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从小被养在深宅里,后来新帝登基又被接进了宫,从未有缘见过。
“你是子婴公子?”刑部尚书微微颤抖着声音问道。
子婴高傲的睥睨了他一眼,满脸的傲娇不屑,“不是小爷我?还能是谁?”
何俞似愉悦的吹了声口哨,笑着对子婴拱手揖了个礼,子婴眼神嫌弃的收下何俞不情愿的拱手一礼。
敢对苌笛使绊子给她招黑,也要有被人用绳子捆起来抹一脸黑的觉悟!
苌笛也上了高高刑台,悄无声息站在了在还不及何俞肩高的小子婴身后。
子婴对苌笛灿烂一笑,“苌笛,你放心吧,等着小爷我帮你讨回公道。”他故作潇洒的一甩头发,无疑再一次透露的骚包的本质。
苌笛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欲言又止,思虑良久便不多说了。
刑场周围都有弓箭手时刻准备着,而几个刑官一再推移故意耽搁时间,弓箭手们居然没各自一箭把几个刑官射成马蜂窝?
所以,胡亥应当就在周围的。
怪不得刑部副官派进宫去找胡亥的人空手而归。
何俞脩然笑道:“苌笛夫人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个问题您是什么看法?”
居然还作死的又问看了一次这个问题。
苌笛笑道:“一家之言不听也罢。”顿了顿,道,“几位大人既然不敢擅自对李斯用刑,那就等陛下一同到来,再行刑也不迟。”
能找得到陛下那才有鬼了!
刑部尚书的心里有些小失望,但更多的是诧异:苌笛为何不反驳没有怼回来,还帮助他们拖延时间。
与她有什么好处?刑部尚书不由多想。
李念玥的身上的哑穴刚好解开。
“......哈哈,她定是怕得罪了刑部尚书和何俞的。”
胡亥不淡不咸的看了她一眼,幽幽探道:“何俞在刑部干了六七年的吧。”
李念玥的心坎的位置抽动了几下,“你想对他做什么?”自从苌笛出现后,胡亥的行事作风就较从前大不相同。
“他既在那个位置待了这么久,也不好一直站着,还有别的才华官员在等候着呢。”
胡亥这番话狠狠的堵住了李念玥的嘴!
“你不能这样做......”李念玥力尽嘶吼,何俞现在是李氏一族的救命稻草。
小宫女斜眼笑道:“能有什么来头,左不过是赵大人挂牌子的妹妹,能掀起什么风浪?”
“哪里是挂牌子的,我可听说是亲生的。”大宫女小声说道,“赵大人还为了她和李丞相怼起来呢,怎么看也不是假兄妹呀。”
小宫女端着盆,往灯火辉煌的偏殿望了一眼。
“绝对是假的,赵大人当官这么多年了,一个月前突然间宣布他有个妹妹,还不是为了编排好些的身份给那姑娘,由此让陛下高兴。”她得意道。
大宫女哭笑不得,“绕来绕去,终究是陛下在罩着她,我们不能得罪她了。”
小宫女不服气的扭头到一边,无法反驳大宫女的话。
大宫女往外殿走,边走边道:“你别总想着攀附谁,墙头草往往是得不偿失的,倒不如从一而终,得份骨气。”
“李小姐倾国倾城,乃是咸阳公认的第一美人,她怎么比得上李小姐?”
“那得看陛下的心意向着谁,倾国倾城不是爱情的资本,陛下不喜欢李小姐,纵使李小姐进了宫,也只有独守深闺的命。”
大宫女的一番语重心长,小宫女似有顿悟,却挣扎的咬了咬唇。
“李丞相位高权重,哪能是赵大人能比的。”
大宫女毫不客气的赏她一个爆栗,骂道:“你怎么这般死脑筋!虽说一臣不侍二主,但朝堂上哪有这么多规矩,李丞相年事已高,赵大人却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时段,两个人根本没有可比性,你难道还想李丞相的儿子接替他的职位吗?”
李念年是个破药罐子,咸阳人都知道。一个随时都能归西的人,是不可能接替丞相一职,再和赵高斗的。
小宫女急红了眼,被她堵得半句话都说不出。
“刘公子少年英杰,生在李丞相家真是倒霉,但愿他下辈子可以擦亮眼睛投个好胎。”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殿门口,门口两排侍卫肃立在两侧。
“端的什么东西?”侍卫问道。
大宫女道:“为陛下换上药留下的污物,我们拿去丢掉。”
“哦,那快去快回。”
两个宫女垂着头走了出去。
但……她很不喜欢她们!
