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之人目力本身就比常人要强出许多,他清楚的看到了寒香额前的那抹朱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
寒香没有说话,那人似乎有心事,也沉默了许久,就这样两两对视着。
随后,寒香听到一句她万万想不到的话,是从那人口中说出来的:“你是萧家的人!”
是肯定,不是疑问。
那一瞬间,寒香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一般,她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人竟然能认出她的身份,还是这般的肯定。
寒香看着他,他的年纪最少也在二十五岁左右,与自己前身的年纪差不多,自己并没有见过他,且如今自己是晗琼的身子,晗琼与自己相差十岁,自小一直长在荥阳,养在郑家,他又如何识得?
这些疑团在寒香心中,寒香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卫家倒是好本事。”
寒香听那人说着,心中想着,终究是暴露了,他有太子的手令,是新太子的人,新太子如何会放过萧家的人和收留自己的卫家。寒香想到这里,就闭上了眼,知道这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那人见寒香听天由命的闭上了眼睛,反倒是笑了,寒香不明白他因何发笑,睁开眼睛看的时候,便见到那人手中拿着的是之前在城门口用过的令牌。
只听他说着:“你突然转变不再给老四治伤,是因为这个东西?”
见着寒香态度倔强,神色间俱是冷漠,那人却是笑出声来,之后朗声说着:“萧家倒是一门硬骨,这是准备宁死不屈了?”
寒香如今听他说每一句话都觉得恶心,索性一句话也不说了,心知落入他手中左右不过是个死字,何必跟他废话那么多。
那人见寒香冷着脸一言不发,眼睛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缝里闪着精光,他的脸凑近了寒香,一边说着:“这么个美人死了多可惜。”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跟寒香近在咫尺了,鼻尖挨着寒香的脸颊,似有若无的蹭着她细嫩的肌肤,寒香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仿佛是被剧毒无比毒蛇的蛇信子。
听着这人的话,寒香心中警铃大作,她不是人事不知的小女孩,她懂得那句话里蕴含的是什么意思,这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事情,最清晰明显的便是最初醒来时,听到萧家女眷的噩耗。
她心如死灰。
那人看着寒香,见她原本睁大的双目渐渐的没了神采,脸色灰白。
他渐渐的退开了,连捏着她下颌的手都松开了,他把令牌收入了怀中,之后才说道:“老四那一身伤便是宋亭瑜奉了太子的命令下的手,你若分得清亲仇,便应该竭尽全力的救治老四。”
寒香听着他的话眉头微皱,看着那人的时候目光里透着怀疑。
那人似乎猜到了寒香心中所想,之后开口又说道:“我的身份你不必疑心,就算我跟太子亲近,也不会泄露你的身份的。”
寒香听着他的话,他这样算是承认了他是太子的人,寒香想不通,他被那些人喊作大哥,他却跟太子亲近,并且手中有太子的手令,而他口中的老四却被宋亭瑜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
这件事要是就是他为了让自己救治老四所以糊弄自己,要不就是这中间有什么事情,他不方便跟自己解释。
寒香想了许久,心中更偏向于后者,若那老四不是因为太子才受的重伤,这人完全可以请御医,请名医,又何必半夜三更的抓了自己来。
寒香越想越觉得是后者,若是那老四是被宋亭瑜和太子折磨成这般,有什么理由不救?
宋亭瑜那个畜生,寒香做梦都恨不得生啖了他!
☆、第六十二章 七寸长的“凶器”
想通了这点,寒香便决定救老四了,只是她看着身边的人时,还是有些犹豫。
寒香信不过这人,这人的言行举止非君子所为,她的犹豫,身边的人也能看出,只见那人不耐烦的一把拉起她,随后便扯到了马前,口中说道:“女人就是麻烦,磨磨唧唧的。”
他心系老四的伤,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多时辰,如今,他一会的功夫也不愿意耽搁。
寒香重新上马后,还在想着这人的身份,能有太子手令的人,除非是心腹之人,不然便是亲近之人,但是太子亲近的人却截了太子的犯人,这中间是寒香想不通的。
“你究竟是谁?”寒香问着。
只是那人却不大理她,他的态度的转变让寒香有些诧异,他之前的态度算不得好,但是从他知道自己是萧家人的时候,似乎更不好了。
让寒香奇怪的是,这人的言语之间并无对萧家的敌意,似乎只来自于自己身上。
他能认出自己是萧家的人,定然是见过晗琼妹妹的,就算是记不得模样了,眉间的这点朱红也是认得的,不然也不能在看到这印记后才说自己是萧家的人。
对萧家没敌意,只对自己有敌意,他能是谁?
