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以恒神秘的笑起“可是娘子啊,不出去走走,怎么知道府内出了什么样的内贼?”
苏念秋眼睛瞪大“内贼?”
宁以恒对着索织说道“索织去备马车,碧绿去拿夫人的白裘大衣来。”
苏念秋傻愣愣的被宁以恒牵出了宁府,被宁以恒带到黛远楼,坐在二楼,苏念秋有些不解“夫君,你这是何意?为何要来这黛远楼?”
宁以恒神秘的眼睛眨了眨,把手指放在嘴唇“娘子,小声些,跟为夫走就是了。”
宁以恒走到包厢的花瓶处,一转花瓶,一道暗门出现,搂紧苏念秋,走进暗道里。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宁以恒在墙上微微点了点,只见严丝合缝的墙砖移开了一个小口,小口前面正好是纱幔掩盖,旁边还一个花瓶。
但是在这暗道里看房间的一切都清晰可见,而在这房间里不仔细观察真是很难发现这个花瓶后有一个眼睛在偷看。
宁以恒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冲苏念秋示意,只见苏念秋点头,才放心的放下。
约合等了半个时辰,宁以卓和卫阶走了进来,二人撩袍坐了下来。
苏念秋瞪大眼睛,宁以卓和卫阶?怎么会是这二人?虽然想不明白,但是依旧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对面的话语。
“国丈杨骏真的打算贪墨这次秋冬之末的赈灾款?”卫阶眼睛瞪大。
宁以卓点点头,一派正经“你也知道家弟乃是右仆射,他的下属告知的。”
话音刚落,苏念秋偷偷看了看宁以恒的表情,只见宁以恒这个右仆射脸上闪过了一抹嗜血,偷偷笑了笑,又侧耳听着。
“前些时间听闻杨骏纵容下属piaoji宿娼,还强抢雏妓,军律不严。”卫阶眼睛眨了眨,有些纳闷“这下竟然敢贪腐?”
“卫兄难道不知道杨骏这厮一直苛捐杂税中饱私囊?这帝旨不出京城,便是权势滔天,我还听说贾后密诏慕容亮回京。”宁以卓颇为神秘。
卫阶有些纳闷和警惕“这宫中秘密,你从何得知?”
宁以卓哈哈笑道“你忘记我那个做右仆射的弟弟了?”
苏念秋再次看向宁以恒,只见自家夫君的脸再次黑了黑,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苏念秋没节操的无声笑开,换来宁以恒的冷瞪,才收敛了些笑意。
“宁以恒?”卫阶有些傻气的问道“宁家未来家主如此不知轻重,随意乱说宫中秘密?”
“家弟与我甚好,自然是告知我了。”宁以卓自信满满的说道。
“宁家家主可知此事?”卫阶不放心的问道。
“家父已经和家母不管家族好些年,卫兄不知?”宁以卓一副你不知内幕的模样。
“那以卓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卫阶依旧有些防范。
“也无其他,不过是需要卫兄一些小忙”宁以卓神秘的说道。
“什么小忙?”卫阶有些纳闷。
“这慕容亮素来与卫家交好,不知卫兄能否介绍一二?”宁以卓**裸的说道,似乎有这个信心卫阶会介绍。
“你右仆射的弟弟不能介绍吗?”卫阶不太愿做这个中间人。
“我那弟弟眼高于顶,除了会做些败家的事儿,不知如何兴盛家业。你也知道我那弟妹买了二十两粮食,又转手送人的事吧?”宁以卓引导着。
“秋县主的大手笔,全京城都知道。只是这转手送谁了?”卫阶很感兴趣的问道。
“那卫兄可愿引渡一下我与慕容亮的相识?”宁以卓故作神秘的说道。
“那要看这转手的人有多大价值让我卫阶帮你。”卫阶直接了当的说道,丰神俊朗的脸色一派自得。
“周小史如何?”宁以卓满怀信心的说道。
“周小史?!”卫阶一下站了起来。
“我也知道卫阶正在跟周小史争贾后的重用,不如我们合作如何?”宁以卓引导着卫阶的思路。
“怎么合作?”卫阶看了一眼宁以卓。
“让人抢了周小史的物资如何?”宁以卓脸上闪过黑心。
“谁来抢?杨骏?”卫阶傻眼了。
宁以卓神秘的一笑“光光文长,大戟为墙。毒药虽行,戟还自伤。既然这民谣都唱了,既然温县都测出来了,成为现实又如何?”
卫阶眯了眼睛“你这样不怕给宁家招来是非吗?”
宁以卓摇了摇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卫兄不希望扳倒周小史吗?”
卫阶深深的看了宁以卓一眼“好!”
