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裂帛之声仿佛是一记警钟,尖锐的刺激了玉润的耳膜,她感觉双眸莫名的湿润了,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这其中除了未经人事的恐惧,竟还有一种隐隐的期待。
想到这里,玉润暗暗唾弃了自己一下,再看向谢珏时,只见对方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
“卿卿,我这般欺负你,你不委屈么?”
她委屈极了!可……可是为什么,又觉得格外的畅快。
想到这里,玉润咬了咬唇:“郎君啊……”她眨了眨琥珀色的眸子,让谢珏看清楚里面隐隐的泪光。
“我委屈的,很委屈,也很疼。”
谢珏眉头一蹙,心道自己的力道是不是太大了些,便不由得轻轻放开。
可谁知道就在他稍稍有些松懈的时候,身下那原本已经娇软的身子突然一动 ,琥珀色的眸中也闪过道精光,谢珏刚想看清楚这道光芒中隐含的意义,就觉得手腕被反握住,他本想挣扎,却因为怕伤到玉润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便是这一瞬,玉润看准了机会,一把撤掉了那摇摇欲坠的纱帐,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谢珏的手反绑住。
这样的逆转让谢珏有些哭笑不得,他正欲张口,却感觉到一双灵巧的小手突然滑入了他的衣襟,看准他腰间的一块软肉,力道颇有些重的掐了下去。
“啊!”谢珏毫无防备,不由得低叫出声。
玉润勾起唇角,笑得一脸得意:“郎君叫的甚是好听。”
谢珏眸子眯了眯,面上似有羞愤之色,真想不到他的卿卿如今竟是这般狡猾,为了能够制住自己,都用上苦肉计了。
“郎君之音,美过仙乐。”玉润又狠狠的掐了一般,这回谢珏早有准备,一张俊脸绷得通红,就是半点不肯再唤出声来。
玉润也不管,只是将方才这厮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一一还礼,待到她的贝齿咬住谢珏的耳垂儿之际,谢珏终是忍不住低吼一声,嘶哑道:“卿卿,我说过你不可再诱惑我,否则……否则……”
他叨念了两遍“否则”可却是没了下文。
玉润不知道,谢珏此时是承受了多大的煎熬,才强忍着没有用力挣脱束缚着他大的纱帐,只是那星子般的双眸中,风暴愈演愈烈……
与此同时,房门外竖起耳朵偷听的花荫被荀容用力提起了衣领。
“爹爹……”她刚叫出声,嘴巴就一下子被荀容的大手捂住,随后整个人就被他半扶半抱着推下了楼。
“你又在那儿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荀容看向她的神情有些严肃,让花荫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我我我,我就是路过,结果听到里面的声音好奇怪。”
看着花荫一脸萌蠢,再对上她那茫然又夹杂着探究的眼神,荀容到了嘴边的指责又不得不吞了回去。
沉默了半晌,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花荫的额头,无奈的叹道:“吵架而已,莫要随随便便打扰人家。”
吵架?!可她明明透过门缝看到那月白色颀长的身影将纱帐后的人压倒,两个人最后都滚到榻上去了。
想到这里,花荫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吵架是要在榻上的啊,爹爹,我们也吵架好不好。”
荀容:“……”
正在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那绿衣女子突然走了过来,见到他们二人恭敬一礼道:“坊主,小主子,方才有人托守门的送来了一张字条。”
语毕,绿衣女子将那字条恭敬地递了上来。
荀容并未多想,随意的接过打开,却不料在看到上面字迹的刹那,他面色陡然一变。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句:“镜花水月,前尘皆空。”
☆、第064章:脱身
像是溺水之人抓着最后的浮木一般,玉润雪白的藕臂紧紧的攀住了谢珏的双肩,锦被将她的身子牢牢的裹在其中,如墨的青丝也完全散落,将她的容颜遮挡住大半。
尽管如此,玉润还是如谢珏交代的那般将头紧紧地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中,隔着单薄的衣衫,她都可以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那样的令人安心。
玉润深吸一口气,将头埋的更紧,心中默念着。
真好……
这一世你还活着,真好……
彼时房门外已没了听墙角的人,谢珏怀抱着玉润刚一走出,就听见长廊的尽头传来一声口哨。
