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见玉竹匆匆跑来:“姑娘,方才奴婢隐约听见了几句哭声,好像是从临少爷房间里传出来的!”
“阿临?哭声?”阿浓一愣,直起了身子,“莫不是做恶梦了?”
玉竹摇头,神色有些凝重:“临少爷好像喊了一句‘救命’。”
“什么?”阿浓猛地抬起头,残留的困意顿时散了个干净,她掀开被子下了床,飞快地拿过一旁的外裳穿了起来,急急问道,“你可听清楚了?”
“是。”玉竹耳力本就比寻常人好些,再加上之前阿浓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恐阿浓半夜有吩咐,也没敢睡深,因此方才那一声细弱的呼救声并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阿浓心中一沉,没有再多问,只飞快地穿好衣裳和玉竹一起往外走去,谁想刚走到房门口,玉竹突然神色一变,飞快地将阿浓护在了身后:“姑娘小心!”
阿浓还没有反应过来,玉竹已经欺身上前,与突然从外头冲进来的两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春雨料峭,一阵冰凉的寒意随着那几人的身影从外头涌进来,刀光剑影中,玉竹高声急喊道:“姑娘快走!快去找沈姑娘!”
那两个黑衣人身手极好,不过片刻,玉竹就已经露出败相,阿浓心里砰砰直跳,紧紧握住双手自己冷静下来,随即一边往旁边的窗户跑一边放声大喊了起来:“来人啊!有刺客——”
情况危急,她根本没时间思考这些黑衣人从何而来,又有什么样的目的,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喊救命,希望能惊动沉睡中的村人们。
飞龙村的村民可不是寻常百姓,那些黑衣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见阿浓越叫越大声,顿时便有些着急,下手也越发凶狠了起来。
最终,抵挡不住的玉竹终是被其中一人重重一脚踢飞了出去,不过阿浓动作快,到底是趁着这么一会儿功夫踩着凳子爬上窗户跳了出去。
沈鸳就住在她隔壁的隔壁房间,阿浓冲过去用力拍门,终于将晚上刚刚毒发了一次,眼下睡得正沉的沈鸳吵醒了。
沈鸳那是在战场上能以一敌百之人,她一出手,局势顿时扭转,两个黑衣人节节败退,眼看就要不敌……
“姑娘还是快些住手吧,不然这位小公子的性命……”
走廊尽头突然响起的低沉冷笑声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阿浓心上,她僵硬地抬起头,果真看见了被人拎在手中,眼下已经失去意识的秦临。
方才毒发醒来之后是秦临给她说的来龙去脉,因此沈鸳是认识秦临的,眼下见这些黑衣人竟抓了一个小孩子威胁自己,顿时勃然大怒,狠狠呸了一声:“不要脸的王八蛋,你们把他怎么了?!”
“小公子很好,只是睡着了,可你若是再不停手,我就不敢保证了。”那抓了秦临的黑衣人笑着说道。
阿浓心中重重一跳,当机立断道:“三姐姐,停手!”
沈鸳不甘心,但投鼠忌器,她只能照做。
那两个叫沈鸳揍得一身伤的黑衣人顿时飞快地上前制住了她。沈鸳也没躲,只是讥讽地看着这两个眼底盛满了震惊与忌惮的黑衣人,撇嘴道:“废物。”
那两个黑衣人目光一怒,但不知顾忌着什么,到底是忍下了,没有吭声。
雨声滴滴答答,带着凉意落在阿浓心上,她微微吸了口气,这才沉声问那拎着秦临的黑衣人:“你们是什么人?半夜来此,到底想做什么?”
“等见到我家主子,姑娘自然就知道了。”乌云遮月,夜色漆黑,但眼前少女的面容还是清晰地印入了黑衣人的眼底,他笑着答道,心下却是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找了两个多月,可算是把人给找着,对主子有交代了。
阿浓心下一沉,半晌方才淡淡道:“原来你们是冲着我来的。”
黑衣人微微一笑:“主子有令,请姑娘和这位小公子一同回去做客。”
“放了他,我才会跟你们走,不然……”阿浓抬目看他,神色镇定而冷冽地从袖子里摸出一支尾端尖锐的簪子,将之抵住了自己的咽喉,“你们怕是只能带走我的尸体了。”
“姑娘不必用这样的法子吓唬人,在下对姑娘并没有恶意,反倒是……”黑衣人顿时面色微变,但很快就又冷静了下来,只是这话还没说完,手臂便蓦地一阵剧痛,同时下身某个最为脆弱的地方也叫人狠狠踢了一脚,“啊——”
用力推开疼得脸色扭曲,一下子失了力气的黑衣人,秦临拔腿就冲到了阿浓身边,将她紧紧护在了身后。
“嫂嫂莫怕,我,我保护你!”
