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说不通,她是女的,而且自认没本事带一个国家走向繁盛,慕幽现在在沐宣司境的带领下繁荣得很。
“来到这世界三年多,我开始慢慢融入这个世界,若非物午夜梦回还会见到以往熟悉的世界,我都快忘记自己是现代人了,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死心,我还在期盼有一天可以回去。”
夏雨神情苦涩,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弦歌心里何尝不是跟他所想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多久了,但仅这几天,她已经百般难以忍受。
“夏雨,你难道就相信那个白老头说的话?什么神界,太不可思议了。”弦歌摇摇头,她没法相信这么匪夷所思的事,除非她亲眼所见。
“我起初也不相信,可是白老头那里有一面溯镜,略施法术,万年前神界发生的事就重现,我亲眼所见,容不得我不相信。”夏雨道。
竟然还有这么一面镜子?弦歌暗自咋舌,心里隐隐开始相信夏雨的话,他确实没必要骗她。
这时,夏雨一改颓然的气息,满血复活般趴在桌子上,一脸八卦地朝弦歌勾勾手指。
弦歌疑惑地低下头,夏雨一脸笑意,俊美的脸上魅惑邪魅,偏偏他的眸子清纯明澈,如同刚出生的孩童,纤尘不染。
“你知道我还在那溯镜里看到什么了吗?”夏雨故弄玄虚,明知道弦歌猜不到,还是一脸恶趣味地逗她。
“什么?”瞧他一脸八卦,弦歌就料到没好事,可她确实感兴趣,对神感兴趣。
“主佛司风,我看到他啦。”
“不是说他从来不现身?”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真面目,反正里面的神仙都这么叫他。”夏雨挠了挠头,又八卦道:“那是没见到,他简直就是妖孽,我自认风流倜傥、世间没人可以比我还美,可在他面前,我也傻眼了,他简直就不是人。”
“不对,他本来就不是人。”夏雨眼中露出痴迷的神色,仿佛眼前又冒出那人的模样,拜托,他是男的,而且直男,竟然被一个男人迷惑了。
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美、妖孽、魅惑,他真没在谁身上看到过,可惜了,已经死了。
“然后呢,你神秘兮兮的,就想跟我说这个?”弦歌嫌弃地坐直身子,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不过能让他这么自恋的人露出这么痴迷的神情,她倒真的很想看看那主佛究竟是何方神圣。
脑海中突然闪出一副画面,那个梦中的白衣男子,倾城妖孽、美如谪仙,一身白衣染满鲜血,朵朵妖娆的红花绽放,他眸子猩红,怀中抱着一个女人,血染红了女人的胸口。
她看不清女人的脸,心里却莫名悲伤,好像被人剜了一刀般疼痛。
弦歌蓦地僵住,血液瞬间凝结,脸色微微泛白,她怎会想起那个梦,那个诡异却无比真实的梦。
头越发疼痛,一波一波痛楚像浪潮般袭涌而来,脑袋想要裂开一样。
她知道是梦,可她为什么知道那是梦?
她分明没有做过这个梦,难道是失忆前的事?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现在为什么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弦歌痛得弯下身子,双手紧紧抱住头,手指拉扯着头发,低低的闷哼声从嘴里逸出。
夏雨终于发现她不对劲,吓得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自残。
“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是不是病了?”
弦歌依旧闷哼,双手在夏雨手中不断挣扎,这下真的吓坏夏雨了。
他虽颇懂药物,可是他不会看病呀,于是道:“我让人找太夫来。”
“不要......”弦歌一把攥住他的手,他还在这里,怎能暴露身份。
夏川国太子偷潜入慕幽,如果被人发现了,那他必定很危险。
弦歌艰难地抬起头来,脸上泪珠滚落,冷汗湿了发鬓,瞳孔猩红,好似受了极大的煎熬。
夏雨身子重重一震,刚刚还那般强悍的女人,突然就变得如此虚弱。
“不行,你这样不行。”夏雨岂会不知她所想,只是她都这般痛了,还处处为他着想,他又怎能忍心她受苦。
“我好多了,别去。”嘴角绽放柔柔的弧度。
头痛缓缓消散,弦歌虚弱地松开他的手,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肤里。
白皙的手背嫣红一片,细细的血珠汨汨而出。
他不懂声色地拉下衣袖,将信将疑,“真的没事?”
