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人本来就容易犯困,一坐下来,云袅袅就有些迷迷糊糊的。云袅袅就索性在石板上躺下来,打算睡一觉再说。至于规矩……你看云袅袅啥时候守过规矩?
正迷迷糊糊打算熟睡的时候,却觉得耳边有些瘙痒。云袅袅以为是蚊虫,也不睁开眼睛,直接一巴掌就拍过去。
手掌却被人一把抓住,有人在耳边轻笑说道:“好个不守规矩的小宫女!”
云袅袅一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立起,挣不开那人的手,另一只手就狠狠地劈过去。
另一只手也被人抓住,云袅袅这才看清了面前的人。脸上挂着贼忒兮兮的笑,却不是朱瀚更是何人?
云袅袅努力挣开对方的手,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在皇上身边服侍,上蹿下跳来这里做甚?”
朱瀚嘿嘿笑道:“皇上来这里,我也跟着过来。里面吵吵闹闹的不喜欢,就来这里,却正好遇到你。”
云袅袅急了,说道:“你怎么可以随意离开皇上?快回去,万一皇上找不到你,生气了呢?虽然皇上的脾气很好,但是万一他生气了,后果也是很严重的!你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好日子,可要珍惜啊……”
云袅袅的唠叨如夏日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朱瀚含笑听着却没有任何奔溃的迹象。好不容易等云袅袅的劝说告一段落,才微笑说道:“没事的,你放心。”
“我放心?我怎么放心?你又穿得这么奇形怪状,你看宫中的大太监小太监老太监,哪个出来行走不穿着宫中规定的样式?郑夫人教我一句话,叫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换一句通俗的话就是出头的椽子先烂,你穿成这样,将来失宠的时候就是不大小的罪名……你的鞋子居然是正黄色的!我听莲妃说明黄色、正黄色都是皇家专用的颜色,就是莲妃姐姐,也只有一套正黄色的宫装……你一个小太监,穿成这样,可是违制的——”
“没事,这是皇上特赐的。”朱瀚笑眯眯地摇摇头,说道,“今天我朋友听到了一件极好玩的事情,好像与你有关的,你要不要听听?”
云袅袅皱眉,伸手出去,想要将朱瀚脸上那贼忒兮兮的笑容给拧下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没得便秘,说话不要磕磕巴巴!吊人胃口的不是好人!”
朱瀚忙不迭地躲闪:“好好,我说话不磕巴!我听说,今天端阳宫小厨房杀了一只兔子!”
云袅袅气结:“杀了一只兔子?今天云妃娘娘请客,杀一只兔子有啥好说的——等等,只杀了一只兔子?”
朱瀚点头:“是啊,只杀了一只兔子……摆了这么多桌酒宴,根本没有上过兔子肉。”
云袅袅怒了:“你快说快说,要急死我是不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瀚说:“我的朋友听见了有两个宫女私下里说道:杀了这只兔子取了血,娘娘出了血,要莫芊芊好看!”
云袅袅继续怒了:“没上没下,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事儿有什么好玩?”
朱瀚苦着脸道歉:“这事儿的确不好玩,是我之前用词不当。但是有人要对付你,却是真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问道:“你会开锁是不是?”
云袅袅点头:“当然会……”猛然之间想起关键来,当下急忙改口,说道,“有钥匙,我当然会开锁!”
朱瀚笑着点头,说道:“其实那边第一个房间里有一件很好玩的物件,你如果会开锁,咱们就可以看个热闹……”
云袅袅挠挠头,说道:“有什么热闹?要不……我去试试看,说不定人家没锁呢……”
朱瀚笑着点头,看了一下四周无人,拉着云袅袅三步两步就出了小花园,到了正殿边上一排屋子跟前。指着第一间屋子门口的锁钥,对云袅袅努了努嘴。
云袅袅露出为难的神色,说:“我没钥匙……”
朱瀚扁了扁嘴,向云袅袅做了一个鄙视的眼神:“你先试试看,我不看就成了……放心,我绝对不会太好奇的……”
云袅袅就吩咐朱瀚:“将头转过去!”
朱瀚依言转头。云袅袅从裙子底下摸出一根小钢丝,对准锁孔钻了两钻,轻轻一扭,咯噔一声轻响,锁就打开了。朱瀚转头,笑着对云袅袅伸出一个大拇指,两人闪身进门,顺手将门给虚掩上了。
一进门,云袅袅就先威胁朱瀚:“不能说出去!”
朱瀚老老实实地点头。云袅袅这才看了一下四周,屋子里的光线很昏暗,但是依然能看见,这间屋子里,只有两张床铺两口大箱子一张桌子。并没有上面奇怪的地方。当下将质疑的目光转向朱瀚。
朱瀚摊了摊手,吸了吸鼻子,来到一口箱子跟前,指了指箱子,说道:“多半在这里,你打开看看!”
