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季无语:“那你的意思是?”
“王爷训诫了我,如果有理有据我会认错,如果没头没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也太大逆不道了。”
“所以大人你如今还是个四品小官员,一直默默无闻的呆在王府里等不到出头之日啊!”
普季大惊,浑然不知对方什么时候把自己心底的隐秘担忧也猜测了出来。没错,他跟随摄政王也有十多年了,至今还没有被外放到地方上积累政绩这种事情,已经成了他心底最大的忧虑。
许慈微不可查的瞥了对方一眼,垂头掩盖住自己的心绪:“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跟上峰对着干的属下才是真正有自己想法的属下,应声虫这种东西实在不适合大人。换做是我,太守把我视为可有可无的话,我还不如远调,凭借自己的本事做出一番政绩,让对方刮目相看。哪怕是让我回去,那也必须是礼贤下士三顾茅庐才能得到我的真心效忠。”
普季与许慈一席话,回去沉思了大半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人太善于挑拨离间了,比他更擅长。
转头他就去安慰太守,直说:“面对属下你就该拿出上峰的气势,你说一就是一,你说二就是二,她一个属下凭什么跟你唱擂台!”
欧阳顺脑子里一阵狂风骤雨,很想大喊:她丫的就是一天到晚跟老子打擂台,怎么着,你打得过她吗?
欧阳顺道:“你跟许慈也是这么说的?劝她对我尊敬点,对我忠心点,对我言听计从点?”
普季挺着胸膛:“那是自然,我还教导她怎么做个合格的属下。”
欧阳顺呸他一口:“放屁,许慈那个女人天生反骨,让她听男人的话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她还做属下?她在衙门里那就是母夜叉,你问问看,谁敢质疑她的决定,谁敢反抗她?连老子这个太守都被她揍了,你看到我绑着的胳膊没,就是她给弄断的。你得小心点,惹火了她,她也卸了你的胳膊大腿,看你找谁哭去!”
不过半天,欧阳顺就跟李齐抱怨:“摄政王的那个幕僚啊,对,就是那个哄骗我家猪肉逛青楼的黑心肠,这个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啊!以为我不知道他偷偷跟许慈套近乎呢,转头到奉承到了我的面前,两面三刀,也不知道摄政王怎么瞧上了这么个人,瞎了眼了。”
李齐:“……呵呵。”那是你不知道他怎么在我跟前唧唧歪歪的呢,两面双刀算什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才是他的真面目。
真的很碰巧,这一席话被普季的暗卫们听去了,转达到了普季的耳朵里。
普季那个气愤啊,好好的教导何玮那个蠢货怎么收服手下,那个蠢货居然还嫌弃他两面双刀。当官的,哪个不是面厚心黑说一套做一套啊,就他何玮是个傻子,活该被他的下属压制到死。
普季不甘心啊,他就不信自己搞不下这批人了。
眼看着对秦朝安的封赏又要下来了,普季去找秦朝安喝酒,顺便抱怨何玮耽误了他的前途。说太守嫌弃他曹安的媳妇,觉得对方是个母夜叉。
秦朝安喝干了一碗酒,抹了把嘴巴道:“太守大人独守空闺多年,对我们这些夫妻和睦之人总是有些挑剔,习惯就好了。”
普季一拍桌子:“他就是看你们的日子太和美了吧!他好歹也是一州的太守,要什么女人没有,偏生就惦记着原来的那一个。”顿了顿,又歪头想了想,“兄弟,跟着这么一个儿女情长的上峰,日子不好过吧。”
秦朝安笑了笑:“还好。”
普季道:“如今你又里了大功,封赏下来,你的官职又会升一级,不,两级都有可能,到时候就快要跟太守平起平坐了,他对你不忿也是情有可原。”
秦朝安斟酒的动作停了下来,望着普季的喝酒的动作,斟酌着道:“我是个粗人,对大人的话理解不了,你能不能直话直说?”
普季哈哈大笑,拍打着秦朝安的肩膀:“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兄弟。曹兄弟,你觉得你家太守跟摄政王比较起来,怎么样?”
秦朝安道:“幼帝势弱,若没有摄政王主动挑起大楚的脊梁,这么多年来,西蒙说不定早就进军皇城,世上也没有了大楚的立足之地了。我家太守,自然抵不过王爷的万分之一。”
普季眼神发亮:“那你还守着何玮做什么?何不尽早弃暗投明!”
秦朝安问:“谁是暗,谁是明?”
“自然何玮是暗,我家王爷是明主。”
秦朝安手中的酒盏倏地在桌案上一磕:“对于下官而言,天下的明主就是皇上!”普季正准备嘲笑一番当今皇帝,就听得秦朝安继续口吐狂言道,“一个不能登位的王爷,算什么明主。”
普季把酒壶望地上一砸:“你什么意思?”
