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奴婢来吧,小姐。”
元善嘉甩开冉雅的手,“没事的,我自己来。”
她脸上挂着惨淡的笑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小小的纸条在她的手中仿佛有千金之重,葱白色的手指轻轻地打开小小的纸条,就像是在做什么神圣的事情。
元善嘉看清楚纸上的内容,怒火中烧,就像是火山中的岩浆一样,即将要爆发出来。
“该死!”她低声喝到,她的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可是这仿佛还不能还不能将她心中的怒火宣泄出来。“该死!”
她将脚下的凳子一踢,凳子瞬间就四飞五散了。“该死!”
冉雅一惊忍不住看向冉竹,希望她给自己一些暗示。可是冉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背部直直的。
元善嘉又将旁边的另外一个凳子踢倒,“实在是太可恶了!李氏!李古琴!我要和你势不两立!”
“小姐?”冉雅连忙往门口看去。面带急色,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呢?
元善嘉狠狠地踢开凳子,“让她们两个进来!”
门口站着幻儿和欢儿,她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看小姐的表情,她们知道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小姐平常总是十分和善的,有什么事情会让她变得如此生气呢?似乎还和前夫人有关呢。
她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她两个对视一眼,连忙进门跪下,“小姐。”
“你们的主子是谁?”元善嘉问,脸上带着和往常一样的笑容,可是欢儿和幻儿却是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现在是夏天,为什么她们有种如坠冰窟的冰冷感觉。
她们连忙答道:“是小姐您!”
她们答得很快,完全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任何的迟疑。
生怕说晚了,她们中间的某人就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很好,我希望你们记住今天说的话。”元善嘉嘴角勾起笑容,眼里透出着冷冷的刺骨寒意。
欢儿和幻儿打了一个冷战,连忙点头,“是,小姐。”
“你们先下去吧,不要乱说话,知道吗?”冉雅严厉地警告,“做好自己的本分,背叛主子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欢儿幻儿谨慎地点头,看着元善嘉不敢多话。
“你们出去吧。”冉雅开口到。
元善嘉带着笑看着两人出门,关门。“冉竹,记得给她们吃点好东西。莫要亏待了。”
冉竹点点头。
“走吧,我亲自去接冉青。”元善嘉进屋把身上的衣服换下,脸上带着笑容,仿佛要去郊外踏青一般,欢快而又愉悦。
冉雅还是忍不住,捡起桌子上的纸条看了看,一看之下,心中顿时震动不已。
怎么会这样?冉青她竟然……竟然是浑身受伤,命悬一线?就连脸上也是毁容了,没有一丝丝好肉。
小姐不是说派了红川她们带冉青下山的吗?为何冉青受伤会那么重?
还有红川呢?她们人去了哪儿?为何里面没有写。
元善嘉轻轻地说:“冉雅,记得把纸条毁了。”
冉雅捏着纸条快速跟上,纸条在她的手中被撕成了小碎片,碎得无法拼合,她才将东西扔进湖里。
元善嘉穿着一身男装,出了门就骑着马,带着冉竹狂奔至城外。
在城郊十里外的地方,有一个名叫祝甸子的地方,祝甸子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村庄里住着十几户人家。
虽然这儿离云都并没有多远,但是村子里面的人过得并不是多么地富足。
他们基本上没有自己的田地,除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外,没有属于属于他们自己的产业。
所有的田地都属于附近庄子的。
庄子的主人都是云都城里面的官员富户,不管是哪一样,都不是他们这些泥腿子能够见到的。
他们最多只能见一见庄子的管事,然后巴结着管事希望他们将租子降低一些。
他们租赁着庄子上的田地,租子基本上是七成,他们能剩下的也仅仅是只够糊口。
但是若是不租田地,他们根本吃不起米面,云都的物价不是他们能够承受得起的。
所以,祝甸子的人家境都不是特别的好。
而祝甸子这天却出了一个大事,那就是住在村南的猎户张镰刀救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回来。
