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想你。”谢少离吻着她的指尖,哑声反问:“你呢,你为何睡不着。”
林思念笑了,低声说:“因为在想你。”
谢少离呼吸一窒,眼中的情-欲更浓。他一生清高克己,唯有在林思念面前才会如此失控。
庭院西边的小屋是林思念看书写字的地方,两人情动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相拥着进了书房,在榻上滚做一团。
谢少离吻着她汗水淋漓的脸,一遍又一遍地问她:“霏霏,你还爱我吗?”
林思念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这个闷葫芦,竟因为自己无意间叫错了他与十七的名字,就要如此耿耿于怀。同时,林思念也开始认真反省自己,是不是因为平日里自己太**了,一点也不黏糊人,才会导致谢少离如此没有安全感?
但在床上分神显然不是件什么好事,林思念没多久就被折腾得浑浑噩噩,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楚了,只能凭着本能喊着谢少离的名字,告诉他:“我爱你,少离哥哥,哪怕是死也会继续爱下去……”
孰料谢少离听了这句话,竟然停下了动作,只狠狠地抱着林思念,将脸颊埋入她的脖颈。
林思念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颈侧,很热,带着微痒。她涣散的神智渐渐收拢,伸手在他不着寸缕的背上抚了抚,说:“怎么了。”
谢少离却是伸掌盖在她眼上,于黑暗中狂放地亲吻着她。林思念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眼前笼罩的黑暗让她生了几分不安的情愫,忍不住想要拉下他的手掌,谢少离却固执地不让。
他这是怎么了?
林思念正疑惑着,忽然感觉到有几滴冰凉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脸上,而谢少离的呼吸也有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压抑的颤抖。
林思念一怔,紧张道:“你哭了?”
话一出口,林思念便后悔了。
她不应该点破的,谢少离那么骄傲,宁愿捂着她的眼也不愿让她瞧见自己的眼泪……可她能怎么办?她听到他无声的哽咽,心都要碎了。
半晌,谢少离哑声说:“霏霏,你不要说死字,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他的掌心下,林思念的睫毛抖了抖。
她失神了片刻,方轻声道:“我仍记得那年初秋,十五岁的少离哥哥穿着一身雪白雪白的武袍,骑着乌云盖雪的高头骏马从我面前奔过。那日晴光潋滟,金色的银杏叶漫天翻飞,而我则眼也不眨地傻望着你……那时我便知道,我的心里再也住不下第二个人了。”
谢少离紧紧地拥住林思念,与她手足相缠。
“我知道自己个性要强,极少有依附你的时候,这或许让你很苦恼。”林思念间或回应着谢少离的吻,微笑道:“你无须为我做什么,也不必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只需知道,我将一如既往的爱着你便够了。”
夜色深处,谢少离在她耳畔暗哑呢喃:“我是个别扭又无趣的人,娶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他难得说一句情话,林思念又感动又心酸,心想:好好的*之夜,怎么就变成了夫妻俩自贬的□□会了?
夜色凉凉,断续响起的秋虫声掩盖了屋内的缱绻呢喃,直到星月陨落,红日东升,屋内的动静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林思念是被桌椅破碎的巨响吵醒的。
她惊坐而起,哑巴一脸忿恨地站在书房门口,眼神因惊怒而显得杀气腾腾,如狼般瞪着站在床榻边的谢少离。
哑巴微伏着身子,摆出攻击的姿势,手中的弯刀已出鞘,将一张实木案几劈得七零八落。
林思念伸手取了床头的衣物,旋身间已将外袍罩上,穿戴整齐下了榻,沉声喝道:“十七,你做什么!”
哑巴将目光投到林思念身上,见到她颈侧那抹暧-昧的痕迹,哑巴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恨意更浓了些,迅速拔刀砍向谢少离,竟是刀刀致命的狠辣招式!
谢少离手中没有武器,与他错手过了两招。林思念怕谢少离吃亏,心急之下,竟是不管不顾地冲向前,徒手去挡哑巴的刀刃。
“霏霏!”谢少离低喝一声,反手将林思念拉到身后护住。
哑巴见林思念冲了过来,忙撤了手中的力道,刀刃一偏砍在了书桌上,霎时笔墨纸砚飞了一地。
林思念趁机捉住他握刀的手,压低声音道:“十七,我说过不许动他!”
