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善嘉听说元老夫人又气又急地训斥了元善琪,心里一惊,连忙去了佳兰院。
“祖母,我听说您发脾气了?我不是说了您不能生气吗?”元善嘉还没有进院子就大声地说道。
正在让秦嬷嬷给自己按摩太阳穴的元老夫人听了,心道:不好!她怎么忘了呢?乖囡说过,若是她再随便生气,情绪再大起大落,乖囡就要离家出走!
她连忙给秦嬷嬷使眼色,让她不能说,又给旁边的几个丫鬟递了眼色,你们要是谁说了,我一定不会轻饶她!
绿儿几个连忙点头。
元老太爷在一旁不怀好意地笑,轻声说道:“你现在害怕了?”
元老夫人正在整理衣服,听了元老太爷这么说,伸手便把他胳膊上的肉拧了一圈,威胁道:“你若是说漏了嘴,乖囡跑了看你怎么办!”
元老太爷一想也对,万一乖囡真的生气跑了呢。
他们可是从雅伦师傅那儿了解了许多呢。比如说,乖囡是个拧性子,若是她说了什么事情,那么她一定回去做的。
元善嘉几步就进了屋子,“祖母!祖母!”
她一点儿也不像在元善琪面上的样子,高调得很。
元老夫人有些小小的紧张。但是她是谁呀,她可是身经百战的元老夫人!
她呼吸了两下就好了。
“乖囡,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准备祭祀遇到了什么问题?”元老夫人决定先装傻。
“准备的事情没问题,你之前在的时候就基本上弄好了。”元善嘉回答道,她蹙着秀眉,探究地看向元老夫人,“我是听说您又生气了是不是?”
元老夫人疑惑地看着元善嘉,“你哪儿听说的?我没生气呀?”
她装得十分地像,仿佛真的没有生气过一样。若不是元善嘉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若不是元老夫人脸色还有些不好,元善嘉都要相信了。
“没生气?没生气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卡白卡白的。”元善嘉戳破她的谎言,横眉冷对。
元老夫人悄悄地看向元老太爷,用眼神问到:有吗?
元老太爷轻轻点头,有啊,主要是唇色有些发紫。
可惜元老夫人没法懂他眼神的意思,正在纳闷,她明明用劲拍了拍,把红晕拍出了才对,怎么会脸色难看呢?
“没有啊,乖囡,我真的没生气,你不信问你祖父或者绿儿她们。”
元老太爷连连点头,“你祖母她真的没有生气,今早上除了在你姐姐过来时说话大了些,根本就没跟人大声说过话,你说怎么会生气呢?”
元善嘉秀眉高挑,以为她不知道呢,几人都对好了词了。
不过她也没准备真的怎么样。只是想到前世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在乎祖母的身体。
元老夫人和元老太爷齐上阵,好说歹说才把元善嘉劝走了。
“你看你以后还生气不?”元老太爷幸灾乐祸,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
元老夫人又狠狠地拧了下一把元老太爷,“你说什么!”
元老太爷连忙求饶。
第二天,辰时左右,还没有到下朝的时间。
云都突然响起了震天的鼓声。
“这是?”元善嘉前一天晚上因为帮着主持祭祀的事情,忙得有些累,早上又早早起来做早课,正感觉累得慌,突然听到鼓声,有些疑惑。
“这是哪儿来的鼓声?”外面小丫鬟们也在窃窃私语。
“是顺天府的鼓声!”突然冉竹开口说。
“顺天府的鼓声?那个鼓是拿来告御状的吧?听说击了鼓的人首先要被打二十大板才能上朝和殿告御状。”元善嘉在冉雅铺好的纸上挥笔。
练字,是她每日的必修课。
“是啊,小姐。”冉雅点点头,“谁在这个时候告御状,现在正处于多事之秋,告御状若是处理得不好,很容易让百姓哗然的。”
元善嘉写完一张纸,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拿起纸吹了吹,欣赏自己的字。
“冉竹,你去看看究竟是谁在告御状。如果是李古琴的话,记得让人听清楚状词,帮她一把。”
要说元善嘉为什么猜测是李古琴。就是因为元善琪昨日奇怪的动作,再加上青玉堂传来的消息,都无不说明李古琴一直没有放弃过洗清自己的黑名声。
可是如果随便拉一个人出来说是诬陷她的,那可就是把别人当做了一个大傻子了。
那么就必须找一个可以把那个替罪羊变成真的的人来。那就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皇帝。
皇帝金口玉言,只要皇帝承认了李古琴的清白,只要是皇帝找出来诬陷李古琴的人,那么李古琴就“沉冤昭雪”了。
冉竹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纸条。
是青玉堂传过来的消息。
元善嘉打开纸条一看,是关于告御状的。想不到青玉堂的速度这么快。
原来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决定在顺天府门前敲鼓告御状。
她大义凛然地现在顺天府门口,浑身上下都是傲骨,说是要告那个诬陷她的人。
