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 完结+番外 (说书人苏子悦)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说书人苏子悦
- 入库:04.10
“属下在!”
“属下在!”
不知从何处,飞跃而来数名黑甲大将,将宇文睿紧紧围住,与东宫守卫持刀相向。
守卫们连声大喝:“来人,来人,太子冲出东宫了!”
这时,鞠勇袖中飞出一支响箭,飞至高空有火花炸裂开来。
顿时,四周喊声大作。各处屋檐上,冲出无数黑甲士兵。
宫门外,未央公主坐在车中,向车外挥手道:“攻城门!”
京城北边城楼上负责守门的将领正在向属下训话,忽见黑压压的城外亮起点点灯火,片刻,一片火光直冲天际,惊得他差点跌下城楼!
那声声马蹄,震彻云霄,就连脚下城楼也似乎在随之颤动。
那守门将领大声呼喝:“快,弓箭手准备!遣人速速上报宫内!”
宇文劲得到消息时,正与蜀王宇文炜、大将军霍锵、镇国公郑季雷、靖国公徐俨安等人议事。
忽听外头嘈杂声起,有人大喊:“守住大殿!保护皇上!”
一个内侍慌里慌张地扑进来:“皇上!太子,太子他闯过来了!”
宇文劲怒道:“孽障!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宇文炜道:“父皇,儿臣去劝劝四哥。”
宇文劲道:“逼宫谋反,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能耐!”
正说话间,殿门被人推开,一众黑甲士兵持刀而入。当先一人,冷声笑道:“父皇,六弟,商量好要如何处置孤了么?”
宇文炜喝道:“四哥,你还执迷不悟?以你之罪,别说废去储君之位,就是立即问斩,也不为过。你加害父皇,父皇既往不咎,有心留你一命,你怎敢擅闯大殿,剑指父皇?四哥!快叫你的人住手,别再惹父皇生气了!”
宇文睿笑道:“宇文炜,不要假惺惺的做戏了!与其落个被幽禁终身的下场,不如拼死一搏,孤从不知认输二字怎写!”
说着,他持剑跃起,剑尖直取宇文劲面门。众臣连呼“护驾,护驾!”纷纷挡在宇文劲身前,宇文炜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住宇文睿手腕,“四哥,你太糊涂了!”
“滚开!”宇文劲翻手避开他的格挡,剑花飞旋,与他缠斗起来。
众黑甲士兵一部分与殿门外的御前侍卫拼杀,一部分冲进大殿,去斩杀众臣。
镇国公从士兵手里夺过两把钢刀,上下挥舞,不叫人近前。霍锵亦拔地而起,连连出招,阻了几名欲行刺宇文劲的士兵。
靖国公道:“皇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且避一避。”
宇文劲点点头,几名老臣拥着他,向殿后奔走。
这时,忽听一声断喝“站住!”众人回过头来,见宇文睿已将宇文炜制住,长剑横在他颈上,冷笑着盯视众人。双方人等一时都住了手,对立成排,看向宇文睿。
“休要伤了蜀王!”靖国公呼道,“殿下,皇上栽培您上位,将江山托付给您,对您是何等信任!是您辜负了皇上的期盼啊!”
“期盼?难道父皇不是盼着孤死?”宇文睿冷笑,“父皇,请您告诉大家,当日策划巷道伏击我与六弟之人,究竟是谁?六弟,你的手臂不是受了重伤,连重物都不能提么?方才你的身手,好得很啊!”
宇文劲冷哼一声,走回王座坐了,“是朕。你既想明白了,朕也不瞒你。”
“看看,这就是苦心栽培孤成为储君的父皇!”宇文睿咬牙切齿地道,“您杀不了我,就栽赃于我!在朝臣面前,对我百般刁难!这些年来,您对我何曾有过和颜悦色之时?您哪里像个父亲?”
“你又哪里有当儿臣的觉悟?”宇文劲反问,“你假意顺从,背地里却养下私兵近万,四处搜刮民财,充为粮饷,做练兵之用。谋逆之心,早现端倪。朕早料到你会有今日之举!”
“可惜……太迟了!”
宇文睿左手扣住宇文炜脖颈,持剑的右手指向厮杀声渐渐弱下去的大殿之外,“孤的黑甲兵,已冲破宫门!人数不是你们以为的数千人,是六万!六万黑甲勇士!”
☆、第六十九章悲情的宇文睿
“现在可以调用的宫中禁军、御前侍卫加起来不过三万来人,如何与孤的黑甲勇士相抗?您向来喜欢猜忌旁人,将霍锵的兵马都留守在城外西山大营不许随意进城门一步,只靠镇国公跟郑静明手上现有的那点巡防人马,能帮您护住皇城?外头流寇盗匪横行,您以为,是谁在安定皇城?是孤!是孤那些黑甲勇士——您口中的私兵!”
