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治济有些急了,带着怒气说:“你要怎样才能信我?”
阿富姿态优美地伸出手,在他左边胸膛比划了一下,柔柔地说:“心在这儿,得一刀划开来,才能看出是不是真心。”
“我宁愿让你划开看看。”德川治济赌气说。
“那我当真划了,不然我始终信不过呢。”阿富的手掌慢慢移到德川治济心口,乌油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这本是句玩笑话,可阿富不是寻常女子。他的心在她手下,她身上一定带着利刃,可能藏在发髻,也可能别在腰带里。只要她想,眨眼间就能把他的心挖出来。
他也是有武艺的人,缩身向后一滚,就能解了这危局。他决定拼一拼,双手下垂,完全把性命交在她手里,一双眼和她对视,没一点恐惧。
房里一片死寂,只有火钵里的木炭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阿富眼里漾出笑意,慢慢放下手,撒娇似的说:“好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哪怕把我骗得团团转,也是心甘情愿。”
德川治济松了口气,这场较量算是他赢了。
第104章 引诱
德川治济又端起茶杯,阿富笑着摇头,出去叫人换上热茶。
大崎又亲自来了,桐木盘上托着两杯茶,并着只浅碟,装着椿饼。
“果然是父亲大人用惯了的人,选的果子都风雅。”德川治济笑着对大崎说。
“初春最适合的果子就是椿饼,以前宗尹大人说过……”女中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赶忙行了个礼说:“失礼了,请治济大人和阿富夫人恕罪。”
“你又客气了。在我眼里,你是一桥家人,并不是女中。”德川治济真诚地说。
“不敢。”女中忙忙地退了出去,顺手拉上了门。
浅浅的桐木碟,并未上漆,纹理看得清晰。中间放着雪白椿饼,顶着油绿的寒椿叶,样子雅致。
“原色碟子倒少见。”阿富抿着嘴笑。
“这是父亲大人特意定制的——说油光水滑的黑漆器俗气,一副暴发户气质。”
“连大奥都用黑漆器呢,不然便是朱漆器。”
“还得金粉莳绘。一桥宅也有许多,父亲大人平日不爱用,顶多是宴客时使一下。”
“这椿饼最配原色桐木碟,用了黑漆器就俗了。”德川治济煞有介事地点评。
“椿饼也是平安朝就有的果子,《源氏物语》里提到过。”
“饼是其次,关键是个‘椿’字。”德川治济似笑非笑地瞟着阿富,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
阿富何尝不知他想说什么,也只能装糊涂,一本正经地说:“寒椿是冬季的应季花卉,眼下开了春,花期也要结束了。”
德川治济把椿饼上的叶子拈在手里,笑吟吟地看了又看。阿富羞答答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双手看。
“寒椿叶子油亮,团子雪白滑腻,犹如女子肌肤——其实寒椿花朵更好,浮在浴桶里,衬得肤如凝脂。”德川治济悠悠地说,一双眼盯着窗外,似乎沉浸在回忆里。
还是去年夏天的事,那时御台所刚怀妊不久,阿富还是松岛身边的专属女中。松岛对她信任有加,她偶尔请假外出也不难。那日,德川治济与她约在上野不忍池边上的茶屋相会。不忍池上的荷花过了花期,荷叶还茂盛,他俩都没心思看,窗户关得紧紧的,先说性命关天的机密事,之后就是情话了。
那日德川治济也拼尽全力,阿富不是一般女子,他更不能教她瞧不起。阿富先去泡澡,老板娘凑趣,浴桶洒满了寒椿花朵。夏日无寒椿,都是冬日收起来的干花,枯皱的小花朵被热水一浸,竟又丰泽起来,像是重新开了。寒椿盖住水面,衬得阿富肌肤如雪,真是人比花娇。
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对父亲大人只有感激。父亲给他找了这样一个帮手,心够狠,手够辣,以一敌百都不夸张。他要驾驭她,必须比她棋高一着才行。
他该怎么做?无非是扮演个痴情公子,再明里暗里许她好处。他只要她,只要她生下孩子,就是未来的世子。若她能成功,她的儿子还是未来的将军。
她是头猛兽,再凶猛的野兽也敌不过猎人。可他不要做猎人,宁愿做一位驯兽师。她像头豹子,尖牙利爪能瞬间要了人的性命,但也有光洁毛皮和漂亮眼睛。驯兽师虽然辛苦,也不是彻头彻尾的苦差,她的容貌和身体真的让他很满意。
