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的肚子是平坦的了,那里面没有了那个孩子。
摸着这平坦的肚子,张昭仪忽然有种时空错乱之感,随即又是难以言喻的失落,之后她才猛然意识到什么,忙问守在一旁的沈浍:“我的孩子出世了多久?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她现在在哪儿?”
沈浍最怕的就是这一时刻了。
皇上那边方才下了指示,让沈浍这边想办法先隐瞒住事情的真相,所以沈浍不得不严格按照皇上的旨意来办。
但另一方面,沈浍又深知——以张昭仪的敏感和聪慧,她要想将事情完美地隐瞒恐怕非常之困难。
沈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地望着张昭仪说:“是个男孩,长得非常漂亮的一个男孩,他由于出生时受了点折腾落下了病根,所以现在在接受治疗中。”
张昭仪立即起了警觉,紧盯着沈浍问:“什么病?”
“大夫说是感染到了什么,满身都长了东西。”沈浍轻声答道,又紧接着加了一句:“所以您现在不宜见他。”
她这么一说张昭仪反而更想见自己的孩子了,因此张昭仪望着她说:“我想看看他,你将他抱过来给我看看吧。就看一眼。”
沈浍忙摇头道:“为防感染,您现在真的不能见他,而且大夫也不允许奴婢进五皇子的房间,望昭仪体谅。”
张昭仪垂下了眼帘。
过了一会儿,张昭仪抬眼看着她说:“那就扶我到五皇子的门口去吧,我远远看他一眼就走。”
沈浍忙说:“不可以的。您现在的身体那么弱,万一被感染了怎么办?”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负责,出了事也断不需你承担责任。”张昭仪坚持道。
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好对付的,沈浍在心里哀嚎。
但是,再阻止她下去恐怕会更容易将事情穿帮吧?
怎么办?
沈浍的脑袋在快速地转着。
终于,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她笑着对张昭仪说:“好的,那奴婢先跟大夫们说一声。”
张昭仪点头。
沈浍赶忙到隔壁间去。
隔壁间此时一个人都没有。
沈浍立即安排宫女和大夫来,并和宫女一起用布包裹出一个婴儿的形状,再用一条毛毯将之裹着,使之远远看去像是一个被毛毯裹着、只露出头部的小婴儿。
做完这事后沈浍回了张昭仪的房间。
“方才大夫在给五皇子涂药,奴婢在那里帮了一阵子忙。”沈浍一脸歉意地向张昭仪解释。
张昭仪将目光定在沈浍的脸上片刻,说:“哦,没事。”
沈浍便和另外两名宫女一起搀扶着她往隔壁房间去。
到了五皇子的房间门口沈浍便不让张昭仪再继续前行了。
张昭仪也没有强行前行,站定在那里朝屋内望去。
在五皇子的床前守着的有三名大夫和三名宫女,他们得知张昭仪来了后立即朝张昭仪行礼。
张昭仪的目光却定在了那张床上。
在那张小床上放着一个用毛毯包裹着的小婴儿,由于毛毯将婴儿的头部和脸部遮住了大部分,所以她看不清那婴儿的脸。
“将他的毛毯拉开一点点,我想看看他的脸。”张昭仪忽然说。
这下可把那六人都给吓坏了。
拉吧,真相就遮掩不住了。不拉吧,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来不露痕迹地说服她。
六人都不敢擅自做主,便将目光都投向沈浍。
沈浍也急得浑身是汗。
正当沈浍不知该怎么应对时张昭仪忽然幽幽地说了句:“算了,就让五皇子好好地歇着吧。”
说完这句,张昭仪便转过了身。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昭仪在沈浍和另外两名宫女的服侍下躺回了床上,躺下后她对她们说:“都退下吧。”
三人立即遵命离开。
张昭仪慢慢地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一行泪从她的眼角缓缓地流出,流到了她的绣花枕头上。她没有伸手去擦,长叹一声,翻身朝里。
………
夜幕降临了,在京城城郊一处宽阔的野地上,一群会武功的人从四面八方快速地朝那里走来。不多久,那野地上便站满了人。
易了容的令王赵腾一袭黑袍站在最前方的一块坡地上,目光炯炯地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位同样穿黑衣的人骑着马快速地朝令王赵腾走来。
令王赵腾立即朝那人看去。
那人飞身下马,三步并两步地来到赵腾的跟前,单膝跪下道:“大人,他不能来了,但是他托小的给您送来了一封信。”
这么紧要的时刻郭茂竟然不能来?开什么玩笑。令王赵腾冷哼了一声,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他一把从那人的手上拿过信,就着微弱的火光读了起来。
信才读到一半赵腾就愣住了。
张昭仪的儿子死了。那么,这事势必会对张昭仪接下来的行动有影响。为了能确保张昭仪严格按照他们的指示来办,他恐怕得立即派人进宫去监督着张昭仪才行。
..........