哑巴露在面具外的眼睛眯起,颀长的肌肉僵硬地隆起,仍然是攻击的姿态。林思念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低喝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哑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的神色,半晌,他狠狠地瞪了谢少离一眼,甩开林思念的手跑了出去。
“这小子……”
林思念被哑巴吓出了一身冷汗,颇有歉意地望着谢少离,叹道:“他平时不这样的,这一阵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闯祸。”
谢少离盯着林思念看了片刻,终是轻叹一声,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你不觉得他,对你图谋不轨吗。”
“觉察到了。”林思念毫不避讳地说:“我正愁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此事,近一年来我受他照顾颇多,若是在此时赶他走,总觉得亏欠于他。”
谢少离垂下眼,半晌没吭声。
林思念猜想他大概又悄悄吃起了飞醋,便轻轻拉住他的手,用尾指在他掌心勾了勾,宽慰道:“十七是个惹人心疼的少年,但除了心疼外,我对他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你别担心,我很快会处理好。”
说罢,她又叹道:“真是苦恼,这世上最难偿还的便是情债了。”
谢少离将她拥进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清冷的嗓音从头顶传来:“霏霏,如果有一天你选择了别人,那只能证明我不够优秀。”
林思念想起了赵瑛说他用血给自己治病的事,心中一酸,笑着捶了捶谢少离的肩:“又胡说什么呢,我让你这么不放心?”
谢少离道:“不是不放心你,而是不放心我自己。霏霏,我对你照顾得太少了,这让我很是愧疚。”
“好吧。”林思念无声地轻笑了声,稍稍后退一步,望着谢少离的眼睛道:“你给我一刻钟的时间,我去跟十七说清楚。”
谢少离一想到小哑巴那野蛮狠辣的样子,不由地皱起了眉:“我替你去处理。”
“不必了,你去简直就是刺激他,我灭花宫最近清贫得很,已经没多少东西给你们砸啦。”
林思念开了个玩笑,又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脸颊:“去看看你儿子睡醒了没有,我很快就回来。”
第65章 陷阱五
林思念推开竹屋的门,小哑巴正坐在窗前削着手中的木块,见到她进门,他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他的眼睛被刘海挡住,脸上罩着那半截黑皮面具,即便是看不到他的脸,林思念也能想象,他两片淡色的薄唇一定紧紧抿着,下压成一个倔强的弧度。
哑巴手中的木雕已然成型,是个长袍曳地的女人形态,此时他正拿着小刀细致地刻画着女人偶的发丝,一刀又一刀,虔诚而细致。
风一吹,木屑纷纷扬扬洒了一地。林思念在他对面屈膝跪坐,扭头望着窗外丛生的秋海棠半晌,忽然开口道:“十七,我把灭花宫交给你吧,从今往后,你便是新宫主了。”
哑巴手一抖,刻刀在人偶上拉出一条不和谐的深深凿痕。他没有回应,薄唇抿得更紧了,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秋风乍起,窗外的海棠花瓣纷纷点点洒落窗前,林思念伸指接住一瓣花,依旧淡淡道:“十七,你本就身手极好,成了灭花宫新的主宰后,便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庄重,哑巴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木偶人和刻刀狠狠朝地上砸去!
铮的一声,小刀砸在地上,又猛地反弹而起,擦着哑巴的鬓角飞过,在他的左眼角下划出一道血痕。
哑巴犹不解恨似的,反手摘下面具掼在地上。他满面愤怒,眼中似要喷火,淡色的唇颤抖又张合,好像要怒吼呐喊,却只能发出徒劳的气音。
林思念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伤心惊吓,也没有愤怒和失望,甚至连一片衣角也不曾拂动。
哑巴不明白,为何那个姓谢的男人一言一行都能牵动她的心,而自己此时的愤怒和绝望在她眼中,却是如此不值得一提。
他激动地抬起手比划: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灭花宫!
林思念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
哑巴问她: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要赶我走?
“不是的,十七,没有人会赶你,连我也没有资格赶你走,你是自由的。”林思念平静地直视哑巴愤怒绝望的眼睛,尽量用平和易懂的语气道:“不要看我,不要喜欢我,不要追随我,在遇见你之前的很长一段岁月里,我便已经爱上了谢少离,我爱他,一辈子都只会喜欢他这么一个男人。”
哑巴呼吸一窒。
林思念说:“人这一生太短,只够爱一个人。我的心太小,只装得下他一个人。”
哑巴被花厉虐待毒打了十余年,但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疼痛。如今林思念这轻飘飘的几句甜言蜜语,在哑巴看来却是字字如刀,将他刺得千疮百孔。
胸口绵绵痛意,一波接着一波,令他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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