弦歌摇了摇头,阵痛来得迅猛,走得也快。
她怕忍受不了痛楚喊出声音,死死咬住嘴唇,现在唇瓣被她咬得稀巴烂。
夏雨忍住心疼,从怀里掏出帕子按在她唇上,她颤抖着手接过,缓缓往后靠。
“再说说主佛司风。”为什么这个名字会带给她强烈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要探究更多。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听故事?说好的高冷呢?你不是不听八卦嘛?”夏雨撇了撇嘴,也不是真要责备她,只是看她这么虚弱,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逞了口舌之快。
她没力气跟他贫嘴,无力道:“快说......”
夏雨拧不过她,徐徐道:“你知道主佛司风为何会堕落成魔吗?”
“在那面溯镜里,主佛司风和天君的小女儿白苏相恋,后来天君为了逼主佛犯杀戒,好以此声讨主佛,天君设计让白苏落入魔界,魔君爱上了白苏。白苏受父命暗中摧毁魔界,好让天君里应外合,一举歼灭魔界。”
“白苏为了父命,瞒着主佛司风入了魔界,主佛以为白苏背叛自己,在白苏成婚之日大开杀戒,堕落成魔。”
“所以说,天君利用自己的女儿,逼得主佛堕落成魔?”弦歌手中的帕子跌落在地,嫣红的血液染在白色的绣帕上。
夏雨点点头,“都是天君的阴谋。”
“可是白苏既然爱主佛,那她为何肯听从天君的话?”弦歌不相信白苏是那种愚忠的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祸害遗千年
夏雨摇了摇头,淡淡道:“谁知道呢,溯镜里重现的神界往事零碎片段,主佛在白苏大婚之日杀进魔界,在那场婚礼中,白苏惨死,主佛疯狂大开杀戒,最后毁灭神界。”
想起溯镜里血腥混乱的画面,如临其境、惨不忍睹,夏雨仍心有余悸,那些神魔法力高强,最后却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只在主佛一念之间。
浓浓的悲伤在心尖化开,弦歌苦涩一笑,血腥凄美的故事,眼前却莫名勾勒出那悲惨的场面。
想那么多作甚,就算这些是真的,神界当真存在,也是千年之前的事了,又与她何干。
现下她处境迷茫,探听她何时来此,怎么来的,才是最重要的。
思及此,弦歌敛住心里郁闷的感觉,对夏雨道:“既然你催眠过我,那你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又是如何来的?”
夏雨睨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似刚才那般苍白,戏谑道:“不怪我催眠你了?”
弦歌瞪了他一眼,他忙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你生前是珠宝设计师吧?”
弦歌点了点头,夏雨又道:“那你来这里的方式有点诡异。”
“我是被白老头挑中,他暗中施法将我的灵魂转移到这个时空。”夏雨徐徐看向弦歌,“你却不是,在你的记忆力,这个根本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不存在有人把你带来的可能性。”
“而且我回去问过白老头了,他说白家里会异时空转换灵魂的只有他这个族长,也就是说,白家这个神族都不能做到的事,世间的凡尘俗子更不可能做到。”
弦歌抓住了他话里的疑点,皱眉道:“你将我催眠之后,没有立即跟我表明身份,是因为你去找了白羽尊?你把我的事也跟他说了?偿”
夏雨耸耸肩,“不怪我,实在太诡异,我以为他会知道。”
弦歌接道:“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嗯,白老头说,天意如此。”
弦歌嘴角一抽,还天意如此呢。
“你刚才说我来的方式有点诡异?”
夏雨疑惑地看向弦歌,“你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记得了?”
弦歌苦涩一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是现代人,对这个世界很陌生,相反现代经历的事记得很清楚。”
夏雨叹了口气,说了那么久,口渴了,径直倒了一杯茶喝。
满足地闭上眼睛,手臂一疼,却是弦歌打了他一下。
明知道她急,偏生故意吊她胃口。
“姑奶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且让小生给您慢慢道来。”
弦歌被他逗笑,脸上的苍白稍稍褪去,有这么一个耍宝的人在身边,似乎还挺好的。
起码不会孤单,心里有事也不用一个人担着,不知怎的,眼前突然出现修离墨那双深黑的幽瞳。
他似乎话很少,跟他在一起,会很无聊吧。
弦歌一怔,怎会突然想起那人,甩了甩脑袋,把那莫名的感觉甩出脑海中。
“你虽是珠宝设计师,可在鉴定文物方面颇有造诣,你出事那日受博物馆馆长之约,去鉴定一枚刚从黑市里淘出来玉坠,哪料那枚坠子被窃贼盯上了,他们闯入博物馆,持枪横扫,你无辜受累,被一枪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