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听了捂嘴偷笑,“小姐,你太坏了,竟然戏弄人家。”秋月此时才想明白,之前自家小姐一两二两的加价纯粹是逗那连小姐玩呢。她就说,她家小姐又不缺银子,岂会那么小气。
慕容安意不在意的摊摊手,“话可不是这么说,我又没拿刀架她脖子上逼她买,是她自己愿意,关我何事!”
话音刚落,一道夹满怒气的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转过身,见是先前那个少年,嘴边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郑公子有何见教?”
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纪,面容俊朗英气,但气急败坏的样子使他看起来有些稚气未脱。
“你刚刚在成衣铺是故意的,我都听见了。”
慕容安意一脸不在乎,“是又怎么样?与你何干?”
少年怒气冲冲,“原来你就是那个巧计退婚的人,亏的大家说你智谋过人,不过是个奸诈小人罢了。”
慕容安意懒的跟他解释,像这种想为白莲花出头的蠢货,说什么都是白费唇舌。
对方见慕容安意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冷嗤一声,“你就不怕我告诉连小姐,她可是连贵妃最喜欢的侄女,若是让连贵妃知道这事你猜会如何?”
慕容安意听着少年威胁的话,眸子冷了下来,转过眼冷冷的凝视少年,“我劝你最好不要多事,否则你得罪的不仅是我,还有你那个连小姐,甚至是连贵妃。”
“你胡说”少年显然认为慕容安意在狡辩,急红了眼睛。
慕容安意见少年不信,也不再说,转身要走,谁知却被人拉住手腕。
“放手”慕容安意暗自用力甩开少年的桎梏,眸子冷的渗人,直将少年逼退了一步。
但他随即发觉自己竟然在一个女子面前丢脸,又上前一小步,直直盯着慕容安意。
“我不想跟你这个蠢货废话,请不要跟着我。”
少年愣了一瞬,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敢叫他蠢货,是以他有些不服气。
“今天你非得给我说出个理由,不然本公子不会放过你,还从没有人敢骂本公子。”
慕容安意看了眼少年,他就像是被宠坏的孩子,在无理取闹。
“小姐”秋月低低唤了一声,虽说眼前之人看起来很缺心眼,但他毕竟是郑国公的公子,不是她们惹的起的。
慕容安意接收到秋月的信号,无奈的白眼朝天。少年看着慕容安意这幅样子,眼睛眯起,他认识的大家小姐都很注重仪态,没有人像慕容安意这样。从乡下来的果然行为粗鄙。
慕容安意见少年神色变了又变,不耐烦的开口,“我们一言为定,我说了之后,你别再跟着我。”
少年鄙夷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脸微红,“谁稀罕跟着你。”
慕容安意满意笑了,平静的解释,“现在我达到了目的,连小姐也得到了心爱之物,两全其美,如果你告诉了连小姐,不仅证明了她蠢,还让她所谓的一片孝心变成了笑话,你觉得她会感激你?若连贵妃知道她连家的女儿闹出这样的笑话,脸上也不见得光彩吧。所以有时候有些真相还是不知道的好,郑公子,你说呢?”
说罢不理会陷入思索的少年,带着秋月袅袅离去。
少年回过神来只见到一片衣衫翻飞,人已走远。
少年看了眼慕容安意离去的方向,心中有些触动。这个女子果然有些小聪明,怪不得能退了杨家的亲事。虽然她的手段让他不齿,但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聪明,将连馨的心理算的很清楚。
就在刚才,又将他的心理算的一清二楚,那个少女定然心中有数,知道他听了这些话,不会趟这趟浑水,他虽然单纯稚嫩,却还未蠢到不可救药,自然不会自找麻烦,费力不讨好。
——
“爷,据属下看,这次瘟疫很复杂,主要属火疫,其中夹杂鼠疫。”卫方根据刚才诊脉及询问村民得到了这个结论。
“火疫?”萧冷政事上一流,但对于医术一块却不通。
卫方点点头,“据古籍记载,瘟疫也可按五行分为金疫、木疫、水疫、火疫和土疫。而火疫说起来和时疫有些异曲同工,眼下淮南大旱,天气酷热,土地存储的热气上涌,人体内也燥热,因此易得火疫。原本火疫主要属天气原因,只要清火生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如今掺杂了鼠疫,医治起来就要费时。而现下当务之急是灭鼠,若鼠不灭,即便治好了也可以再得病。”
卫方解释的详尽,萧冷自然听的明白。
“张大人,你可听明白了?”