宁以卓满意的笑了起来。
宁以恒攥起拳头,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不愧是甄家旁支的小门户,即便是父亲的养子,这只顾自己不顾门风不顾后果的自私自利真是上不得台面,既然筹谋着另谋靠山,那我就让你彻底脱离宁家。
苏念秋看着宁以恒攥得越来越紧的拳头,看向宁以卓陷入深思。
☆、第八十五章雪灾截款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苏念秋坐到宁以恒的对面,看着宁以恒在朱墨闷闷的喝酒,虽然知道宁以恒是觉得宁以卓背叛了宁家而愤恨,但是却对如何安慰无计可施。
“无事。”宁以恒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苏念秋,迷蒙的脸上虽然带了戾气,但是依旧有着丝丝的温柔,嘴上也是若有似无的笑容。
“无事?你看朱墨的藏酒还有多少了?今晚你不打算回宁府了吗?”苏念秋不放心的夺过宁以恒的酒壶,阻止着他的酗酒。
“给我!”宁以恒脸上释放出更多的戾气。
“不可能!”苏念秋抓紧酒壶,步步后退。
“我再说一遍,给我!”宁以恒脸上的戾气越来越多。
“我也再说一遍,不可能!”苏念秋干脆把酒壶摔在地上。
宁以恒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片的酒壶,深深看了苏念秋一眼,几个呼吸间压下呼之欲出的粗口,一甩衣袖“念秋,你今晚累了,早睡吧!”
苏念秋看着远离而去的宁以恒,脸上带上了忧伤,难道连跟我交心也不成了吗?
宁以恒走到酒窖,又抱了几坛好酒,坐在院中的空荡处稳稳的喝着,似乎不把酒喝光不罢休。
苏念秋走到宁以恒的身边,脸上含着泪,挨着他坐了下来,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手挽着他粗壮的胳膊,闭上眼。
宁以恒喝酒的动作一顿,看向苏念秋“为何不去睡?”
苏念秋蹭了蹭他的脖子,带着浓浓的哭音“你怕是不会睡了,我怎么能独自去睡?”
宁以恒轻轻嗯了一声,拿起酒壶,继续喝着。
“夫君,我们幼时便订下婚约,幼时你总喜欢捉弄我而我又是那么厌恶你的捉弄。夫君,我们少年便爱意萌生,少年你总喜欢小心翼翼的呵护我而又倔强的奚落我,我又是那么厌恶你的奚落。夫君,我们成年喜结连理,成年的你总喜欢温柔的将一切波涛汹涌掩下,虽然你也让我接触一些事情,但是我知道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大风大浪。”苏念秋甜美的回忆着。
“夫君,如今的我与你早已一荣共荣,一损俱损,你心便是我心,你是如何的痛彻骨里,虽然我没有你那么深的感触,但是我能理解。想想也是,宁以卓毕竟是你宁家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如今他只希望官运亨通却一点也不顾念如此会为宁家带来什么。也许在宁以卓的心里,他觉得宁家家大业大不会招致灭族吧?可是他到底没掌过家,不知道这朝堂的波云诡谲。”苏念秋慢慢的笑了起来。
“夫君啊,他虽然是甄家旁支的一个庶子,但他毕竟是宁家嫡系养大的,还是宁家家主亲自养大的,在他的心里,他自觉与夫君你没有什么不同。当然如果有什么不同,也许是血脉和你不一样,也许是投胎没投好吧。”苏念秋轻轻的笑出声。
“夫君啊,你想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甄家的庶子。他本来希望在宁家有一席之位,但是为了五年之后的南渡,我们没有留给宁以卓赖以富贵荣华的财路,宁家是不可能把家主的权力给他一个外姓的人。这在宁家都混不下去的他,自然回想着如何在其他地方崛起。”苏念秋蹭了蹭宁以恒的脖子。
“夫君啊,他只不过是甄家的旁支,还是庶子,他若是回到甄家怕也不是能有出头之日的。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办?”苏念秋引导着宁以恒。
宁以恒停下喝酒,醉眼迷蒙的看向苏念秋“怎么办?我若是他,必然会找准政局波动的时机,投靠最可能得到权势的皇族,而这个皇族目前看来的确只有贾家最大。自然会把宝压在贾南风身上,只是听过卫玠,娘子你懂吗?”
苏念秋摇了摇头“我不太懂。”
宁以恒嘲讽的看向天空“卫玠?贾南风的入幕之宾,早些年贾南风就想染指卫玠。如今的卫家也不比从前,能够在晋朝有太大的话语权。这卫家早就想把卫玠献出去,而这贾南风乐得接受。只是娘子,我气愤的是,宁以卓,我宁家嫡脉养出来的公子,堂堂宁家嫡出养大的公子,竟然去攀交一个兔爷!”
宁以恒气得把酒壶摔在地上,看向远方“他宁以卓若是争气些,去投靠慕容玮也好,竟让投靠被乱刀砍死的慕容亮!这是要把宁家往泥坑里带吗?他宁以卓若是争气些,可以靠自己的学识入住庙堂,我身为他的兄弟,就算不想帮他,也要考虑我宁家嫡脉的脸面帮上一帮,可他呢?竟然如此下作的去做乞求他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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