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点点头表示赞许,“天气炎热,未免做事时候慌神,小四,你去将屋里头的水果分给那些工人们吧。”苏淮吩咐身边的小厮道。
小四点点头,忙进了屋里头按照苏淮吩咐的去做,赵公公一听他要把水果分给工人,忙想要上前阻止,苏淮在他还没说话前就拦住他道:“行了,赵公公你也累了,去休息会儿吧,这儿有我和其殊就好了。”
赵公公弯了腰道:“两位侍郎都在这里,老奴岂敢去休息。”
苏淮又绕着车上还未卸下的木材低头仔细看了看,白其殊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赵公公看见苏淮又去看木材,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苏淮抬头,向着白其殊招了招手。
白其殊走到了苏淮身旁,赵公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白其殊挥了挥手道:“吩咐下去,先休息一会儿吧。”
众人一开始休息,白其殊便把苏淮拉到一旁,“苏淮,你知不知道,那柱子上雕刻的龙只有四爪,这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
龙,皇帝御用为五爪,而旁系或是皇子才是四爪。这根柱子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一旦被华襄帝发现,他会怎么猜测自己?
觉得她是在暗示华襄帝不是嫡子却踩着兄弟的尸骨登上皇位?就算这件事众人皆知,但成者为王,谁敢摆在明面上直说?
苏淮听她说起龙爪之事,面色深沉道:“那花纹我方才也看见了。”
“那你为何要打断我说话?”白其殊有些不高兴。
苏淮看着赵公公的身影,“赵公公虽说深受陛下器重,但在不知根知底的情况下,最好还是有所保留。”
白其殊这才明白过来,果真是她性子太急,还有,这官场也不怎么好混。
“我方才又仔细看了一遍,除了刚才掉下的那根木材,其他木材上的花纹都是正确的,不排除有人故意为之。当务之急,是要将错误的花纹及时改正,剩下的事情,如果其殊信得过我,便由我来办吧。”苏淮道。
如果是雕刻者有意为之,为何只有一根柱子有问题?如果是雕刻者无意为之,为何有问题的偏偏是那根最显眼的柱子?这些都有待查证。
白其殊感激地看了苏淮一眼,抓着他的手道:“苏淮,当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这段日子实在是忙的抽不开身,如果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己的手被白其殊抓着,苏淮觉得很舒服。白其殊时常同药物打交道,为了掩盖身上浓重的中药味儿,白其殊的衣裳都用菀香熏过,身上一股清香。白其殊的手软软的,教苏淮愣神了好半晌,直到白其殊离开继续去监工,他仍怔愣地站在原地。
翌日,白其殊照常监工,瞧见赵公公围着昨日那根木材转悠了许久,那根木材今日已成了柱子。赵公公正预备伸出手去摸上头的花纹,却被白其殊的一声呼喊吓破了胆子。
“赵公公!”白其殊故意在他看的正入神的时候大声地喊了他一声,“早啊!”
赵公公身子僵硬地转向白其殊,勉强扯了扯嘴角,“白侍郎,这般早啊。”
白其殊大步流星地走向赵公公,装模作样地看了柱子一眼,问道:“赵公公在看什么?”
“呃……”赵公公一时语塞,拿着拂尘的手也出了汗,忽而他眼珠一转道:“老奴这是在欣赏柱子上的花纹呢,雕刻的当真是绝妙,绝妙之极啊!”
白其殊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赵公公身旁,默默地看着赵公公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听完他把柱子夸的天花乱坠后,白其殊摸了摸下巴,“说完了?”
赵公公点点头。
“说完了就开工吧。”白其殊走进了那间偏殿,按照这个进度,偏殿今日便可完工。另外,为了提高殿内摆设的质量避免买到赝品,摆设一律从白其殊名下的店内运入皇宫。
三日之后,白其殊这边正运货运的不亦乐乎,交代着他们莫要将瓷器摔了,字画划了,做什么都要万分小心。而平王也起了个大早,说是进宫给皇后请安。
华襄帝正在皇后宫中小憩,见着平王入宫给华襄后请安,道:“中秋快到了,难为你还记得来瞧瞧你母妃。”
华熙平恭敬道:“臣正是想着中秋将至,中秋乃是团圆佳节,是否通知定王兄他们也回安平一趟?”
华襄帝的眼神之中充满着打量,帝王最忌讳的便是有人去猜测他的心思,“你当真想让他们回来?”
华熙平拱手道:“陛下疼爱小世子,何不趁这个机会好好聚聚?”