亲们,更新来了。二更大约在20:00。
第三百九十七章 知道
令王赵腾将信一把撕掉,对来人说:“让他今晚戌时一刻在关山路口的一狂酒馆二楼的三号包厢来见我。”
也就是三刻钟后。然而从这里赶回到京城就得两刻多钟。
这名前来报信的人不禁暗暗地为兵部尚书郭茂捏了一把汗。但令王的命令他又不敢不从,只好答道:“是。”
说罢,他飞身上马箭一般地往京城赶。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兵部尚书草草用过晚膳便离开了家。
他约了几位下属在距离郭府不远的一家小茶馆的包厢里谈事。
商谈的正是该如何做才能妥善又如愿地完成接下来的计划的事。
他们才刚开始谈就有人来敲门。
众人立即闭了嘴。
能够找到这里来的应是郭茂的人,所以郭茂问:“何事?”
门外的人便答道:“大人,他有话要传给您,请您开一下门。”
郭茂辨认出声音来了,忙让人去将门打开。
来的正是他安排去给令王送信的那人。
那人进来之后立即将门关上,贴着郭茂的耳朵说:“大人,他要您在今晚的戌时一刻到关山路口一狂酒馆二楼的三号包厢去见他。”
由于郭茂害怕两人在京城会面会引起太子的人的注意,所以一直避免着和令王赵腾会面。这个原因他早就在信里跟令王说过。
如今听说令王要在这么敏感的时期见他,不禁让他感到为难,但又不好拒绝。
毕竟,他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
“好,我马上去。”郭茂说。
郭茂遂带着谋士梁公塬和两名武功高强的随从骑马直奔令王约定的地点。
到得一狂酒馆,郭茂及其随从们立即将帽子戴上,快步地上了二楼,直奔三号包厢。
令王赵腾已经在里面等着。
由于易了容,令王赵腾此时看起来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形象。
但郭茂还是一眼便认出他来了,忙朝他恭敬地行礼。
令王扶郭茂起来,拉着他在座位上坐下,直奔主题道:“张昭仪那边必须直接派人介入了。”
郭茂忙说:“在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最近太子殿下和陛下都把皇宫看得很紧,要想在这个时候做手脚恐怕并不容易。”
“那就从她现有的那几位贴身宫女下手,让她们听从你的安排。”令王赵腾说。
“这……恐怕也不容易。”郭茂面露难色地说。
这些宫女能从几百人中被挑选出来,就足见她们不是那么容易被他人所操纵之人。
令王赵腾冷哼道:“郭大人,别忘了你身负的使命。”
郭茂忙说:“在下磨齿没忘,只是在下说的也是事实。为了这事在下也在伤脑筋。
令王赵腾沉吟了片刻,道:“利诱、权压、恐吓,只要肯去琢磨,总有一项是行得通的。”
郭茂忙恭谨地说:“请王爷赐教。”
令王赵腾将嘴凑近他的左耳说了几句。
郭茂顿时豁然开朗,连连点头道:“好,好,就依王爷的意思办。”
两人将这件事谈妥后又谈起了二十日那天的合作需要注意的事项。
大约三刻钟后两人谈完了该谈的事,便各自悄悄地散了。
那边厢,张昭仪在睡了将近三个时辰后醒了过来,微抬起手撩开帷帐朝外看。
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桌面上的灯虽然明亮但也只能照亮房间的一部分,那些照不到的地方总让张昭仪莫名地觉得藏着无数双眼睛。
她这般一想便不禁全身起一阵鸡皮疙瘩。
现在,她的心情非常的低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很多人都说产后是会感觉有些忧郁的,叫她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害怕,可她还是忍不住会想很多,忍不住会害怕。
“沈浍。”她朝外间叫了声。
“来了,来了。”沈浍边应边快步进来。
“我有些饿了,你让厨房那边给我做碗瘦肉粥吧。”张昭仪说。
“好,奴婢马上去。”沈浍应下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从下午到晚上,隔壁间都没有传来婴儿的哭声,但张昭仪一次也没有就这个问题问过沈浍,也没有提过说要去看看那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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