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远身后握紧成拳的手,太过用力到关节都已泛白。
今日提前回府,不想回到府中却不见李隆苑的人影,还好派着暗中保护李隆苑的侍卫及时将李隆苑的行踪禀报给了聂清远。
南风馆么……来之前便知晓这是个什么地方,但聂清远没有办法想象李隆苑会去这种地方,是他何处做的不好么?需要李隆苑特意跑来南风馆找乐子。若是他做的不好,他会努力做的更好,但他怕的是连这样努力的机会都都没有,便被抛下了。
来前想的很多话,会面对的各种情形,在推门的那一刻就被铺天盖地的愤怒淹没,脑子里一片空白,除却耳边似乎还能听得到李隆苑在唤他。
“阿远太无趣太麻烦,所以不要了!”
“奴在身边陪你就好,公主就忘了驸马吧,奴身上可比驸马爷干净呢。”
“很粘人,什么都要管,我都快窒息了,还是跟你们在一起好。”
…………
耳边不断回旋的甜美嗓音,说着他癔想出的刻薄话语,脑海里不断闯进的画面,都如无声的巴掌打在聂清远脸上,李隆苑离了他果然比较快乐么?
嫉妒如毒蛇攀附上心头,将他可以维持的冷静于顷刻间击垮。
回府的马车上,两人相对无言,各自脸上都带着苦大仇深的神情,黑暗一点点吞噬掉连在对方手里那根无形的红绳,本就不算近的距离无端被沉默拉的冗长。
“还有事?”马车停稳后,李隆苑准备下车便被聂清远拉住。
“这件衣服公主不能穿进府中!”聂清远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理由!”对于他莫名其妙的情绪,李隆苑已经见怪不怪。
“这上面沾染了别人的气息,不能带回家里去。”松了手的聂清远将自己掩回黑暗中,低声说的理由里带着让人心疼的脆弱。
聂清远把公主府称之为家么?李隆苑眼中的凉意悉数褪净,“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这样抱怨着聂清远,李隆苑还是将外衫脱了下来
“还有这件……”聂清远微微扬起的唇角在夜里忽明忽灭。
“聂清远!你不要得寸进尺!”忍无可忍,李隆苑不愿再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手在撩开车帘时,就听他喃喃自语般说道。
“是清远僭越了……想着那是我们的家,不能将外人的气息给带进去,所以就这样恬不知耻的要求公主了,是清远的错……”
“够了!”听不得他说这种话,一如既往的李隆苑还是狠不下心离开。
“行了!扔!扔!扔!还有哪里?你一并说了!”脸上气鼓鼓的,心里却泛起一丝说不出的甜意来,李隆苑觉得自己定是被聂清远折磨的神经错乱,以至于面对这样古怪的要求都还能觉出甜蜜来。
顺着李隆苑卸去衣衫的动作,不知不觉间聂清远已坐到她身侧。
“可以了吧?”身上唯余一件短衫,李隆苑觉得差不多了。
“公主在那里睡了一会,短衫上也沾染了别人的气息……”
“那我身上也有别人的气息,你何不将我也一并扔了算了!”李隆苑气急张口反问聂清远。
“我闻过了,没有的,现在被我抱着,所以不是别人的,不能扔!”聂清远紧张的边说边拥过李隆苑。
聂清远在这件事上莫名的偏执令李隆苑惊讶之余,很快就放弃了心里那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抵触。若说聂清远是病入膏肓,那李隆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一味因他强烈到病态的爱意而觉得满足,反而吝惜给他,他当真在意的东西的话,这又算哪门子的爱?
反正,聂清远要的从来都跟别人不一样,不是么?
推开聂清远,打掉他慌忙伸过来想要靠近的手,李隆苑将残留的酒气当做勇气,卸下了那件短衫,如今身上便只留下中衣。
“可以回去了吧?”暑天的夜晚,并不冷,身上衣物所剩不多,李隆苑面上却渐渐烧了起来。
聂清远扯下他身上那件黑色披风,紧紧裹住李隆苑,本来是要抱着李隆苑进去的,却被李隆苑严肃的拒绝了。
聂清远强忍着那点失落,闷闷跟在李隆苑身后。
回到寝殿内,李隆苑有些烦躁起来,本来也没喝多少酒,身上还是沾上了李隆苑想忽略都没法忽略的酒气!打算着叫流萤过来帮她沐浴,明日起来再同李宛如算账!
