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个什么说辞,意义却是极不一样,而这其中的重视之意更无法言说。虽只待上半个时辰,但待皇帝走的时候,章祁与沈鸢的婚事便算是彻底的定下了。
预留出约莫半年的准备时间,两人的最后婚期定在了八月。
这一消息很快四处传开,又到得春天,各家小姐办的赏花会与诗会很多,沈鸢便收到数不清的请帖。她心态平平,倒不拒绝,一时变得忙碌不已。
沈落过去从没有觉得自己迟钝过,终于发现周宣景和谢兰蕴的关系变化时,她忍不住怀疑起自己。她悄悄问了谢兰蕴一回,才知道是回书院之前的事,已是三月春光,她却将将注意到。
但同样是好事,此前沈落便发现谢兰蕴的心思,而既然周宣景也对她有意,这无疑是两情相悦的好事。她是觉得挺好的,虽然这两个人实在太羞涩,要不是撞见他们歪歪腻腻一起用午饭,沈落不知自己还要被蒙多久。
开春韩玹便被调职了,事务繁多,常常连休沐都不得空闲,沈落并不能时时见到他。或许可以撒娇不讲理,非要韩玹每天从衙署回府时拐到到沈府见她,但沈落不觉得这很有意义,自然不会做。
何况哪怕是她自己,也不是天天清闲无聊,同样有许多事可做。春山书院的学习生活多么充实暂且不提,担心韩玹没时间照顾,沈落把小奶狗接到沈府,每天从书院回来逗狗遛狗成为了头等大事。
小狗本就和沈落亲近,将它养在沈府后它更是黏沈落黏得紧。沈落出门的时候,不不便要送她,她还没从书院回来,不不就在侧门那处提前等着了。马车稳稳当当停好,不不已冲到马车旁,沈落一下来它便亲热地扑上去。
仍是无波无澜、安静平和的一天。
上完一天的课以后,沈落独自慢慢从春山书院走了出来。沈家的马车如常在外面等着,而除此之外等着她的还有一个别人。因为被人喊住,沈落停下脚步看着走近的这张陌生面孔。
十七八岁的年纪,模样清秀,身上散发着书卷气,瞧着同样是春山书院的学生,或许比她高两个年级。只是沈落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出于礼貌,她主动问道,“有事吗?”
少年微低着头,听到沈落的话一颔首,“沈落,我有话想对你说,可以不可以去那边?”他伸手指了指僻静处两株正当盛放的桃树,眼中是没有掩去的期待与忐忑。
沈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正欲答话,却先瞄到不远处从软轿下来、黑着脸看着这边的韩玹。她顿时笑起来,转头对少年说,“不好意思。”沈落再看看韩玹,又对少年说了一句话才快步朝他走去。
“那人是谁?”直到沈落站在韩玹面前,他方收回盯着一直望向沈落的那个少年的视线,低头问道。其实他还想问,他们在聊什么、聊了多久,为什么她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沈落摇头、说得含糊,“没有谁。”继而很快转移话题问,“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不忙了吗?”在这之前,由于没法多陪沈落,韩玹不时会在下午抽空过来春山书院等她、送她回家,她多少习惯了。
不正面回答问题并且主动转移话题,韩玹眉头挑了挑,却仅仅将沈落塞进软轿,自己再跟着挤进去。韩玹将沈落带回府,可这一次没有提前知会。
沈落发现韩玹没有像以前那样送她回家的时候,她人已经在将军府门口了。见到韩玹的确高兴,但她想起小狗,无意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还得带不不去花园里遛遛……”
和别人相谈甚欢、比起和他在一起更在乎遛狗这事,韩玹深深感觉如今自己在沈落的心里地位堪忧。抬手揽过沈落,半推着她走进府宅,韩玹同她说,“你先遛遛我。”
“你有什么好遛的?”沈落被韩玹吃味的语气瞬间逗笑。
抓过韩玹揽着自己的手臂,拖住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继续往前,沈落复道,“它每天都能陪我玩,晚上还陪我一起睡觉,你又不能。”
“一起睡觉?”一只狗都比他幸福,韩玹无言,却也没有办法……假使成亲了,倒是至少每天都能见面,还可以……他扭头看着沈落,微微颔首,“先便宜它几天。”
刚握着韩玹的手时沈落不觉得,可过得会她便发现这个人的手心滚烫。她去看韩玹的脸色,确实有些疲态,终于惊觉韩玹可能是生病了。沈落又多看他两眼、多摸他的手两下,越发肯定自己的这个发现。
“你生病了?”
