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要么人家不喜欢你,要么你负了人家,现在倒来后
语气毋庸置疑,弦歌却以为自己做不好,被人嫌弃了。
毕竟衣袍不会穿,连绾发也不会,傻傻愣在一旁看郎寂变手法一样舞弄他的头发。
她心里颇不是滋味,怨自己手笨,他一头青丝却假手他人,况且郎寂跟她有五分相似,她总觉得怪怪的,似乎有人侵占了她的领地撄。
衣袍不会穿,不能怪她,谁让古人的衣服繁杂偿。
她自己也摸索了好久才会穿。
“你是不是嫌弃我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弦歌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我可以学的,刚刚看了郎寂绾发,再多来几次,我就会了,还有......”
修离墨嘴角微抽,无奈地将她往内殿带去,“你该怎样还怎样,不必装乖扮巧,我看着别扭。”
弦歌眼睛一亮,“你不怕我惹怒你?”
修离墨一噎,掀了被子将她往里塞,动作粗鲁。
“你大可以试试。”警告似地瞪了她一眼。
郎寂由起初的焦急、震惊,而今变得淡然。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皇帝都不怕众臣声讨,他一个小小的内侍,瞎担心什么。
修离墨离开后,弦歌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下朝后,修离墨回来陪她用了午膳,像是特意为了监督她,吃饭过程都在深深浅浅地盯着她瞧,搞得她极为不舒坦。
这一次三菜一汤,没有昨日的铺张浪费,她却食欲大开。
这人在,她好有什么不满足。
临近傍晚的时候,阴昭来给她探脉,弦歌无奈地看着紧绷面庞的阴昭,她还是习惯他笑得欠扁的样子。
右手拉过枕头垫在后背上,伸出左手,露出一节皓白的手腕。
阴昭把药箱放在桌子上,转身拉过凳子,取了一方斯帕遮住她的手腕,坐在凳子上闭眼凝神探脉。
不远处站着两个宫女,低眉顺眼,却时不时抬眼看过龙床来。
小心翼翼,被弦歌逮住,眼眸微闪。
她住在龙谷宫,在她们眼里,虽然没有封妃位,却已然是皇帝的女人,阴昭是男子,孤男寡女不宜共处一室,以免玷污了她的名声。
不知是修离墨吩咐,还是这些宫女自作主张,阴昭进来替她看病,她们自然而然跟进来,为的就是避嫌。
弦歌收回目光,“我身体无恙,你还不相信自己的医术么?以后别每日都过来了,你烦我,我还不想见到你呢。”
这话不假,她跟阴昭相处时日不多,跟他自然没什么情谊。
他厌她,也是因为她背叛了修离墨。
修离墨身边,能有如此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待他的人,她也替他开心。
“你以为我愿意来?要不是啊墨下了命令,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呢。”阴昭冷哼一声,连眼皮都懒得抬。
“我倒是好奇得很,你现在官居几品?在太医院任职?”弦歌见闲得无聊,随意跟阴昭瞎扯。
阴昭眼皮轻跳,不悦地睁开眸子,“你说谁在太医院任职?我好歹也跟了啊墨十多年,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在打理,你以为我就懂个医术?我堂堂一个吏部尚书来给你看病,你还嫌弃起我来了?”
阴昭有治国之才,医术只是单纯兴趣,从没想过要靠医术吃饭,所以听到弦歌这话,觉得她在侮辱他,活似他阴昭就该伺候病人、受窝囊气一样。
弦歌干脆闭嘴,一旁的宫女却是脸色诡异。
阴大人蒙受皇恩,这姑娘又是皇上在乎的人,皇上临走前让她们报备姑娘的一举一动,阴大人对姑娘不敬的话,她们到底要不要禀报呢。
阴昭收了医药箱,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弦歌从床上走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
“你对啊墨到底什么心思?”阴昭忍不住打量眼前脸色苍白的女人,一肚子闷气憋在胸腔上,连一双桃花眼也露出不善。
弦歌瞥了他一眼,背对着他走到窗边。
窗外,牡丹盛开,清风和煦,空气中的热气被一点点消蚀。
手指轻敲窗台,许久,阴昭等得不耐烦了,她才缓缓开口。
“我爱他,这么说,你不会信吧。”
弦歌自嘲一笑,沙哑的声音伴着黄昏的光线,慢慢退去。
“以前我......”顿了顿,心脏突然疼了一下,眼睛看着远处的晚霞,瞳孔一寸寸紧缩。
“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啊墨真是瞎了眼。”阴昭冷冷一笑。
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背叛他,啊墨还放不下,不是瞎了眼又是什么。
这话阴昭不敢在修离墨跟前讲,修离墨护短得很,难保不会恼羞成怒之下,将他发配到偏远地区任职。
一个月前,啊墨抱着昏死过去的女人冲出金銮殿,他就有预感,啊墨绝不会放手,说不定她还会再得荣宠。
弦歌眼皮一颤,“瞎了眼么?”