“流萤!”她悠闲坐在榻上的晃着双腿,出声唤着流萤,并未主意到聂清远突然阴沉下去的脸色。
“已经不再需要我了么?”聂清远周身的凌厉瞬时褪净,双手僵硬的按住李隆苑的双肩。
作者有话要说: 怕接受不了,所以提前说一下,聂清远的亲人会出现,他会做一些过界的事。
☆、后嗣的问题
“已经不再需要我了么?”聂清远周身的凌厉瞬时褪净,双手僵硬的按住李隆苑的双肩。要叫流萤来侍奉她更衣了么,而这些事,先前都是聂清远在做,当然,他晚归的日子除外。
李隆苑被聂清远给吓了一跳,本想张嘴表达无奈,又估摸着聂清远大概是在介意她叫流萤进来服侍的事。“就是叫流萤帮我沐浴而已,你想哪儿去了?”
“我……我也可以的!”
李隆苑顿时愕然,眨巴着眼一脸听不懂的表情。流萤也颇不容易,自打驸马入府之后,她的月例银子照给,该做的活却都被驸马给承包了,她自然觉得心里不安。难得被李隆苑叫进来一回,正忙不迭的往里跑呢,就被她家驸马爷那不太友善的眼神,给生生逼了出去。
“这个……不太方便,还是叫流萤进来吧。”尽管聂清远是李隆苑名正言顺的驸马,但让他伺候她沐浴什么的,怎么都觉得怪怪的,估计还没洗完她就会因呼吸不畅英年早逝了。
“哪里不方便?流萤会的我都会!”李隆苑抛给理直气壮的聂清远一个无奈的白眼。这不是还闹着矛盾呢么?怎么一下子就跳跃到要谁帮她沐浴这个问题上来了。
“哪里都不方便,这种无意义的问题就不必争执了吧?”
冲聂清远说完,李隆苑又把站在门外举步不前的流萤叫了进来。
“清远自认为是十分要紧的事,在公主眼里竟是毫无意义的么?果然不需要我了么?是因为谁呢?那个叫闵珏的小倌么?能陪在公主身边,什么都能为公主做的人,是他么?!”
李隆苑的大脑迅速转了起来,闵珏?是那个瘦巴巴的小孩么?可是聂清远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我跟他说过的话统共不过几句,况且他还是个孩子,我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嘛!”
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放,但思维还是不自觉的跟上了聂清远的步伐,下意识跟他解释起来。
“是没什么,枕着他睡了一觉罢了,公主打算这样说么?出身于南风馆,还能被公主称作是孩子,看来公主的确很中意他呢。”
里头的气氛越来越僵,流萤干脆悄悄退了出去,站定在门外打死也不再进去了。
“他出身于南风馆怎么了?是他愿意的么?不到十六岁的样子,连酒也不会喝不是孩子是什么?”聂清远话里话外的讽刺之意,让李隆苑很是难受。加上这个小倌偏又出身于南风馆,李隆苑觉着聂清远在讽刺闵珏的同时,也在一并讽刺着他自己。
“公主说的没错,我只是有些妒忌。见着公主靠在别人身上睡得如此安稳,原来并不是非清远不可的,在我身身边可以放心的睡去,对别人也可以如此……原来公主当真与我不同,先前听到公主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曾警告过自己不许多想,那只是公主的一种怜悯罢了……可我还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能陪在公主身边,便该知足的。”
聂清远的脚步在离李隆苑咫尺处停下,声音沙哑,“感到厌倦了吧?总是阻碍公主给公主添麻烦的我,太过贪心就算每日见到公主仍觉得不够的我……这样的我,让你觉得烦恼了吧?被我当做天人无法企及的你,终于在我伸手就可以碰触到的地方,所以得意忘形的暴露了我卑劣肮脏的本性,被你讨厌了。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遇到……但我连这么想的勇气都没有,所以公主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李隆苑愣了愣,手中的梳子就这么滑落,“啪嗒” 像是心跌落的声音。
“我……我不知道。”躲开聂清远受伤的神情,“先沐浴,之后再说吧……”
直到李隆苑说完,聂清远还维持着那副愣愣的神情。
“不是说要帮我沐浴的么?反悔的话,就出去将流萤叫进来。”
…………
李隆苑刻意板着一张脸,忽略身后聂清远的存在。
又上当了,每次都会着了聂清远的道,怎么严防死守都没用的朝他那边倾斜去,果然还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啊。
聂清远擦拭着她的手臂,神情里尽是满足。
“那么……公主决定好了么?”忽地,他凑到李隆苑耳畔吹气似的轻问道。
“决定什么?”强装着淡定,李隆苑的心还是猛地跳了几下。
“是要带那个叫闵珏的孩子回府么?何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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