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喝了茶,气总算顺了些,皱着眉头缓缓道来,“现在外面到处在传小姐不想嫁给杨分,巧计退亲的事。”
慕容安意秀眉紧锁,“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也是听人说的,今日府上一个与我素有交情的小丫鬟对我说的,说是现在京城都传遍了,康安伯府三小姐不欲嫁给恶霸,巧施计策退亲,大家都传您有勇有谋呢。”
慕容安意揉了揉太阳穴,都传遍了?那也就是说杨分也该知道了。这回真是麻烦,虽然她并不怕他,但被他那样的人盯上着实让人烦闷。
从游船那天的事情来看,杨分此人十分不喜别人耍他,不将他放在眼里。若让他知道那日的事都是她有意安排,到时候为了面子,杨分也会纠缠不休,当真麻烦。
晚晴见慕容安意眉头深锁,也跟着着急,“小姐,你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杨分,如今这该怎么办,怎么会传出去呢!”
春花看了看慕容安意的脸色,低声开口,“小姐,那个杨分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小姐今后还要多加防范才好。”
慕容安意闻言冷了一张净脸,“我那好姨娘真是煞费苦心,生怕我嫁不出去,看来她是急着要喝喜酒了,也不怕呛着。”
“那小姐,我们?”
“不必理会,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再说我只要不出了康安伯府,那杨分也没办法,难道还能上门找我算账不成。”
春花还是有些担忧,“话虽如此,但这总不是长久之计。”
慕容安意点点头,声音平静,“春花,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等我处理完眼下的事,再想法子。”
想到此,慕容安意的杏眸镀了一层冰,那个杨分如若识趣不来惹她,她也不想找麻烦,若是他不识趣,到时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来到这个异世越久,慕容安意就越明白,若想生存下去,少不得要心狠一些。有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如那次遇刺,如若不奋起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她虽然不能做到如同萧冷一般不眨眼的取人性命,但也是心硬如铁。
慕容安意举起自己白嫩的手,这双手现在已经沾染一条人命,以后可能还会沾染更多,但她并不害怕,她只是想好好的生存下去而已,若有人威胁到她的安全,她一定会取那人性命。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眼前这个一脸冷意盯着自己双手的小姐,无端让人胆寒。
慕容安意回过神,见几人噤声不语,脸色缓和下来,“好了,你们先出去吧。花影。”
“属下在”花影不知从何处飘落,双手抱拳站到慕容安意面前。
“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你在暗处跟着我,我不叫你不用出来。”
“是”说完如一阵风消失在慕容安意眼前。
慕容安意无声笑了笑,这个花影不会多话,一心照吩咐办事,让她很满意。这次她倒是欠了萧冷一个大人情。
不久,一个俊俏公子哥从康安伯府出来,穿过正街向着京城最贵的地段走去。
“三小姐,你又来了。”守门小哥笑嘻嘻的与慕容安意打招呼。慕容安意经常出入丞相府,府内上下都认识她了。加上慕容安意性子活泛,一来二去,就与众人都混熟了。
“怎么,不欢迎?那我走了。”
“三小姐就会开我们玩笑,快进去吧。”守门小哥嗔了慕容安意一眼,一张白皙小脸让慕容安意觉得自己又做了一回负心汉。
“呵呵”慕容安意干笑两声,暗自腹诽:这丞相府的主子跟个大冰山一样,属下倒是都很活泛。
“慕容”慕容安意刚一踏进正院,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从空气中传来。
慕容安意闻声抬头,心跳漏了一拍。面前男子一袭黑色锦衣,显得尊贵而神秘,他衣襟微敞,露出优雅而雪白的颈子。流畅的剪裁使锦衣极其贴合他的腰身,衬的他本就颀长的身姿愈发挺拔,一根黑色锦带将他身材的完美比例很好的分割出来,再细看去,他的衣领、袖口都绣有暗红云纹,胸口和下摆则绽放着朵朵曼珠沙华,妖冶异常。
他今日没有像往常一样束发,任凭墨发随风轻扬,根根飘起,如同最密的蛛网,绵柔却致命,只待猎物靠近便会收紧包裹,将猎物纠缠致死。
此刻,他那双温柔凤眸正泛着不寻常的幽光,深邃而神秘,仿佛能勘破世间人心。
在那样一双眸子的注视下,任谁都会被其迷惑,甘愿沉沦成为那双眸眼的俘虏。
慕容安意立时错开视线,“丞相大人,我今日来拿银子的。”
萧冷闻言却并没有让慕容安意去取,温柔而不满的道:“我以为我们共过患难,该算是朋友的,慕容怎么还如此客套?”