为了自证清白,她宁愿被打二十大板,然后愿意让人验身,证明自己不是那****画册上的人。
顺天府处于内城和外城之间,因此鼓声刚刚响起就围观了许多群众。
百姓们看到白衣凛然的李古琴边敲鼓边诉说着自己的清白,几乎是声声泣血。
那些偶然得了画册的男子,看着眼前傲骨铮铮的女子,竟然一时间生不出亵渎之心,反而有些敬佩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上朝面圣为验正身
朝和殿。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李太德的声音尖锐而有力,自从在国宴上拼死保护了皇上以后,皇上对他宠信有加,他的整个人做事都变得更加地有力。
他志高意满地俯视着站在朝下的大臣,在这个金銮殿上,除了皇上,就他站得最高了。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栋梁们都对他俯首。
李太德心中充满了野心,嘴角的微笑怎么也抑制不住。
咚!咚!咚!咚!
李太德的腿一软,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这是什么声音?
他差点惊呼出声,连忙站在皇帝面前,挡着皇帝。
皇帝皱眉,一把推开他,“小李子,别放在朕前面。这是惊天鼓的声音,难不成有人告御状?”
皇帝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
在这个多事的时节,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告御状?真的是不怕被打死吗?
李太德讪讪地一笑,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那是惊天鼓的声音。
皇帝抬手说:“派人去把敲鼓的人带来!朕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冤屈!”
他说话的口气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在生气的。他都感觉自己的右腿有些隐隐作痛。
在看到朝下一副丧亲模样的卫亲王以后,更是觉得自己的右腿有些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烦躁地坐下,捏着龙椅的扶手,努力克制自己狂躁的心情。
“犯人到!”
很快告御状的人就被带到了朝和殿上。
因为告御状是需要面见皇帝的,而一个没有官身的平民是没有资格见到皇帝的。
而在皇帝没有主动召见对方,而对方想要得见皇帝,就属于越界之罪。
李古琴身着白衣白裙,本该是仙气飘飘,妙曼无比的。
但是在顺天府被打了二十大板以后,她的后背以及臀部被鲜红的血液染红,仿佛大朵的血花绽放在雪地了,十分骇人。
即使如此,李古琴依旧挺拔着身姿,端着礼仪姿态走进来,让人看不出她的狼狈不堪。
皇帝看到李古琴,眼睛一亮,想不到还有这般纯洁美丽而又坚强的女子。
他的眼中,眼前带着血的李古琴就像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雪莲花,纯洁而又魅惑。
他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却没有想出到底在哪儿见到过。
于是皇帝不由地有些不耐烦,看着美人,却想不起名字来,也真是尴尬。
他挥挥手,面色不好,有些昏暗的双眼闪过隐晦的邪念。
李太德便尖声尖气地压着嗓子开口问:“堂下犯人是谁?”
皇帝是没认得李古琴,但是李太德却认得的。
他作为皇帝的一号狗腿子,自然对皇帝的心思十分了解。
尤其是皇上重接右腿以后,皇上对于美色方面似乎更加注重了。
“民女李古琴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古琴将裙角轻轻按着,跪下给皇帝行礼。
她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贝齿重重地咬了一下下唇,仿佛有些疼痛难忍。
皇帝看着竟然有些心疼起来,美人即使是蹙眉也是好看的。
他终于想起李古琴是谁了。
李古琴是李家家主的妹妹,元大将军被休弃的妻子,最重要的是,她曾是贤王的爱人。
当初若不是他及时地组织了她们的联姻,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也许就不是他了。
他虽然听过很多次李古琴,但是却没有见过几次,每次见的时候都是在大节的时候,重臣家眷都来参加宫宴的时候,他才见过几次。
所以对于李古琴的长相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如今一看,当初他应该将这朵花儿收进可以了自己的后宫里才对,白白地让元天那个粗人糟蹋了。现在还被元天休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