苌笛转身就走,两个宫女齐齐懵逼。
“姑娘她怎么了,我们,没惹到她吧?”一个宫女莫名其妙道。
但,苌笛想要赵高能够取代李丞相,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慢慢来才是。
苌笛脸色变了一下,微笑道:“好,我听你话,乖乖的。”
他既做了那么多,苌笛怎能更过分的要求他呢。
胡亥微沉的脸色融入灯光夜色,他扯开嘴角笑了笑,道:“我知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们之间的差距,以你如今身份地位,你感觉不到踏实……”
确切的说,是苌笛觉得胡亥现在站得太高,她够不着,而且,帝王无喜,担心他会变心。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宝宝心里苦
谁说苌笛心思单纯了,分明和深似幽海的胡亥有得一拼。
赵高看了胡亥一眼,见胡亥神色淡容的斟酌自饮,毫不关心刑场高台上的事情,这就让他有些纳闷了。
不过不表态也好,自己的那些破事省得让他污了耳,不知为妙。
何俞被一气再气,若不是从小受到的良好家教,差点就没忍住冲上去撕烂苌笛的嘴。
说话太毒了,字字戳心,且已经有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了。
何俞沉住气,说道:“本在说赵高,何故扯到李丞相身上。”
“你心虚了。”苌笛说道。
何俞气急,“你有本事别转移话题。”
“你心虚了。”苌笛又道。
“......”何俞卒。
他!他从未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岂料苌笛抬眸对他柔和一笑,像是精通读心术似的道:“那你如今此般,倒是见了,也不枉此生了。”
苌笛越是淡定沉稳,何俞的心里就越是暴跳如雷,而苌笛貌似正好知晓了这一点,所以用何俞这个堪堪的弱点刺激到他差点动手打人。
眼见何俞似乎是受不住要对苌笛动粗了,赵高气息一乱,反射性的就要跳窗出去,耳边却突然响起胡亥轻缓而威严的声音。
“这些小事小笛自会解决,区区何俞还犯不着赵高你亲自出马。”看他老神在在的模样,是想把苌笛丢进放养的状态。
“可何俞那小子是个暴脾气,发起火来力气忒大,上次捶我胸口一下,现在还隐隐作痛呢。”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赵高咧着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胡亥笑道:“以柔克刚,你懂不懂?”
他家的小笛贼精着呢,哪会在何俞手上吃亏,恐怕到最后......何俞只会人名两空。
不但救不走李斯,连名声也会一败涂地。
胡亥的唇角缓缓勾起,站在窗口的赵高无端的打了个寒颤。
“就算到最后何俞救走了李斯,我们也不亏。”胡亥说罢,垂首不再语。
这两句话是特地说给赵高听的,至于被定住却能开口说话了的李念玥,着实是一头雾水听不明白。
“喂,你们在说什么?”李念玥怒道。
胡亥好心情的回了她一句,“在说你长得很漂亮。”
赵高:“......”
陛下你美你说了算。
李念玥惨白无血色的脸颊不受控制的红了一下,和一身白裙成为鲜明的对比。
“你......你休得骗我!我才不信!”
只是那彤云似的双颊就像个笑话似的贴在她的脸上。
赵高望天,苌笛能一直保持平淡初心,根本是李念玥这种女人不能比的!
苌笛才不会为了旁的男人的一句玩笑话而娇羞,即使是自己心动的男子,她也尚可能保持冷静,做出最理智的决定。
而李念玥,典型的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给颗甜枣就忘了之前挨的两巴掌。
真不明白这样的女人,是怎么活了快十六年的?
他回身静下心,却思考起方才胡亥说的那句话。
其实刑台之上的李斯是个假货,真正的李斯早在年前就被胡亥派人去了结了,现在台上那个身穿囚服的人,是赵高去刑部大牢特地打点了上下,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偷出来的死囚。
自然是瞒过了何俞的耳目。
胡亥此番倒是提醒了他,让何俞救走死囚倒没什么可惜的了,反倒他见了死囚的真面目时肯定会被气到吐血。
赵高现在已经暗戳戳的开始幻想何俞发现自己被骗后的羞恼了呢。
何俞被气得咬牙切齿,碍于颜面和形势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别开眼不再去看苌笛那副能气死人的无所谓模样。
他对上方的几个刑官拱手作揖,礼道:“李丞相虽被陛下判刑,但他的案子尚有疑点,丞相大人绝对是被小人陷害。”
何俞其实心里也清楚,他拿着祖传下来的免死金牌来估计用处也不大,一朝天子一朝臣,幸亏主刑官是他的本家叔叔,才得以拖延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