寒香想不出,毕竟她不是晗琼,不知道之前有没有见过这个人,马儿跑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昭山,天寒地冻的,就算身上有厚厚的披风包着,也禁不住寒风中这样的奔跑,她只觉得身子都已经有些僵硬了。
等着到了后,她下马活动了一下手脚,便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夜雾浓浓,山上的一切都看不真切,寒香捡了去山上的路,便走了过去。
那人将马拴好后,跟在寒香身后上去了,她身后的披风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般,长长的逶迤到了地上,不知怎地,站在寒香背后的他,竟从寒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孤绝的味道。
许是她的背影在夜幕中显得太纤细了。
许是山上葬着的她的亲人让她有了悲伤的情绪。
只是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关心她能否拿到她口中所说的能“救命的东西”。
他紧随其后上了山,嫌她走得慢一般,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竟然一把抱住她,双臂一个用力,便把她托到了后背上,一路背着她上去了。
寒香没有说话,她看得出这人的心急,一刻也不想耽搁,此时跟她说放下自己,只是空口白话,不起任何作用。
那人的脚程很快,很快就到了寒香所说的地方,寒香从他后背上下来后,往南走去,走了大概二十几步的时候,才看到一片空地,跟着她身后的那人也看到了。
他原还想着,昭山荒山野岭的能有什么东西,现在看着她向那座孤坟走去,心想莫非寒香所说的东西是在坟墓里?
随后想到当初这里葬着的人是萧瑾昭,她的医术名动天下,墓地里留着什么救命的东西也不一定。
他走了过去,只见寒香离墓碑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那人走到寒香身边,见她的双眸里水光闪闪,映的双眼仿佛深潭里的黑宝石一般。
那是一种近乡情怯的情绪,寒香静立了一会,之后她才走了过去,跪在石碑前,双手轻抚着石碑,从怀里拿出帕子擦拭着石碑上落着的灰尘,开口一声“姑姑......”便哽咽的难以成言。
寒香什么也没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擦拭许久,身后的那人也没有催她,等着她擦完,看到寒香腑跪在墓碑前,那种孤绝的气韵便更强烈了。
他正想开口让她别耽搁时间了,意思一下就够了,便看到寒香直起了身子,指着墓碑左边的地上说道:“我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那人一愣,原以为那东西是在坟中,如此,在石碑下面,倒也容易许多。
他拔出随身带着的匕首,蹲在寒香所指的地方,便开挖了。
寒香看着他一下又一下的动作,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再看着那座孤坟的时候,寒香默默的想着:姑姑,我带走了你留给我的东西,终有一日,我会再回来的。
没多久那人便挖出了一个匣子,那匣子的材质非木非铁,不知是什么做的,一点也未曾腐烂风化,他拿出来后要打开,却发现这匣子怎样也打不开,之后抬头看着寒香问道:“就是这东西?”
见着寒香点头,将东西递给了她。
回到城中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子夜时分,寒香想着,也不知道院里人发现了自己始终没有,说不定没人发现,自己向来早睡,且菊香被发落了后也没人再跟自己同一间屋子,很有可能是没人发现自己失踪了。
回城的时候守卫很快的就开了城门,到了那处院子的时候,寒香之前让买来的药草,他们按照寒香临走时的交代都弄好了,草药分类熬制好了,寒香看着用于麻沸的那碗药,有些担心这人的身子受不受得住,可若是不麻沸,依着那疼痛的程度,就是正常人也是受不住的。
寒香将匣子打开,看着里面熟悉的东西静默了几秒,之后才拿出来要用的东西,放在一旁的一个盆里,端着出了屋子。
匣子没有锁上,跟着寒香奔波了半夜那人看着她匣子中奇奇怪怪的东西,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寒香端着个盆子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了,他问了身边的人,这才知道她拿去用热水煮了,不牢任何人的手,亲力亲为,看得出,她对这匣子里的东西很是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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