华襄帝揉了揉太阳穴,眯了眼道:“你说的不错,不过定州偏远,现在通知他们自然来不及,再教他们奔波劳累也说不过去,中秋佳节,朕会派人去定州,给他们带些东西,至于安平这边,还是简单些。”
华熙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宫殿偏殿今日会完工,正巧可作庆中秋之地,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华襄帝坐正了身子,“白其殊动作倒是挺快,朕果真没有看错人。好,就依你所言,朕也想看看,这宫殿建造的如何。”
华熙平缓缓退出殿外,没有人看见他离开时嘴角一抹遮不住的笑意。
☆、第九十九章◎危机四伏
“那只花瓶要摆在桌上,哎……那幅字画,不是挂在那里!”白其殊在竣工的偏殿之内转来转去,身旁的苏淮想要开口却插不进一句话。
赵公公急急忙忙地赶来,没看见门槛差些摔了一跤,“白侍郎,这些器物可都摆放好了?”
“剩下的字画呢?”白其殊瞧见屋内的墙上还空空的,赵公公又在旁边催,连忙去问运送摆设的仆人。
“白侍郎……白侍郎……”白其殊的话音刚落,一个仆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天气太热,方才一个人晕倒了,所以剩下的字画运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白其殊刚准备说不用慌,身旁的赵公公扯着嗓子道:“晕倒?他身子怎生就这般娇贵?陛下待会儿便来查看了,能耽误的了吗?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白其殊没管赵公公是否话中带刺,一甩衣袖,“我去瞧瞧。”
赵公公忙拉了白其殊道:“白侍郎,您是什么身份,直接到这里等待着陛下便是了。”
“哼。”白其殊冷哼一声,甩开了他的手,由着仆人引路去找运货之人,苏淮见了,也跟了上去。
一路上碰见不少怀里抱着字画或是花瓶及其他摆设的宫女,白其殊只顾着转头看宫女,想着她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不留神便同一个宫女撞了个满怀,她怀里头抱着的字画散落一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宫女顾不得去捡那摔在地上的字画,忙跪下来磕头道歉。
白其殊将她拉了起来,又和苏淮一起帮她捡摔在地上的字画。其中有一幅字画已经散开,白其殊一边捡一边问道:“娘子这是在做什么?”
宫女答到:“方才奴婢得知运送器物的人中暑晕了,赵公公想着陛下马上便要视察,便命令宫中的姐妹们每人抱一些跑到新建的宫殿那里。”
白其殊将最后那幅散开的画卷好放在宫女的怀里,宫女道了声谢便又急匆匆往偏殿那里赶。
白其殊方才跑了一路,手掌心出了不少汗,想摊开手预备去拿帕子擦擦,却发现自己月白色的袍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抹紫色的印记,白其殊看了看自己的手,上头花花绿绿,像是刚从染缸里头拿出来一般。
“回来!”白其殊忙叫住了那名宫女,宫女还未走远,听见白其殊叫她,忙停在了原地。
苏淮看白其殊有些担忧的眼神,问道:“怎么了?”
白其殊二话不说,将宫女抱着的字画都拆开,用手在上头轻轻一抹,方才还清晰的画面立即变得模糊不清了。
这分明用劣质染料所画的画,怎么会出现在运往宫里的车上?
白其殊心中大叫不好,顾不得和苏淮解释什么,拔腿就朝着偏殿跑。心中一直希望这个时候华襄帝还没有到偏殿。
眼见着偏殿快到,白其殊远远的就瞧见了皇帝的华盖,白其殊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好容易挤到华襄帝后面,就看见华襄帝一脚跨进了偏殿门。
白其殊高呼了一声“陛下”,华襄帝转头,看到白其殊后对身旁的赵公公道:“朕方才还想说呢,这偏殿盖的这般好,怎么没瞧见白卿来邀功呢?这话还没对赵公公说出来,你便来了。”
白其殊扯了扯嘴角,心却是狂跳,行礼道:“陛下谬赞,只是偏殿方竣工,里头的摆设还不齐全,只怕陛下看了心中烦扰。”
华襄帝笑了笑,故意说:“那赵公公你还拉着朕来瞧,你是存心同白卿作对吧?”
赵公公忙道:“陛下,老奴哪敢啊。只是白侍郎这些日子监工耗费了不少心力,还从不邀功,老奴这才告诉陛下,想让陛下知道白侍郎是位能人贤才啊。”
说罢,赵公公看了看白其殊,转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陛下,这偏殿不光外表盖的漂亮,里头的摆设还颇有讲究呢,都是白侍郎策划的,连这屋里头的摆设,白侍郎为了替陛下省下些银两,都是从自己名下的店内运来的。”
赵公公每说一句话,白其殊都觉得他是在提醒华襄帝,这里头的东西都跟她有关系,出了错也应该是她担着。可华襄帝已经进了殿内,总不能说“陛下,这里面的画臣觉得太丑了,怕辣您的眼睛,要不您先出去,等臣换了,您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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