沈落拽住韩玹让他停下,问了一遍没得到回答又追问一遍,韩玹不说话却让她更加确定是这样。她脸上笑意消失不见,严肃伸手招韩玹弯下腰。
韩玹倒是照着沈落的话做了,跟着沈落便踮脚仰头拿自己的额头去抵着他的。比起手掌,韩玹的额头更烫得厉害,这是真的病了,还病得不轻……所以今天有时间去等她?
想到这一点,沈落非但没有感动,还很生气。她气咻咻瞪了眼韩玹,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拖回房、推进被窝,又找兴平让他去请个大夫,让兴安找人送干净的帕子和凉水进来,才折回韩玹面前。
趁着沈落出去的功夫,被迫躺下的韩玹兀自坐起来、靠在床头。沈落根本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韩玹就算烧坏了脑子都知道她不高兴。可沈落这是在乎他,他是得了好的。
“烧糊涂了?”见韩玹冲她笑,沈落凶巴巴说了句,在床榻旁边坐下,又催韩玹躺好,“你都这样了,还不好好躺着?”
韩玹只笑,像是骗小孩一样说道,“抱一下病就好了。”他甚至无耻张了张手臂,没等到沈落凑过来便直接将她拥到怀里,仗着生病全无正经。
沈落手抵着韩玹的胸膛,没能挣扎出他的拥抱便没好气问,“抱过了,病好了?”
“没有,可能要多抱两下才行。”
沈落:“……”
哪怕舍不得,却更担心会过了病气给沈落,韩玹很开松开了手。沈落再催他躺下,韩玹便顺从了。
凉水和巾帕比大夫到得快,沈落将东西拿进来,一面绞着浸透凉水的巾子,一面说,“你明天休息吗?病成这样非折腾自己是想谁不好过呢?你明天还是别去衙署了。”
韩玹没有应声,沈落将折好的巾帕往他额上贴过去,拍拍他的脑袋道,“快说‘好的,我不去’,我明天也不去书院,过来监督检查。要是你不在府里,小心我……”
“小心你什么?”
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办法拿韩玹怎么样,然而韩玹这样问却无疑是挑衅她。沈落顿了顿,微微一笑说,“小心我去衙署找你,亲亲你,抱抱你,把你的病也传染给我,我也拖着病身子去书院上课。”
“怕不怕?”
韩玹勾一勾嘴角,含笑点了一下头回答,“我怕了,你一定要来。”
第82章 欺负
沈落听兴平说,韩玹这样病着已经有两三天了,越是觉得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这个人可恨。但看到刚刚还在同她说话的韩玹已经皱着眉累乏得睡着了,沈落又变得不忍心。
大夫来替韩玹看诊过,道是寻常风寒,开过药方子便走了。沈落原本想看着韩玹喝完汤药,可喊了几遍人都没醒,天慢慢暗下来,她只得让兴平兴安他们好好照顾,自己先回家了。
翌日,沈落早起陪着蒋氏用过早饭,和沈老夫人请过安,带不不在花园里遛过弯,再回房收拾过一番便坐着软轿去往将军府。从长街一路走过,空气里弥散的全是香甜的气息。
到得将军府,沈落听兴平说韩玹昨天醒来后没有喝药,又直接将她领到韩玹的房门外,倒没有别的什么话。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沈落推门进去,走到里间,可没有看到韩玹。
沈落“咦”得一声,正想喊一喊,忽而听见身后传来响动。她循声转过身,终于出现的韩玹缓步走向她,并且——衣衫不整。
深蓝色云纹寝衣随意穿在身上,微敞的领口下健硕的胸膛一眼可见,还有水珠划过的痕迹。韩玹显然是刚沐浴过,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精气神也不错。
见到沈落,他不见意外,只别有意味道,“你来迟了。”
沈落知道他是在提以前她不小心撞见他沐浴、将他半个身子看光的那件事,她哼了哼,不接招。然而这样的韩玹对于沈落来说无疑是极为诱人的,她舔舔唇,状似正经走到他面前。
“就算色、诱贿赂也没有用,你今天必须得喝药。”沈落伸手替韩玹整理好衣裳,又去握他的手、摸他的脸、试他额头温度。
比起昨天下午,韩身上的热度非但没有减退,还有上升的迹象。病得严重却不肯喝药以致于病情加重,这分明是胡来。
沈落还来不及发作,韩玹却已先捉住她在他身上动来动去的那只手,放到唇边碰了碰,笑道,“不要趁机占我便宜。”
“谁占你便宜了?!”想到他这样作自己的身子,沈落根本没有好气。她手指在韩玹的心口戳了戳,气道,“你就会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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