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男人的哄闹声,谢靖揭了她遮脸的帕子起来,露出她的面庞来,她张着眼珠子乱瞧,只觉众人挤在一起,是要让她缓不过气来。
一旁的司礼婆子引她与谢靖并坐在案几前,二人互相饮过两盏酒,吃过一口饭,即算是夫妻同心。
待到二人又坐回床榻上,妇人们捉了瓜果枣儿来撒帐,打得季海棠嘴角直抽抽,她又偷偷摸摸偏首看谢靖,唯见他嘴角高高挑起……
这样闹腾一阵子,众人也就散去,婢女来服侍二人换衣洗漱。
季海棠入屏风换上轻薄禅衣,净面后才出来,遇上谢靖有些发热的目光,是羞不自胜,趁着谢靖换衣的当口儿,躲进了纱帐里坐着。
待谢靖洗漱完毕,已是单衣贴身,头发放下。
一旁婢女只笑说了句“花好月圆。”便纷纷退了出去。
谢靖撩了纱帐,立在床下,瞧见季海棠张着眼睛缩在床上,倒像是蜷缩小猫,心中更热,身后来环她,季海棠偏了头不敢迎他,只让他一手就环在身下倒在床上。
仰望着上方的面孔,她自觉还是有些不适应,他们成婚成得太匆忙,匆忙到她不信这是真的,或许这是谢靖的风格,但她还有些懵。
谢靖看她似乎有几分痴傻,伸手捧了她的脸,轻声笑她:“成个婚就吓到你了不成?”
季海棠张嘴说“不是”,这“是”字才出口,谢靖便俯了头来,衔住她的唇,以往她不算是他的,他尚且疯疯癫癫,如今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他岂能做个君子?
季海棠只觉得那炽热的气息从喉腔里钻进胸腔再到心尖,而后弥漫至每一滴血……她似乎是承受不了他这样,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说了声“轻些”。
谢靖低笑道:“还没开始,怎么就让轻些了?”
季海棠绯红着一张脸不再同他说荤话,帐子的芙蓉花阴影打在她白玉般的脖子上面,谢靖伸手去抚摸那层阴影,摩挲得她脖子发痒,她深深吸着气,谢靖便朝她的耳际吻来,从耳际至脖子,再到心口,酥酥麻麻像是醉了酒。
季海棠双眼泛波瞧着帐子顶子,伸手去找他,不知碰到了哪里,又被他捉了手在唇边亲了亲,她急忙缩了手放在一侧。
作乱的手和唇在她身躯上游走,她全身发酥,慢慢吞吞软得像一滩水,张着嘴甜腻腻地喊了声“谢六叔”。
谢靖轻轻应了她一声,躺在她身侧,又伸了手下去。
季海棠猛然一缩腿,脸红如血地盯着躺在下面一点的谢靖:“是什么?你怎么能用……”这娇软的嗓子教她羞耻地再说不下去,只能遮着脸由着他。
谢靖吻了吻她的脖子,沙哑着嗓子:“海棠,你太小,太小。”
季海棠佯装没听见,只是那点契合,让她越发绵软痴狂起来,她开始像一条懒怠的蛇儿蜷着身躯,蹭着他求取更多一些安抚,因着女人的天性,她伸手抚上了他结实的胸口,轻声说:“谢六叔,不能这样的。”
谢靖被她抚得深深吸气,收回了手,覆压上来,身躯相贴,季海棠忽然低叫了一声,皱着眉头望着身上的人:“疼。”
谢靖呼吸有些紧,抬手扶了她的腰,出口哄她:“乖海棠,松些,别怕,松些。”
季海棠是想送他两个白眼,她这身体是第一次,能怎么松?何况,她也不知道他连进去也难,只能分了分膝盖,想让他顺些。
谢靖念她初次,本来得缓,到这儿看她肤如粉桃,心中又很是爽快,便忍不住抱了她,直直闯了进去,季海棠痛叫一声,伸手捶他,一面掉眼泪。
谢靖不动,只将她搂着,享受这一分贴合,又像初始抱她时那样叹道:“你怎么这样小,怎么这样小。”
季海棠又羞又痛,只化作一团呜呜哭泣。
她是哭着,谢靖吻了点儿泪,又哄道:“乖海棠,不哭,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真当她是孩子,这会儿不动都疼,还不知动了会怎么样。
这还没想完,谢靖便松开她,像匹脱缰马一般冲撞起来,季海棠只觉得自己不过是一枝缠在马腰上的野草,被他带着胡乱摇摆,她想动一动,却被他捏了手扣着,出声哄:“海棠,听话。”
季海棠只觉得心肺要让他顶了出来,哭道:“别,疼的,我要吐了。”
“扯谎可不好!”谢靖腰上又重,季海棠便只能掉泪珠子。
第一夜不好受她知道,只是这样不好受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季海棠低低哭了一会儿,就那样埋怨地望着他。
谢靖哪里受得了她这样娇弱可怜姿态,是越发止不住欲#望,在那一片温暖柔软中冲撞。
季海棠实在是又痛又累,一点儿也找不出初始时刻的缱绻,求他也求不动,最终精疲力竭到任他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靖终于停了下来,亲了亲她额额头,翻身躺在她身侧。
季海棠算是被他折腾完了,没过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是睡了几个时辰,只觉得耳边有些发痒,便伸了手去摸,摸到一张脸颊,才想起她和谢靖成了婚,便偏过头来瞧他,眼眸尚未睁开,那唇就迎来,只亲了她个结结实实。
谢靖伸手去捉那一对“兔子”,季海棠自然不从,两人挣挣扎扎,追追躲躲之下,竟然又扒了个干净。
季海棠瞪着谢靖:“我待会儿要做羹汤,不能胡闹的。”说了,她又咬唇:“太疼了,还没好。”
谢靖不再抚她,只将头埋在她的肩上,发丝蹭得她耳际痒痒的,低声问道:“还疼?我瞧瞧。”
季海棠伸手就在他背上一拧:“你别碰,你别碰!”