慕容安意惊讶抬头,却在那双眼眸里看到一些嗔怪,只好中规中矩道:“多谢丞相大人厚爱,只是安意不敢高攀。”慕容安意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跟他同处一方院落都令她呼吸不畅,所以下意识想要用客气做疏远。
萧冷见慕容安意似乎铁了心的躲避他,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啊,本相明白了,慕容不想与本相做朋友,莫不是想与本相……”萧冷没有说完,却越发让人浮想联翩。
慕容安意一下子想起山洞中那个轻薄,恼了起来,“萧冷,你够了,你丫一大男人还有公主病,你以为你是银子啊?人见人爱。”
萧冷全然不在意慕容安意的不敬,轻笑道:“像这样叫我名字就好,就像你叫齐夙那样,何必厚此薄彼,难道本相这张脸不如齐夙?”
慕容安意见鬼的一样看着萧冷,刚才那话她怎么觉得萧丞相在……嫉妒!没错,就是嫉妒!
萧冷似乎会读心术一般,慕容安意刚看向他,就出口道:“本相大概有点嫉妒。”
慕容安意狐疑的盯着萧冷,“你是谁,萧丞相在哪?”
萧冷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本相第一次发现慕容这么……嗯,可爱。”
“可爱你妹啊,你确定不是前些日子把脑袋烧坏了。”今日的萧冷让慕容安意觉得他是齐夙上身了,满满的骚气。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以后还是少跟齐夙一起吧。”
“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安意,你讲我坏话。”齐夙桃花眼忽闪忽闪的,明显不满慕容安意损他。
“呵呵,你来的正好,我有点事要与你说,走,咱们一边说去。”慕容安意不由分说的将齐夙拽走了。
萧冷默默的看着慕容安意拉着齐夙的手腕走远了,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爷,这是给慕容姑娘的银票。”席岭拿着从老管家那取来的一叠银票递给萧冷。
萧冷接过银票,拿出十张给席岭,“这些送回去。”
“可是爷,您不是让我取两万两的吗?”
“本相现在觉得多了,不行吗?”萧冷眸含冰霜凝着席岭。
“是,属下这就拿回去给丛叔。”
然而,刚走出几步,又被萧冷叫住,“回来。”
“爷还有何吩咐?”
“拿来”
啊?席岭愣住。
“银票拿来。”
席岭这回总算听懂了,将银票双手递给萧冷。
“好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席岭如获大赦,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正院。
爷这两天精神不太好,他还是离远点为好。
这厢萧冷被席岭当精神病一般避而远之,另一边齐夙和慕容安意两人却聊的开心。
“好,到时你愿意的话可以投资,赚了钱我给你分红。”
“好,一言为定,这回本皇子可以靠女人吃饭了。”
额……要不要把吃软饭的理想说的这么直白!
——偶是齐夙的最高理想——
“她走了?”
萧冷虽然没有念出名字,却不影响席岭心照不宣。
“慕容姑娘已经回府了。”
“可查出来了?”萧冷眸光幽幽,他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回爷,那日将慕容姑娘打下山崖的是太子的人,他可能知道了我们在开采铁矿的事。”席岭面容严肃,将暗剑打听到的消息和自己的猜测报告给萧冷。
萧冷凤眸轻抬,姿态慵懒,“呵,想不到齐锐竟然和尹流觞有来往。既然他这么惦记本相,本相也不能失礼,去,给太子送份大礼,本相记得水云斋好像是太子的产业,让剑一他们去光顾一下。”
席岭兴奋抱拳,“是,属下这就去办。”
大雍十二年秋,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铺水云斋失窃,一夜之间所有囤货不翼而飞。
“殿下,不好了。”水云斋的管事匆匆跑进太子府正厅。
被叫做殿下的男子回过头,看起来二十四五的年纪,乌发黑眸,白面粉唇,虽不及齐夙的万千风华,倒也算是清俊美男,只是他的神情和眸底的颜色,远不是看起来那般清隽。
“何事,这么慌慌张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