“明白,下官这就着人去办。”说着就要下去吩咐。
“慢着,本相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这淮安的地方官,是不是未把本相放在眼里?”
张山抹了把额上的汗,小意道:“可能布县令未能及时知晓您来,下官这就派人去请。”
——
“大人,你讨厌了。”一道靡靡女音响起于淮安清水县衙的内室。
“哟,翠红,我的小心肝,怎么了?”一道猥琐的中年男音紧跟着响起。
外面看守的衙役听着里面的声音,猥琐的咧嘴笑。
“二哥,晚些我们也去找两个姑娘乐呵乐呵?”
被称作二哥的衙役睨了眼说话的衙役,“出息!现在瘟疫横行,可不敢找什么姑娘,老实待在县衙才好。你没看大人都是把姑娘接回县衙来吗?”
那个县衙听了恍然大悟的点头,是了,姑娘哪有小命重要。两人相视一眼,眼光瞟过充满笑声的房间。
叫翠红的女子轻轻推了布县令一把,想要起身,却被布县令一把拉了回来,倒在怀里。
翠红轻轻拢了拢滑至肩头的衣衫,垂下头,水眸闪过一丝厌烦,声音却娇柔,“大人,您那桌案上放了那么多公文,您真的不用看吗?”
布县令将翠红的柔荑握在手中,无所谓的语气,“公文天天都有,岂能看的过来,再说了,公文哪有你好看呢!”说着在翠红脸上偷了个香。
翠红恶心的皱了皱眉,娇笑道:“大人就会哄人家开心,人家晚上要吃藕粉糕。”
“好,好,心肝说吃什么就吃什么。”伸手将翠红推到在软塌上。
“大人,大人”
“什么事啊,不知道老爷正忙着吗?”布县令被人打断好事,有些不耐烦。
外面的衙役急声道:“京城的张大人来了,现在正在堂上呢!”
“什么?你怎么不早点说。”说罢急忙套上裤子,粗略的穿好官服,急匆匆的赶往大堂。
“张大人,您不是忙着救灾一事吗?怎么有时间来下官这,来人,备一桌上好的酒菜,本官要与张大人畅谈。”
衙役刚要应声,张山不耐烦的摆摆手,“不用了,都下去,本官有事与布县令说。”
衙役们见张山神色不好,连忙退下,留下两人在大堂。
布县令见张山脸色不佳,有些小心的开口,“张大人,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张山没好气的剜了布县令一眼,恨恨道:“你怎么回事?本官之前派人给你传信,萧丞相到了,你怎么都不去迎接?现在萧丞相怪罪你没有前去迎接,让本官叫你去呢。”
“什……什么?萧丞相来了?”布县令惊的话都说不溜了,对于他这样的小芝麻官,萧冷简直是如同高山一般令人仰视的存在,就连他上面的那位大人也万万不及。
“还说什么,快跟我去吧,别怪本官没提醒你,到了萧丞相面前千万别乱说话,不然本官保不了你,梅知州也保不了你。”
“是,是。下官省的。”
而另一边,萧冷正带领众人想办法治疗瘟疫。
“几位太医不知可有何良策?”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位资历较老的太医站了出来,“丞相大人,依下官们所见,这药方倒也没什么问题,不知这瘟疫为何迟迟不得治。”
卫方也蹙紧了眉,这药方的确没什么问题,只不过灾民却病情反复,导致药材也不够用。
萧冷看了眼众人,静声道:“既然药方没什么问题,就是别处有问题,等张山回来我们再议。”
“是”
“萧丞相,下官求见萧丞相。”
一个衣衫凌乱的男子疾步奔来,看起来很急切。席岭上前一步拦住来人,“你是何人?找爷何事?”
男子不过二十多岁,看起来有些书生气,穿着一身粗布衫,因着奔跑脸色有些潮红。
他大喘着气,对席岭拱手道:“在下甄升,是淮安镇乌山县县令,有事求见萧丞相。”
“让他过来。”
席岭退到一旁,甄升大步走到萧冷面前。
“下官淮安镇乌水县县令甄升,见过萧丞相。”
“你有何事?”萧冷言简意赅,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这位爷一向惜字如金,倒也没人在意。
甄升抬起头,待看见萧冷的脸愣了一瞬,以前一直听说萧丞相如何天人之姿,如何年轻有为。今日一见,倒是比他想象中更加年轻、更加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