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心中一抖,眼前弘凌眼中虽然还有醉酒的迷离,却比刚才清醒了许多,分明就是有神智的!锦月气恼冲顶:“你!你竟然装醉骗我!”
他猛地用了下力,锦月死死咬住唇不发出声音。刚才他的温柔和乞求,竟都是装的、骗她,而今看自己的沦陷,锦月只觉自己像个一再犯蠢的傻瓜,屈辱地盯着弘凌,渐渐有了泪光:
“你怎么能……怎么能骗我!”
“若不装醉,怎么明白你的心意……”弘凌粗粝的手擦她脸颊的泪珠,俯下身吻去她脸颊的泪痕,在她耳边说,“再说,那些话我并没骗你。”
锦月脱不开身,只能默然撇开脸,落泪。
“弘允,是不是也这样疼爱过你?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他宫中,一生一世一双人,呵……”
锦月猛地转脸,狠狠盯着他:“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没有,我和弘允没有……”
锦月默默撇开脸,淡淡自嘲,“他是高贵的嫡皇子,怎么可能娶我这样不清不白的罪臣之女。自有大把的好女儿等着成为他的妃子,岂轮得到我……”
“你知道就好!”弘凌捏过锦月的下巴,强迫她正对自己,“所以,乖乖呆在我身边,别想着逃!”
锦月心底有股无名火,对自己没出息的心软,也对他的欺骗而后又赤-裸-裸-的揭穿,“你凭什么让我留在你身边,你有什么资格……啊——”
他忽地用力一顶:“凭你,愿意。”
锦月只觉懊悔,羞辱,刚才她就该咬舌抵死不从的,“啪”,锦月狠狠一耳光打在弘凌脸颊上,直打得他嘴角都流血。
可他擦了看了之后,冷冷一笑,仿佛胜券在握一般,笑出来,抱着锦月狠狠动作起来。锦月觉得他这样子既陌生,又让人害怕。好像是弘凌,又仿佛不是他,而是被心头的渴望控制的野兽。
“弘……弘凌,你放开我,再这样、我会恨你……”
“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在别人怀里忘记我。
“不……不要……”
锦月只觉心头一直坚持的自尊、原则,都被今晚她一时头脑发热的心软,而摔得破碎。说什么忘记说什么拒绝,到头来还是次次栽在他手里……
“别再仗着我爱你,就来伤害我……弘凌……”
锦月低低地呜呜哭。弘凌仿佛忽然恢复了些神智,慢下来,捧着女人汗涔涔的小脸儿:
“我不会伤你。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女人,不……应该是香兰殿那次,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往后,我再不会放手!”
锦月已觉崩溃,不想再说,撇开脸落泪。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随他想怎样吧,反正不会少一块肉。
弘凌强迫地捧起她脸让她看自己,声音温柔下来:“听话,等时局稳定了,我就给你名分。小黎是谁的不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我会疼爱你们,像当年那样疼你。”
“你滚……”锦月抽噎着冷声说。“你让我觉得恶心!”
弘凌似被激怒,“恶心?弘允就不会让你恶心,是吗,我就会让你恶心?”
锦月几乎低声咬牙:“弘允他不会这样对我!”
锦月屈辱地闭上眼睛。或许弘允说得没错,她以为的爱情,根本是错的,那心头的悸动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抑或色-迷心窍。这不是爱,不是爱情……
锦月忽然凉凉笑起来,带着恨。
弘凌蓦地停下来,盯着身下的人,锦月脸上的凉意,让他心头一抖。竟然,心底升起一种不安,和隐隐的忐忑……
此时,听门外忽然响起小黎的敲门声,啪啪啪——
“神仙舅舅,你、你忙完了没啊?”又是啪啪啪三声,“娘亲,你们在玩什么好玩的啊,不要撇下小黎啊……”
锦月嚯地一慌找衣服,可是弘凌在她身上压着,根本起不来。弘凌也停下来,脸黑沉沉的。
门外,小团子耳朵贴在门缝里听,半晌没得到回应,又啪啪拍起两声——
“神仙舅舅,娘亲……”
锦月咬唇撇开头,弘凌脸渐渐黑下去。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会半路杀来个团子。
幸好小黎打断,弘凌终于放过了她。他大步离去,锦月一片片捡起衣裳,却捡不起碎掉的心。
弘凌,你今天所作所为,彻底让你失去了我。
锦月对着窗外的夜色,冷冷轻笑。心头对他最后的那点留恋,今晚也被他亲手掐灭。
☆、第三十五章 父子相认
弘凌从含英斋回来,一路上淅淅沥沥下着雨。雨水浸透衣裳,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寒凉从皮肤一丝丝往骨肉里钻。
酒意逐渐被浇醒,弘凌蓦地停下来立在雨中,脑海中那张缠着恨与绝望的巴掌小脸,才越发清晰起来。
看看自己空落落的双手,除了雨丝,仿佛还残留着方才那个人儿的温暖。
“秦弘凌,你这都……干了什么啊!”
