急需一个突破口宣泄。
不能……胡亥是不清醒的,才不能这般把自己草草的交给他。
苌笛捂着发麻的嘴唇,用力的去推开胡亥,用尽了气力,好不容易推开,胡亥又抱住她在被褥之间打滚。
这就是传说中的滚床单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动手
完蛋,这货是来真的了。
苌笛暗道不好,使计用脚踹胡亥的小腿,胡亥有瞬间的晃神,苌笛立刻向右边翻滚,滚出胡亥能攻击的范围之外。
一个不留神,冷不丁的滚过了床沿,吧嗒一下落地。
“我去……!”
苌笛骂了句,捂着屁股爬起来,见胡亥趴在床上没了动静。
苌笛不敢靠近,要是胡亥突然再一个狼扑怎么办?小白兔遇上可怕凶残的大灰狼,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她在寝殿的角落里,找了根子婴闲时钓鱼的鱼竿,手执一端,用另一端戳戳熟睡的胡亥的肩头。
没反应。
再戳戳。
嗯,还是没反应。
良久,以超级别扭姿势趴着的胡亥微微皱眉,怎么没动静了,那个傻丫头干嘛去了?
若阎乐在场,大抵会问:陛下,嘛是谁?
许久之后,苌笛还是没来动胡亥,这让他纳闷不已。
眼睛斜开一条缝,他粗略的扫了扫右边,和帷幔外的衣架周围。
没人,去哪了?
好吧,他承认他刚才是装的,就是为了试探一下苌笛,若苌笛不逃避,他也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幸好苌笛机智的溜了,要不然就尴尬了。
可是,她现在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