“阴昭,你爱过人么?”
阴昭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一时怔住,眼前却闪过女人冷若冰霜的脸、哀戚黯然的眼神,心口搐疼。
拉着医药箱的手紧了紧,声线紧绷,“不关你的事。”
弦歌转过身子,讶异地看着阴昭,眼睛眯了眯,“看来你也是痴情种。”
“我不跟你废话。”阴昭明显不想跟她谈论这问题。
“我想知道那女孩是谁。看你这样子,要么人家不喜欢你,要么你负了人家,现在倒来后悔。”弦歌闷得发霉了,无聊地把玩手中的香囊。
这香囊是她从修离墨身上弄下来了,针线细密,图案秀美,她喜欢得紧。
修离墨无所谓,见她喜欢,直接摘下扔给她。
末了,补了一句,“你拿了朕的东西,也该回一礼。朕记得你女红不错,再给朕绣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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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太后那边,你忍着点,别让啊墨难做
她的女红跟冰清学,不知是原主遗留下的记忆,还是她有天赋,手艺虽比不上绣娘,却也不差。
唯一给他绣过的,就是四年前,她还是他的妻子时,她知道自己不能留在他身边,便给他绣了一床棉被撄。
那时他知道她女红不错,却没料到是她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也是最后一件。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们没成亲之前,她亲手雕刻琢磨了一块玉佩,最后却因为他误会她和白萧荞有染,将她推倒在地,玉佩也摔碎了。
阴昭脸色变了变,眉眼划过狠戾,又似哀戚,喉中酸涩偿。
弦歌没见过他这阴狠的模样,捏着香囊的手紧了紧,阴昭看见她手里的东西,眉眼一动。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说罢,阴昭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弦歌松了一口,看着晃动的珠帘,阴昭的声音远远传来,“别以为有啊墨撑腰就肆无忌弹,很快朝臣和后宫都会知道,啊墨把夏川帝的女人藏在龙谷宫。太后那边,你忍着点,别让啊墨难做。”
阴昭这话,她半知半惑。
修离墨就算能放下芥蒂,留她在身边,可他而今为帝王,她头上还顶着夏川皇后的身份。
留她,给朝臣、天下子民落下话柄,堂堂一介帝王,捡了破鞋,这些人,谁能忍?
修离墨到时必定要应对他们,说不定还会传出难听的话。
更可怕的是,如果她慕幽国公主的身份被人抖了出来,到时又是一场风暴。
亡国妖后和亡国公主,不管她会不会害他,在这些人眼里,她都是祸害,非死不可。
她又给他招惹麻烦了。
“姑娘,您没事吧?”
宫女见她脸色难看,神色恍惚,不安地朝她走来。
弦歌恍惚地看着眼前身穿宫装的年轻女子,姿色中等,肌肤白皙水嫩,渐渐地,才看清。
“没事,你们先出去吧。”她摇了摇头,摆手示意宫女出去。
躺在软榻上,脑中闪现而过的,却是阴昭后面一句话。
他说,太后那边让她忍着,别让修离墨难做。
太后?
这些年,她知道修离墨娶了一后,纳了四妃,却没听闻修夜国还有太后。
这太后是什么人,阴昭为什么说要她忍着?
修离墨会忌惮她么?
弦歌想了许多,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太后会不会是他亲生母亲千澜初?
不,不可能。
弦歌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千澜初已经死了,她记得修离墨亲口对她说的。
她这是在干什么?弦歌猛地攥紧掌心,牙齿碾压在唇上,一双眸子闪过恐慌。
千澜初是他母亲,给了他生命,即使没有疼爱过他,修离墨对她也颇为敬重,连一丝怨言都没有,反观她,伤透他的心,他心中有恨,还能再接受她。
可她呢,竟然希望千澜初没有如她所想那般还活着。
究竟出于什么心理,大抵连她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