秦朝安针锋相对:“我的意思就是,我家太守与你家王爷没什么不同!都是大楚的官员,何来高低,就算我们爬得再高,那也是效忠皇帝,忠心大楚。在其位谋其职,只要我做好了分内的事情,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何必去计较现在的上峰是谁。”
“你……好狂妄的一张嘴!”
秦朝安对他拱了拱手:“大人见笑了。”
普季静静的抿着唇,一双利眼不停的在对方面颊上搜寻,许久之后,才沉声问他:“既然如此,将军对白毅将军有何看法?”
☆、第四七章
此话一出,秦朝安有些混沌的大脑顿时清明了:“白毅将军?”
普季仿佛并不在意对方突然的警醒,而是用着惋惜的语调平静的说着军机大事:“西蒙和谈在即,沙洲已经不再需要白毅这等大将驻守边关了。我家王爷的意思是,能够劝说对方主动放权自然是好,如果不能,那么也就只能平调了。”
秦朝安嘲讽道:“摄政王好像特别喜欢将官员们平调,对太守如此,对白毅将军也要如此。摄政王也不怕长久下去会给自己惹出多少小肚鸡肠的仇敌来。”
“真正的有志之士自然能够看得出平调背后的缘由。我相信,太守大人看得出,那么白将军更是明白我家王爷的苦衷。”
秦朝安举杯:“你倒是一条忠心的狗,方才还对摄政王诸多不满,转头就把对方捧成了圣人。”
普季面色不变:“人都有两面性,我虽然在小事上也对王爷有些抱怨,在大事上我是相当的佩服他,并且打从心底的敬重他。我也不跟你说虚话,此次王爷派遣我来沙洲,劝说白毅放下兵权荣归故里是此行的最大要务。”
“那你们准备让谁接替白将军的兵权?”
普季目光炯炯:“你!”
秦朝安正在斟酒的动作一顿,“我?”他嗤笑了声,“虽然我有战绩,不过我这人颇有自知之明,自认不是个能够安心呆在边关吃苦吃累的人。”
“能够在海上一飘就是三个月,能够深入西蒙皇都取皇室首级的人,这话说出来没有可信度吧?”
秦朝安一派豪迈:“在海上无路可回所以只能漂泊,那是身不由己;至于西蒙,那是因为我不耐烦隔三差五的去西蒙逮肥羊,我得照顾妻女。有家的人,以前觉得稀疏平常的远行也觉得格外难熬起来,所以我才跟白将军建议擒贼先擒王,宰了西蒙王以绝后患才是上上之策……”
普季替他补充:“结果李齐和白毅两个老狐狸,觉得直接宰了对方太轻松了,所以才想出了真假李逵的事儿。”
秦朝安哈哈大笑,与对方碰杯后一干二净。
普季抹干了酒渍叹息道:“看样子你也不赞成白将军平调了。”
秦朝安闷头喝酒。
普季:“如果让他再在沙洲待上个五年,沙洲的守备军就真的要改名换姓成了白家的私兵了。”
秦朝安目光飞向远方:“你不来,沙洲也早就是白家的地盘了。”普季呼吸一滞,秦朝安继续道,“白家的家族在这里繁衍生息,白家的小辈渗透在守备军和主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中,他们早就把沙洲当成了家。也只有如此,白家人才愿意倾尽全力守护着沙洲,与它共存亡。换上另外一个人来,首先就要铲除白家,再排除守军异己,等到彻底掌握兵权后,你能保证对方能够像白毅一样深得民心,能够保证对方在生死存亡之际与沙洲共进退?”
他放下酒盏,站起身来:“别在问我白将军的问题了,我只会告诉你,沙洲就是白家。白毅对待沙洲就好像摄政王对待大楚一样,你让白毅离开自己的家,就等于让摄政王离开皇城,离开大楚。我也建议你不用再费尽心思挑拨太守与我们之间的和睦了,没用的。毕竟,天底下别说三姓家奴了,二姓家奴也是少之又少,不是每个人都像普大人一样,认为自己的主人没法带给你荣华富贵后,就干脆利落的卖主求荣。”
普季瞳孔倏地睁大:“你……!”
秦朝安拱了拱手:“我还约了李师傅等人一起搓麻将,就此告辞。”
“然后你就跑回来了?”桌上,欧阳顺愤怒的摔着麻将。
秦朝安泰然自若的摸牌:“不让还能如何,听他继续忽悠吗?”
“你就该骂他一顿!找事居然找到白将军身上来了,他是嫌弃沙洲有太平日子过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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