谢靖呵呵笑了两声,翻下身来拢了单衣又将她搂在怀里,手指慢慢在她的眉骨上抚动,摩挲到那颗殷红的小痣儿,似乎有些爱不释手,又生出了几分疼惜又缱绻的味道。
季海棠朝他怀里钻了钻,又睡了过去,尚未睡熟就听清音在外间唤道:“阿郎,娘子,夫人派了人来,娘子该起来做羹汤了。”
季海棠迷迷瞪瞪地钻出来,推了谢靖一把,恨恨抱怨道:“都是你,我才没睡好!”说着,就朝外面唤道:“都进来服侍。”
谢靖看她兔儿似的从身上翻了出去,倒越发可爱起来,伸手在她臀上捏了一把,捏得她跳了一跳,转手就在他胸前打了一掌。
门口撩着帘子看的婢女面上不屑,又放了帘子,转身去榻上坐着吃茶。
季海棠因着要下厨,便不能打扮得太隆重,于是洗漱后换上鹅黄的流仙裙,罩了银色印花外衫,有几分利落,梳了个妇人高髻,由着不敢夺了长辈们的光彩,便不敢戴太多首饰,簪了两支玉簪便罢,又怕妆花了,便不敢涂抹脂粉,只点了黛。
谢靖则因生得太过锐利,打扮得很是斯文,换了古青得宽袍大袖,至于头发依着往常总了几支鞭子拧成一股做成发髻,用簪子玉冠圈住。
婢女见他们出来,连忙从榻上起来给他们屈身行礼道:“奴是夫人身边儿的霜降,夫人担忧六少夫人不知如何作羹,让奴来帮忙。”
季海棠望了谢靖一眼,这下马威可是……她要真不会做,不是还有奴婢么,用得着霜降隔着几个院子地跑来么?分明是监工的。
谢靖没说什么,季海棠则上前笑道:“这怎么敢劳烦您,您在一旁瞧着就是。”随即受人引入院子里的厨房,但见厨房中瓜果青菜也很多,便不担忧做什么,只怕待会儿婆婆刁难,就问那霜降:“阿家他们可有什么忌口的?”
霜降笑道:“并无。”
“那他们爱吃什么,常吃什么?”
“难为您想得周到,夫人他们清晨吃豆羹。”
季海棠便掺了水进锅中,取了豆出来慢慢舂,不知何时水沸,才下了豆进去,看着火候又放了几味能调味的料,慢慢熬了三刻才开始朝外舀。
“海棠,不是,母亲。”谢芸娘软软糯糯地站在门口喊她。
季海棠转过身来看谢芸娘还在揉眼睛,乖巧得很,忍不住来捧她的脸问道:“你起来得可真早。”
谢芸娘仰着头看了看她,又伸手抱了抱她:“我昨夜想来找你的,可他们说你和我爹在一块儿忙,我不想添乱。”
季海棠干笑一声,真不知道怎么答这个话,赶忙叫人替谢芸娘舀了点豆羹吃了。
娟儿接过盏,喂着谢芸娘吃豆羹,季海棠便已经将豆羹匀了三盏出来放在食盒里面,令巧燕提着。
谢靖站在门口等季海棠,看她出来就笑道:“你可会做?”
季海棠就低声说:“我便是不会也得会,您是没帮我的。”
谢靖随着她朝外走,一面说:“我知道你会做。”
季海棠转脸就唬了他一眼,惹得他哈哈笑。
一行人很快到了谢老太太院子里,谢老太太独自坐在上首,谢成坤及一众长辈坐在一侧,平辈的坐在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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