弘凌一拳打在朱漆柱上。他居然对她做了如此龌龊的事。
这时他背后的雨中却传来一声温和而冰冷的轻笑,渐渐,一个与他同样高大的剪影,打着黄油纸伞走过来。弘允虽从雨中来,却点雨不沾身,睨着弘凌的眼神虽在笑,却是一种打心底里的鄙夷和轻看。
“看来四皇兄越来越病入膏肓了,堂堂男儿连自己做事都控制不住……呵,可怜的瘾君子。”
弘凌狠狠盯过去,血淋漓的手掌撑着廊柱,嗓音如野兽蛰伏时发出的低低吼声:“是,你。”
弘允将弘凌从头到脚扫了一眼,弘凌衣衫有些凌乱,浓密的长发也被雨淋湿黏在脸颊脖子和衣裳上。
弘允秀雅轻笑,眼神却暗含凌厉:“你看看自己,是不是像只落水狗?这一身太子的金冠黄皮,也掩盖不了你骨子里透出的卑贱属性。”
弘凌握拳,骨骼咯咯作响:“人生而平等,你我同承皇室血脉也并不比我高贵多少。你站在我的宫中说这话,不觉可笑?”
“人分三六九等,‘生而平等’,呵,在皇家说这话可真滑稽。”弘允勾了勾唇,秀致的眉眼冷冷含笑,朝弘凌一挑。“是,你自小聪慧过人,与我不相上下,可那又如何?我受过良好的教育,有大儒名仕的熏陶,有体面家室、强大的母族;而你,不过是在冷宫里捡了几本书随便凑合的学问。你从身世到成长的生活,都如我脚下的蝼蚁。”
两个男人,同样的天家皇子,成长的处境却如云泥之别。弘允走近,近在咫尺地盯着弘凌的黑眸,低缓道:“不要与我相提并论,我会觉得侮辱。弘凌,只要我在,你永远只能匍匐在我脚下。这东宫和锦儿,只要我想,也不过囊中取物。”
弘允说罢便转身而去,明明是剑拔弩张的话,可他却说得很平静,丝毫没有弘实那样沉不住气的脸红脖子粗,仿佛只是在陈述个事实。
弘凌眯了眯眼,不卑不亢冷声道:“就算你出身比我尊贵又如何,至少我所拥有的一切都靠我自己的能力,与你一个靠爹娘长辈宠溺过日的男人相提并论,我亦觉得耻辱!我不知道未来咱们谁会匍匐在谁脚下求饶,但我知道现在我是太子,你见了我,也须行礼低头。”
弘允背影一顿,伞骨被他长指捏得滋滋作响,有股宁静的冷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和弘凌的冷冽相碰。而后只听他缓缓笑了一声——
“一个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保护不好的男人,凭什么让我服你,难道凭你那张比我长好看的脸么?”
女人,儿子。弘凌凝眉心中一惑,上前几步:“站住,什么女人、什么儿子,你说清楚。”
弘允语气温缓,含着丝威胁的笑意:“不过,过了今晚他们就不是你的了。”
弘允消失在夜色中。
弘凌愣愣站在雨中,望着雨丝密密麻麻如银线飘洒,廊下灯笼只照亮他所站的这片容身之处,前头,是无尽的黑暗和风雨。
女人,儿子……
伫立思索了良久,一些与锦月重逢后的片段,断断续续重新浮现在弘凌的脑海。弘凌对着黑暗,慢慢睁大了眼睛。
难道……难道……
不。
不可能。
五年前他视她如天上的月亮,根本舍不得碰一下,他说过除非明媒正娶,绝不会玷污她半分。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不顾满天的冰雨,弘凌跑回含英斋,可院门却紧闭着。
“开门,徐云衣,我有话问你。你开开门!”
里面回应他的是静寂无声,只有不断落下的雨水,和竹林呜呜的风声。
“云衣!”
半晌,才见门缝里漏出丝光明来,听到女子的声音,却是婢女阿竹——“太子殿下,姑娘现在歇息了,殿下明日再来吧。”
阿竹话音刚落,院门便被推开了,弘凌如利箭冲进来无法阻拦,阿竹忙一个闪退、跌在水坑里,灯笼也灭了,喊了声“殿下”却根本无法阻止他。
香璇即时出来,让阿竹跟着她一起退下。她早预感锦月的身份不简单,恐怕不好透露让外人知道,眼看今晚是不太平了,消息需要守住。
弘凌箭步冲进方才的屋里——床帏凌乱,隐约还可见还未来得及整理干净的狼藉。屋里没有人,弘凌找了一圈没看见,又找到屋外,终于在屋檐下看见了一团缩在那儿呜呜哭的小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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