那女子脸上没有一块儿好肉,身上也是血淋淋的,若不是她偶尔有呼吸,见到的人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原本张镰刀住在村南的角落里,是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更加不会注意到他家救了一个女人。
奈何这人伤得太重,身上的血一直流,为了给她止血。张镰刀不得不向村人求助。
祝甸子的村人都有个习惯,那就是在家里面囤着一些常见的药材。
这些药材并不是特别的珍贵,只是平常受伤了,用来止血的蒲黄和三七,还有些感冒时喝的折耳根。
张镰刀要的自然是止血的药材了。
他若是要的不多,别人倒也没注意。
☆、第二百六十七章 张镰刀的身世
但是他要的并不少。
每家每户都囤积了一些药材,但是并不意味着有很多,而且他们自己还要留下一些备用,不可能全部都给张镰刀。
张镰刀几乎是要遍了整个村子,才把药材要够。
这么一做,自然就惊动了整个村子的人了。
尤其是村长,一向对于张镰刀比较提携,一看他要了这么多药材,心里立马有些慌张。
张镰刀第一个到的地方就是村长家,所以村长是知道他要止血药的。
本来还以为张镰刀受了些轻伤,但是也没有多想,毕竟作为一个猎人,受伤本就是常见的事情。
但是后来有人来问他为什么镰刀要了这么多止血药的时候,他就有些担忧了。
莫不是镰刀受了很严重的伤,悄悄地掩藏着?怕他担心。
想了许久,他还是放不下心,匆匆忙忙地往村南过去。
好几个村人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镰刀!镰刀!”村长老远就大吼大叫。
张镰刀正在屋子里呆着,犹豫着怎么下手给这么个满身是血的女子上药。
乍听到外面的声音,心中一惊,手上的药草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落在了床上血淋淋的女子的胸前。
“呀!”张镰刀懊悔地看着那团绿色的药团,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四周,连忙做贼似的把那团绿色的草药捡起来放在一边。
“镰刀,你在吗?”村长在篱笆外面叫喊着,声音很大。
似乎是怕他身体过于虚弱,晕过去了。
张镰刀摸摸脑袋,叹了一口气,村长又在大惊小怪了。哎!
不过他也是没办法怪村长的。
他是一个孤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早已经记不清以往了。
有一年冬天冷得慌,就在村长家的院子里的草垛里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村长拿草烧火时,才发现一个半大小子藏在他家的草垛里。
当时村长手里还拿着一把镰刀,用来把扯不出来的草割断的。
当时草垛因为被张镰刀压着,没法扯出来,村长以为草被冻住了,用镰刀挖了几下,然后就听到草垛里一声尖叫,跳出来一个血淋淋的人。
说血淋淋是有些夸张的,这是村长当时的说法。其实也就是镰刀在张镰刀手臂上划了两条刀口,冒出了一些血,但是并不严重。
这可把村长吓坏了,连忙给他上了药。
后来他知道了张镰刀的身世,再看看和自己家里面的小子一样大,却是瘦骨嶙峋,还没有他家小子一半重,于是对张镰刀有些怜惜。
他想着自己若是不帮这个孩子一把,这孩子估计就会在这个冬天死了。
村长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这样的孩子,他根本就帮不过来,也没有能力帮。
但是这一个,是他看到了,接触了的,他不忍心不帮。
他是村长,但是事实上也没有比普通的村民好到哪儿去,只能说能够吃得比普通村民多一些。
所以他和自家婆娘商量着节省了一些口粮,给张镰刀吃,让他度过了那个寒冬。
在开春的时候给他取了张镰刀这个名字,同时帮忙把他送到一个孤老的猎人那儿去。
既可以让那个猎人有个可以养老的人,又让张镰刀可以学习门手艺。
这是村长思前想后的方法,村民都是租赁附近庄子的田地的。自己种植,虽然得不了特别多,但是努力些,还是能够把一年的口粮挣出来。
可是这才年初呢,张镰刀根本就没有口粮能够熬到年末。
村长毕竟还有自己的家人,不可能白白地养一个半大的小子。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村长就算自己愿意,他的婆娘也是不会答应的。他们自己还有两个儿子呢。
所以村长最后就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让张镰刀跟着老张猎户去过。同时又帮忙将张镰刀的户籍落到了张猎户的名下。当然,这钱是张猎户自己出的。
张猎户年轻的时候有个婆娘,但是因着受伤伤了脸,所以好一点的姑娘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他自己也不愿意要一个碎嘴又没什么能力的婆娘,所以就一直单身着。若是真有什么需求,就去勾栏走一趟,几个铜子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