玉润被吓了一跳,感觉到怀中之人微微有些瑟缩的动作,谢珏柔声开口:“卿卿莫怕,是洛阳王的人,他是来帮我们脱身的。”
果然如此,玉润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虽然身为女子,却也多少知晓一些朝中局势,能够请得动从来不拉党结派,平素又一向洁身自好的洛阳王,谢珏必定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玉润心下一暖,攀着谢珏的手也不由得抓的更紧了一些。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谢珏笑道:“卿卿不必觉得负担,表面上看起来好似是洛阳王他卖给了我一个人情,其实呐这事儿他好处大着呢。”
玉润微微有些疑惑的抬眸,正对上谢珏笑弯成一轮月牙般的双眸。
“他想吃斋念佛,也得瞧瞧陛下允不允他剃度,眼下琅琊王一倒台,陛下没了倚仗,自然是要杀鸡儆猴,找个看着最不顺眼的收拾一顿立立规矩,所以嘛……”
玉润还是听不明白,琥珀色的眸子呆呆的看着谢珏,这样充满了疑问和期待的目光让谢珏很是受用。
“所以我给了洛阳王一个如此宝贵的机会,他自然要珍惜,毕竟喜欢风月场的浪荡子比起隐忍低调的皇族来得更让陛下放心不是。”
这人的脸皮还真是……
玉润撇嘴,明明是他求洛阳王帮忙,怎么说到这儿反而变成他卖给洛阳王一个人情似的。
思及至此,玉润又不禁联想到自己方才在房中,也是看似用纱帐将他束住,到头来却还是变成了自己被扑倒。
方才的种种还历历在目,玉润身子又是一颤,只觉得腿间那被摩擦的红肿的地方又隐隐的作痛起来。
“景瑜!”见到谢珏终于现身,洛阳王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眸光又轻蔑的掠过谢珏怀中抱着的玉润,冷笑一声。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今天你谢四也不能免俗……”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感慨的喟叹一声:“唉,四郎啊四郎,天下人若是知道,定然会失望的。”
谢珏却是看也不看他,只管抱紧怀中人,低低笑道:“世间凡夫俗子多矣,怎地独我俗不得,王爷总是劝我心怀天下,既然连天下都容得下,又为何容不下我的卿卿呢。”
他竟然敢这样说!
简直是在公然挑衅洛阳王了!
果然,在听了他的话之后,洛阳王俊朗的容颜立刻变得阴沉起来,他的瞳孔微微缩起,眸光十分危险的看向谢珏。
“很好,四郎,本王今日为你破例入了这风月场,你非但不感恩,还敢如此出言不逊!”
可惜还不等他的怒火发完,谢珏就抱着怀中的人大步向前,只丢下一句。
“还请王爷恕罪,这个袖,景瑜是着实断不得的!”
他这声说的格外响亮,让一直徘徊在洛阳王身边想要靠近的那些莺莺燕燕瞬间变了脸色。
变脸的自然还有洛阳王,此时此刻他只觉得额角的青筋正突突跳个不停,耳边传来歌女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难怪这位爷方才不让咱们近身,弄了半天,是个喜欢带把的。”
“是啊,啧啧真看不出来,这位爷如此在意这个美少年,难不成还是个心甘情愿在下的?”
“拖下去!给我杀了!”冷冷的命令声中,谢珏早已抱着怀中的人走远。
玉润有些后怕的咳嗽一声:“阿绝,你怎么敢……”
“我怎么敢这样说么?”谢珏面上的笑容仍旧不改。
“我的卿卿啊……”他终于来到后门早已备好的马车,抱着玉润一个闪身干脆利落的窜了进去。
“你难道还不明白么。”谢珏在马车中坐稳后将玉润揽入他的怀中。
“洛阳王说这一番话,不过是想试探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此言一出,玉润猛地抬起头,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仿佛饱含了千言万语。
谢珏垂眸,四目相接时,唇角勾起,露出一丝极为温柔的笑容。
“所以说我才不能让他失望,就是告诉他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所以他才不能碰你。”
“可是……”玉润咬了咬唇,还是有些担忧:“你最后那句话,只怕会引起他的不快。”
“那是自然。”提起这事儿,谢珏的笑容更加狡黠,玉润眉头一蹙,直觉告诉自己这厮一肚子坏水儿又要泛滥了。
果不其然,只听他道:“醉花阴的坊主既然敢动你,我自然也要让他尝尝教训,至于洛阳王,他既然都已经进了风月场,又何必还守着自己的那块牌坊,明日我便会放话出来,这醉花阴的两个当红头牌不敌洛阳王一夜雄威,便如此香消玉殒了……”
还不等他说完,玉润就绯红了面颊,同时也狠狠送了他一记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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