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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妃,王爷越轨了 (素月离离)


  “在哪里?”李君澜猛地看向他。
  吞了吞口水,他怎么觉得统领的眼神像要把他吃了?
  “林子那边。”他指了指小山坡后面的林子。
  真的回来了?
  李君澜狂喜,运起轻功就飞掠而去。
  山坳下停了一辆朱红色的马车,硕大古老的树以叶为盖,为其撑起一方天地。
  叶落掀起帘幔,手里拿着水壶,利落地跳下马车。
  他正想去那山沟里的小溪取些水,突然双目凌厉地扫向上坡。
  李君澜目光呆滞地怔在坡上,坡上常年无人踩踏,地上的杂草长得分外繁盛,漫上他腰间。
  利草割破他的手,鲜血顺着滴落,他杳然无觉。
  叶落顺着他的视线,继而了然一笑。
  马车的窗帘被银钩挂起,弦歌弯下身子,一双素手举绢擦拭着修离墨的下颌,白色的帛绢轻柔舒缓。
  男人还紧紧攥住她的手,哪怕下了马又上了车,多番折腾,他依旧半分不松。
  弦歌心里又气又疼。
  这个男人,怕她走,嘴上又不说,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又算怎么回事?
  他的性子怎就这么别扭?
  放下绢子,弦歌试图掰开他的手。
  不是不喜他握着自己的手,只是这人力气着实蛮横,她的手腕被蹂躏得一片青紫。
  她感觉手腕以下血液流动迟缓,五指冰凉僵硬,他的手心就是再温热,也温暖不了她。
  怎么也掰不开,这下弦歌真的恼了,气得俯身狠狠咬上他的手。
  嘴里触感滑腻,贝齿不自觉松开,嫣红的唇如玫瑰含雪,偷偷瞥向男人,他依旧双目紧闭。
  突然手腕一松,弦歌撑在塌沿的手一颤,身子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他的小腹上。
  嘴还含着他的手,诡异的姿势让她脑袋瞬间清醒。
  推开他的手,她跪坐在地上,脸红若初阳,空气里流动着火热的气息。
  她不自在地扇扇两颊,眼珠子乱窜,就担心榻上的男人醒了。
  还好没醒,不然她的脸就丢大了。
  弦歌在心里嘀咕,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可以动了。
  笑意爬上嘴角,没想到,咬一下就松开了。
  想到叶落一路上嫌弃的眼神,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目光移到腹部,那里缠裹一层白纱布,白色外袍微微凸起。
  她、叶落、左战都不懂医,他受伤的事又不能声张,叶落说他命硬,死不了,胡乱给他取出叶片,再抹上金疮药就罢事。
  她还是担心,都昏倒了,还不严重吗?
  她记得叶落冷冷瞥了她一眼,一把扯开男人的衣襟,男人身上伤痕累累,深深浅浅的疤痕如同黄土高坡上的沟壑。
  如玉的肌肤上图腾缠绕,谁能想到这兰芝玉树的身体上会是这般狼狈。
  她颤抖着手轻触上去,眼泪簌溅落在疤痕上,她疼得窒息。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人伤得体无完肤?
  她想起他的脸,那半张露在众人眼里的下颌完美绝伦,肌肤晶莹剔透,可那覆在凌厉霸气的眸子上的眼皮,是褶皱残缺的。
  世人都说他毁了半边脸,他也极力不容她触上他的面具。
  他也是在乎世俗的眼光的么?
  担心她会因为他面貌丑陋而嫌弃他么?
  她怎么会?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容,却义无反顾地爱上他,她很清楚自己的心。
  她爱的只是这个男人,这个温暖她的心、霸道冷漠的男人。
  他无论何时都不会丢弃她,不会让她遇险,就算被她误会,他也不会解释。
  她其实很讨厌被别人掌控,很讨厌专制的人,可是,她却该死地喜欢他的霸道。
  在他身边,她会有莫名的安全感,相信这个运筹帷幄的男人。
  哪怕他不是权倾朝野的王爷,只是山野村夫,只要他还是他,她就爱。
  她爱他的睿智,爱他的桀骜,爱他的洒脱,更爱他偶尔流露的温情。
  除了这些,她也爱他的臭脾气,这点很奇怪,每次他发脾气,她就莫名的心疼,想拂去他眉上的皱丝、眼中的愁绪。
  她唯一不爱的,是他的残酷冷情,可是在看过他身上的伤痕之后,她心疼他,理解了他为何会变得阴狠毒辣。
  他是被修夜国抛弃的皇子,在慕幽险境求生,踩踏过多少白骨才能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其中艰难,她甚至不敢去想,她怕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梦一场。
  她知道他对自己并非全无感情,可是他性子无常,对她时冷时热,她不敢毫无芥蒂地去接受这么一个危险的人。
  说到底还是她没有自信,没有倾城之姿,她的皇兄还是他的敌人,在他身上,有多少伤疤是她皇兄赐予的?