原来小家伙方才一直是在装昏!阿浓高高提起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她飞快地拉住男孩冰凉的小手,重重握了一下:“阿临有没有受伤?”
“没,没有。”秦临微微喘着气,墨玉般的眸子里惊魂未定,显然心中也不是不害怕的,但就算心有恐惧,他也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男孩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像是一棵在风雨中努力生长,怎么都不愿折腰的小树。阿浓欣慰又动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拉着他往沈鸳身边退去——二人说话期间,沈鸳已经抓住机会反败为胜,将那两个人因秦临所为愣了一瞬的黑衣人重新制住了。
只是危机并没有就此结束,看着被另一个黑衣人堵住了嘴巴推出来的秦母,阿浓:“……”果然是有备而来。
沈鸳:“……”好想骂娘。
秦临:“……”怎么办怎么办!
终于缓过了那阵要命疼楚的黑衣人这才直起身子,艰难地咬着牙说道:“姑娘和小公子还是快些随我们走吧,不然……”
“放了大娘,我跟你们走。”不等他说完阿浓就出言打断道,“再晚一点……你们既然能躲过村口的守卫进到这村里来,应该是知道这村里都是些什么人的吧?玉竹已经去通知村长了,再拖下去,你们也许连我都不一定能带走了。”
那黑衣人一看,果真方才因伤躺在地上的玉竹已经不见了,他顿时脸色发青,但想着把阿浓带回去才是最重要的,到底是咬牙应了下来。
“不行!”秦临却不同意,秦母也摇着头呜呜直哭,沈鸳更是一张英美的脸沉得仿佛可以滴下水来。
但阿浓心意已决,三人到底只能眼睁睁看着四个黑衣人挟持着阿浓没入了黑夜中。沈鸳想追上去,却被阿浓阻止了:“我将阿临和大娘交给三姐姐了,还望三姐姐千万保护好他们!”
秦临和秦母是秦时唯二的血脉至亲,她不能让他们受到半点伤害,否则将来她要如何面对秦时?至于她自己……她看得出来,这些黑衣人对她比对秦临和秦母都要客气,想来暂时是不会伤害她的。
方才被人挟持也没有哭的秦临看着阿浓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他紧紧握着小拳头,心中自责得厉害。
哥哥叫他保护好嫂嫂,他不仅没有做到,反而还叫嫂嫂为了救他被坏人抓走,他太没用了!
***
坐在颠簸不停的马车里,听着外头越来越大的雨声,阿浓纷乱的思绪渐渐沉静了下来。
“村口有守卫把手,还布置了机关阵法,寻常人进不来也不出去,你若是想出村去城里玩,便叫余村长派人护送你,莫要自己行动,以免踩中陷阱伤了自己。”想着秦时临走前叮嘱自己的这番话,阿浓心里有些发沉。
方才出村的时候,她被这几个黑衣人用蓑衣裹住了,并没有看到他们到底是怎么出去的,但只从出村到坐上马车这一路上都没有人出来阻拦,便足可见他们对飞龙村地势及村口的机关陷阱都很熟悉。
可从身上的气质及说的话看来,他们应该不是村里的人,那么……阿浓眸底泛起冷光,只可能是村里有人与他们里应外合,接应他们了。
至于那人到底是谁……阿浓闭着眼,在心里一点一点地分析:那人知道秦家院子的布局,知道她与秦临母子分别睡在哪个房间,知道……
碰!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阿浓一个不慎撞到了头。
“姑娘没事吧?”对面坐着的黑衣人赶忙问道,态度比之方才在秦家院子里,更添了几分恭敬。
阿浓暗暗吸气,忍下了到口的呼痛声,半晌方才抬目看向这黑衣人,目光清凌而锐利地问道:“你们主子是谁?”
黑衣人顿了一下,片刻抬手拉下了脸上的黑布。
饶是心中已有所猜测,但看清楚那张脸的一瞬间,阿浓心头还是涌上了滔天的怒意:“半夜掳人,安王世子这是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更得晚了,非常抱歉,因为刚到家,然后各种琐事忙成狗了,嘤嘤嘤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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