有人说假作真时真亦假。如果阿富姿色平平,他也装得出含情脉脉,只是辛苦些。可她如此貌美,他做出含情眼神,露出眷眷笑容就是理所当然了。
有时候他一时迷糊,隐约觉得自己是真爱她的。真爱也不奇怪,那样容色身姿,那个男子会不爱呢?哪怕下一刻死在她手里,这一刻依然想把她搂在怀里。
她也清楚自己的价值和吸引力,所以她有充分自信。将军家治不爱她,于是被她恨到骨子里。
对阿富的所作所为,没人比德川治济知道的更清楚。面如桃李,毒如蛇蝎这两个词形容她最贴切。就算知道这些,想到她的身体,德川治济心底还是升起一股热意,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阿富不光善于使毒,她自己也是一剂毒,教人上瘾的毒。不过德川治济对自己有信心——他比父亲更胜些,永远不会上女子的当,哪怕是女忍。
阿富拈着黑文字杨枝,轻轻地把椿饼划成小块,并不急着吃。德川治济看着她的动作,手指纤长,似乎柔弱无力,可那是错觉。只要她想,随时可以要了别人性命。
德川治济饮了口茶,方才体内那把火烧得太旺,烧得喉咙发干。
“突然想起去年夏日的寒椿花朵了。”他闲闲地开了口。
阿富的脸腾地红了,缓缓垂下头,露出雪白颈项。德川治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纤瘦苗条,弱不胜衣。额头到下巴有流丽的线条,完美得不像真人,倒像铃木春信笔下的美人图。
垂着头,领口微敞,下面是微微隆起的胸脯。衣裳是含蓄的颜色,款式也寻常,反而有种异样的诱惑力。
德川治济凑近阿富,她头垂得更低,睫毛颤动,像蝴蝶拍打着翅膀。比起太过逢迎,她含羞带怯的样子更诱人些。一举一动都像天真少女,可她从未天真过——德川治济嘴角露出微笑,她五岁被送往伊吹山学习忍术,哪有天真的机会?
阿富是优秀的女忍,男子喜欢什么她一清二楚。风情万种的成□□人招人喜爱,娇羞的女孩更让人怜惜。男子一旦对她起了怜惜,觉得她柔弱可欺,自然会放松警惕,洋洋自大起来。那就是阿富的可乘之机。
他和她是棋逢敌手。父亲曾说过,下棋要找与自己旗鼓相当的,那样才能下出精彩的一局——轻轻松松赢了又有什么趣味?辛辛苦苦获了胜,哪怕只胜了一个子,以后想起来的滋味也是美的。
俗话说,宁吃鲜桃一口,不要烂杏一筐。
德川治济搂住阿富的腰,在她耳边说:“你终于是我的了,谁来抢我都不给。”阿富抬头望向他的眼,他已准备好了。深陷爱欲漩涡的男子该有什么眼神呢?幽暗的眼,里面有隐隐的光芒在闪,像是被魔物附身的眼神。
他已作出那样的眼神,她到底信不信?如果信,又能信几分?
德川治济的双唇印在她的后颈上,慢慢向她的咽喉移动。她喃喃地说:“天还亮着……”
“那有什么关系?”他轻声笑。
“不要在这里……”阿富的眼睛看向内间,手掌撑在他胸膛,轻捷地转了个身,似乎要站起来。
他一把拉住她背后腰带,笑着说:“看你往哪里逃。”
他的呼吸拂在她颈项上,她微微缩了缩脑袋。他接着吻她,雪白的颈项下是隆起的胸脯。他双手围在她腰间,用牙齿咬住领口,拖得更松些。她的头扬了起来,他顺势在颈侧印下一个又一个吻。一双手动个不停,动作轻柔,像是暮春时节轻拂枝叶的微风。
“这里……会被看见的。”阿富断断续续地说。
“给我生个孩子,给一桥家生个孩子。”德川治济答非所问地说。
阿富全身起了密密的颤动。德川治济无声地笑了,这一招果然有用。
腰带被丢得远远的,阿富的外衫松松合在身上,露出雪白内衬。女子的衣着他最熟悉不过,如今也觉得麻烦,除了一层还有一层,活像抽丝剥茧。
抽丝剥茧,里面有一动不动的肥白蛾子。德川治济莫名其妙地想到不相干的事,赶紧甩了甩头,继续手下的动作。内衬不用脱掉,只要把领口和下摆拉松些就好。
阿富闭着眼,不敢看他似的,也许在透过睫毛偷看?他三下五除二地扔下自己衣裳,把她抱到膝上。苗条女子就是这点好,轻轻巧巧的,像在抱个人偶。
留些衣裳反而更好,德川治济笑着看膝上的阿富。发髻有些乱,几缕碎发垂在面颊上,脸上带着红晕,眼皮都红了。
内衬还在身上,领口大敞,雪白胸脯若隐若现。腰带徒劳地绕着,带结完好无损,下摆却被拉开,晶莹的小腿露了出来,无力地垂在他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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