  他不恨她就好了,又怎会爱上仇人之妹?
  低低一叹,目光扬落在他脸上,那冰冷的面具似乎隔绝了她和他的世界。
  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摘下他的面具。
  他陷入了昏迷,叶落和左战又不在,就算她偷看了他的脸,时候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执着。
  弦歌咬咬牙,手猛地落在面具上,心口急速跳动,这时车外传来一道哽咽的声音。
  “公主……”
  弦歌慌乱地收回手,她发现自己竟被吓出一身冷汗。
  车窗外,冰清搀扶着吟夏徐徐走来。
  吟夏肩头隐隐汨出嫣红,冰清手肘处破了一个洞,血肉外翻。
  弦歌脸色突变,猛地掀起帘幔,跳下马车。
  “怎么伤得这般重?”
  弦歌虚扶两人,手却微微颤抖,冰清惊喜地握住她的手,“公主没事就好。”
  “公主,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吟夏呜呜地哭出来,哪怕伤得再重,她也没有哭过,现在看到弦歌平安无事,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漱漱往下掉。
  弦歌眼眶一热,心里越发愧疚。
  “对不起,是我不好。”弦歌抬袖擦去吟夏的泪水,又揩去冰清的泪珠。
  她想解释一番,毕竟她们为她受了很多罪,嘴唇蠕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能说什么呢?说她被人掳走,还是她因为修离墨昏迷了,暂时忘记了她们的处境?
  “以后我再也不丢下你们了好不好?”
  “嗯。”
  听到弦歌话里的真诚,她们忙不迭送地点头。
  瞥见吟夏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了脸色,弦歌心里一紧。
  “你们去那边等着,我去拿些金疮药。”
  弦歌指了指流淌在山谷的小溪,转身走向马车。
  突然余光瞥见一抹玄色的影子,她顿住脚步,抬眸看向山坡。
  李君澜凝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弦歌皱了皱眉头,旋即又松开。
  他没事就好,说到底都是她拖累了大家。
  她掀开帘幔,跨上马车,榻上的男人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桌案上摆放一沉香木盒,里边有各种药物,她一把打开,取出了金疮药。
  这药她该征得他的同意再拿的,可是他何时才能醒?
  吟夏的伤耽搁不得,她只好先斩后奏了。
  临下车前,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叶落去取水,左战不知去了哪里?
  留他一个昏迷的人单独在此真的好么?
  她有些担心,回到塌边,轻轻拍了拍他的下颌,“修离墨,你醒醒。”
  恰好叶落打水回来,皱着眉头看她,“他需要好好休息。”
  弦歌尴尬地放下手,朝他晃了晃手中的金疮药,“这个,我借一下,我的婢女受伤了,我去给她们上上药。”
  她看到叶落的脸越来越黑,心中纳闷,这人没离京之前对她还挺不错的,现在动不动就摆脸色。
  她自知理亏,谁叫她害得他主子躺在这里。
  弦歌头歪向榻上,“好好照顾他。”
  不等叶落回应,径直跳下马车离开。
  溪水边,弦歌打了一壶水,目光逡巡四周,发现没有人,才让吟夏褪去肩头的衣服。
  冰清想接过她手里的活,弦歌不肯,说她手受伤不方便,冰清只好在一旁干瞪眼。
  弦歌拿着润湿的绢子揾去吟夏肩上的血迹,再撒上金疮药,又替她细细缠上白纱布,动作温柔娴熟。
  冰清眼眶一热,弦歌转过头来,她赶紧偏过头去,不让弦歌瞧见。
  弦歌一怔,打好纱布上的结,替吟夏拉上衣服,又走到冰清身边,握上她受伤的手臂。
  推脱不掉,冰清只好任由弦歌替自己处理伤口。
  其实这点小伤她自己可以处理,可是看到弦歌严肃的面庞,她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们的马车被毁了,现下只有修离墨那一辆马车,可是她也知道那个男人不喜别人进出他的地方。
  冰清察觉她的为难,便扶着吟夏到禁军那边的帐子里休憩。
  就算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跟琉玥王共处一室。
  在离马车不远处,弦歌突然顿住脚步。
  叶落站在马车旁,左战靠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
  看到她出现,两人眼睛一亮。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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