“孤向来勤俭,宇文炜一个宅院之中,十步一景,五步一亭,引温泉活水为浴场,凭山峦起势造仙园。而孤昔日的雍王府、今日的东宫,何曾奢华装饰、精细雕琢?孤宫里的女人,样貌平庸,一正二侧,人数寥寥。孤一心匡扶天下,造福万民,孤何错之有?反观父皇您,以宫婢为后,以贱子为嫡!贪图美色,年迈昏庸,您这样的君王,要来何用?孤为何不可取而代之?丹元真人是父皇命孤寻来,父皇为追求长生不老,谋害多少少女性命?孤将毒物加入丹丸,使父皇昏睡无力,难道不是伸张正义,为那些无辜女子争取活命机会?父皇,请问,孤何错之有?”
“一派胡言!”宇文劲一掌拍在案上,起身走下玉阶,“意图谋反,弑君弑父,竟也可称之为‘正义’?你跟你手底下那些佞臣,谁人手上没有沾染数千人鲜血?宇文睿,你是朕的儿子,你骨子里流着朕的血!朕欣慰你有骨气有胆色,却心痛你蠢笨无能至极!”
“四弟!”
殿外,一名玄色宫装女子领着两队黑甲士兵,并不理会院中的厮杀,踩着那些断肢鲜血,大步向大殿走来。
宇文炜嘶声道:“皇姐,你竟然,帮着四哥逼宫!”
未央公主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弯身向宇文劲行礼,“父皇,儿臣拜见父皇。”
宇文劲冷笑:“你来了!来得好!你帮你四弟攻破城门、宫门,帮他掩藏兵器,训练私兵,真是姐弟情深,真是朕的好儿好女!”
“父皇息怒!”未央礼数周到,语气温和,“父皇,皇城内外,皆已在黑甲军控制之内,郑静明被堵在宫外,宫里这点人马,根本不足以护卫父皇。四弟一时冲动,竟犯下这种大错,未央身为胞姐,不敢替他说情,更不敢奢求父皇恕罪。父皇,未央心疼父皇大病初愈,又被四弟气成这般,请父皇保重龙体为重,签下这禅位诏书,早早回寝殿歇息吧!陈皇后与清河她们,都等着父皇呢!”
她一面说,一面缓步上前,将手中一卷早已准备好的禅位诏书递了过去。
“父皇,只要您盖上印鉴,四弟便即刻撤兵,您跟四弟,仍是父慈子孝。何必大动干戈,吵得宫内人人不得安宁呢?父皇?”
靖国公拦住未央劝道:“公主殿下,您怎可帮着谋逆之人逼皇上退位?您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
霍锵道:“皇上,您下令吧,老臣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替您教训这个逆子!”
宇文劲抬头瞧了瞧被长剑横颈的六子,目中透着不忍。
宇文炜大叫:“父皇,不必在意儿臣!儿臣死得其所,父皇不要在意儿臣!”
宇文睿在他腿上踢了一脚,将他按在地上跪着,阴冷地笑道,“父皇,盖下玉玺,您就是太上皇,养尊处优,不必劳心劳力,坐拥天下美女,享尽富贵荣华。您我父父子子,又何须在意谁掌江山?”
“四弟!你似乎忘了,你与父皇,不只是父子,更是君臣啊!”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大殿之后,缓缓走出一个玉带锦衣的男子。他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与宇文睿有些相似。
未央一见他出现,吓得后退一步,手指发颤地指着他,“你……你……三哥,你不是……早就死……死了么?”
宇文睿眯起双目,眉头锁成一个死结,“宇文厉?”
来人,正是那个已被“处死”的鲁王宇文厉。
宇文厉微笑道:“数年不见,难得四弟与未央还认得我。未央,你成亲时还是我做的主婚使,一转眼十年过去,董驸马还好?”
驸马早成一缕亡魂,未央听他提及此,不由偏过头去,“三哥,你已封王,迁往封地,非召不得入京,你来作甚?”
宇文厉笑道:“你们都当我已死了?料不到我福大命大,竟活到今日?”
他走到众人身前,伸手扶住皇帝手臂,将他送至龙座上坐好,方回过头来,云淡风轻地继续说道,“四弟,放开六弟,父皇面前,成何体统?未央,收起你的禅位诏书,不要惹父皇生气……”
“宇文厉你诈死?”几句话的时间,宇文睿已想明了其中关节,“原来……原来……你……你们一直做戏给孤看!什么非召不得入京,什么失宠皇子,原来,你才是父皇最中意的儿子!”
宇文睿心中一阵悲哀,他冷笑着,凑到宇文炜耳边问道,“六弟,这一切,你参与其中,还是,与孤一样被蒙在鼓里?你以为帮父皇对付孤,父皇就会传位于你?你错了,我们都错了,父皇心里,最重要的儿子,只有他!就算他母亲罪犯滔天,就算他十年不曾回京与父皇相见,父皇心里,还是最宠他!哈哈,哈哈,六弟,枉你与孤斗了这么多年!你瞧瞧,你与孤,何其愚蠢!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