云袅袅看着朱瀚,义正词严:“我不偷东西的,进屋子也罢了,绝对不偷金银珠宝……”
朱瀚笑着点头,说道:“是是是,咱们就是来看热闹的,咱们不偷金银珠宝……”
云袅袅一脚就对着朱瀚的脚背跺过去:“不许说!”
朱瀚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我不说。”又说道:“咱们是同谋,说出去对我没好处,我当然不说。”
云袅袅这才放心下来,又瞪了朱瀚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开锁?”
朱瀚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猜的,猜的……”
云袅袅又是一脚跺过去。朱瀚笑着闪过去了。云袅袅就拿出钢丝,将箱子打开了。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虽然早些朱瀚就提过一句,但是看着面前的情景,云袅袅还是禁不住脸色苍白——
鲜血。一小瓮鲜血。稳稳当当地放在色彩鲜艳的宫女服中间。服装色彩分明,鲜血的颜色却有些阴暗。尚未凝固,不能分辨是动物的还是人的。云袅袅伸手摸了一下碗壁,碗壁上尚留有余温。
也就是说,这碗血离开动物或者人的躯体的时间,不会太长。
一个激灵,云袅袅身上汗毛倒竖,下意识地一个后退,却被朱瀚稳稳地搂在怀中。
云袅袅声音颤抖:“这是兔子血?不是人血?我听说过南疆的嗜血族……东海的血誓?还有北方的血咒……你是说,人家打算利用这个来陷害我?”
朱瀚却不回答,反手将箱子关上,将箱子的锁钥一扣,拉着云袅袅,一闪身躲到床后。厚厚的帐幔低垂着,遮住了两个人的身形。云袅袅惊疑地看看朱瀚,后者却是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云袅袅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还有两个宫女的对话:“怎么,那个草包,出去上厕所还没有回来?”
“我已经吩咐小宫女去找了,找到就说是皇上召见。姐姐放心,想来莲妃之前也有吩咐,她定然不会半路逃回自己的宫殿……”后面说话的声音很熟悉,那就是老冤家——游紫怜!
听着说话的口气,莫非说的是自己?云袅袅一个激灵,抬眼看着朱瀚,却见对方向自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不觉大怒,伸手在朱瀚的腰间软肉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却听见“吱嘎”一声响,却是有人推门进来。帐幔后两人只能屏气凝神,努力竖起耳朵。
却见先头那个宫女惊奇地“咦”了一声,说道:“我记得已经锁了门的,怎么却没有上锁?”
却听游紫怜说道:“或者是今天事情多,忘记了吧。黄鹂姐姐放心,即便有小偷,定然也不会不长眼地来我们房间,我们房间里又没有要紧的物事……”
“平时没有要紧物事,今天这事怎能轻忽?万一那碗血给人看见了,就误了娘娘大事!”黄鹂口气里带着责怪,“今天这事儿是计划了好长时间的,如果不成功,将来怎样收场?”
听见有些沉闷的倒水声音,云袅袅知道,那是两人将那碗血倒进皮囊里。听见那黄鹂又在轻声对话:“小心一些,别溅出去。”
“放心,姐姐,我也知道,这碗血来得不容易。但是姐姐,如果那个莫芊芊一直找不到,这碗血又凝固了,那该怎么办?”
莫芊芊?云袅袅耳朵竖起来了。果然与自己有关!幸好有朱瀚先来报信,又幸好自己竟然误打误撞进了这间屋子!
又听那黄鹂说道:“妹妹放心,娘娘得了秘药,放在这碗血里,一天半天的,这血也不会凝固,更不会变色。等下我们将血交给丽嫔娘娘,让她放在身边。万无一失的,你放心。”
紫怜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可是,姐姐……我心中忐忐忑忑的。虽然那动作已经练了几十遍了,我还是怕出错……”
黄鹂说道:“要不……咱们再练一次?”
紫怜说道:“好。”
屋子里的光线相当阴暗,又有蚊帐隔着;云袅袅往外看去,却见紫怜站着不动,另一个宫女黄鹂从门口方向进来,却蓦然摔了一个趔趄,但是很快又重新站稳了。
听见紫怜颓然的声音:“不成!”
又听黄鹂说道:“你就守在侧门进来的那个方向服侍,等那莫芊芊进门的时候,你就伸出脚来,往后面一钩。动作要快,力度要大,才能让她往前冲得狠,才能扑到丽嫔娘娘的位置!你切莫怯懦!再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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