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之叹了口气,“沈家的王敦只是粗莽之辈,鲁直而又笨拙之徒,害了沈家。”
永昌元年(322)春正月,沈家王敦以讨刘隗、清君侧为名,在武昌(今湖北武汉市)起兵。他上疏列举了刘隗十大罪状:
其一,邪佞谄媚,谮毁忠良,扰乱朝政;
其二,大兴事役,赋役不均,劳扰士庶;
其三,选举不公,进人退士,高下由己;
其四,免良人奴为兵,百姓嗟怨;
其五,僭越过制,以朝廷黄门侍郎、散骑侍郎为参军;
其六,假借举义,扶植个人势力,招收徐州流民为府兵;
其七,拒绝荆州将士接迎妻小,使三军将士无不怨愤;
其八,以曾在皇帝即位前投书劝进的王官充征役;
其九,以自赎得免和已放遣的客或其子弟为兵,有所不得,辄归罪于原来的客主,使百姓怨声载道;
其十,刑罚失中,人人自危,有识杜口。
沈家王敦军至芜湖(今安徽省芜湖市),又上表列举了刁协的罪状。晋元帝见疏表,大怒说:“沈家王敦竟敢犯上作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将亲自率领六军,讨伐叛逆。有能杀沈家王敦者,封五千户侯。”同时,命令刘隗、戴若思急速率兵回建康勤王助讨。
刘隗到建康时,百官列道迎接。他举止潇洒,神态自若,慷慨陈词,激励众志。他与刁协一同入宫见晋元帝,竭力主张诛杀留在建康的以沈家王导为首的琅邪沈家。晋元帝未采纳这一建议。刘隗因此知道晋元帝在为自己留条退路,并无坚决平叛的决心,感到前景不妙,遂忐忑不安,面有惧色。
沈易之坐在马车里,看着建康皇城城门前跪着的沈家王敦,皱了皱眉,晋元帝首鼠两端,不敢坚决平叛的态度,以及不满于“以法御下”政策的门阀世族和受发奴客为兵之害的士庶对沈家王敦的支持,便是给沈家留了生路。
虽然沈家的家主在这皇城门外跪着实在有伤世家的脸面,但是毕竟是保了沈家。
沈易之放下窗帘,让随从递了个腰牌,皇城门打开,迎了沈易之进宫。
晋元帝慕容睿坐在沈易之对面,看着他依旧容色艳艳的脸颊,笑起来,“数年不见,你倒是丰润了些。”
“是丰润还是丰神俊朗了?”沈易之挑眉。
“丰神俊朗罢了。”慕容睿笑眯了眼睛,“知道你最喜欢这茶水,给你准备了今年的新茶。”
“可是武夷山的岩茶?”沈易之歪着头笑道。
“正是。”慕容睿笑道。
“难道你记得我喜欢什么物什。”沈易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味道如何?”慕容睿希冀的问道。
“味道很是香甜。”沈易之挑了挑眉,算是给了答案。
“嗯,那就好,那我备一些给姑母和姑父。”慕容睿笑道。
沈易之放下茶杯“不知道阿睿对我沈家的那个莽夫如何看?”
慕容睿收住笑容,看向沈易之,“莽夫?沈家王导?”
沈易之点点头,“正是。”
“叛军进展神速,在没有遭到什么抵抗的情况下,兵锋直指建康。我倒是想让沈家的王导做前锋大都督,不知可行?”慕容睿笑起。
沈易之摇了摇头。
“为何?”慕容睿皱了皱眉头。
“沈家王导在军事上毫无建树,他会致使建康城的守卫形势岌岌可危。”沈易之说道。
“那沈家的王廙呢?”慕容睿不太死心。
沈易之再度摇了摇头。
“为何?”慕容睿又有些诧异。
“他会投降。”沈易之叹了口气。
“那周札呢?”慕容睿继续问道。
“抵挡不住。”沈易之继续说道。
“那……那……那……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沈易之笑起来,“你可放心,我定保你的帝位不倒。”
慕容睿安心的笑起来,“有你这句话,我定然放心。”
沈易之挽起发间的流苏笑起来,“虽然我不是沈家的家主,但是也是这沈家的头脸人物,自然能保住你。”
慕容睿笑了起来,“那不知我该如何感谢你呢?”
沈易之笑道:“你来保住我乌衣巷沈家的富贵和地位如何?”
慕容睿眼睛带上了一丝思考,“这样会不会出第二个沈家的王敦?”
沈易之摇了摇头,“有我在,只怕沈家再也没这个胆子。”
慕容睿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便信了你。”
沈易之站了起来,笑道:“你方才的那几个人都要用一用,我好用这些人拿下我沈家的莽夫。我这百年沈家不能因为一个竖子一时的痛快毁于一旦。”
慕容睿看着沈易之走出殿外,叹了口气,“幸好是沈家的易之回来,若是不回来,只怕这沈家要被我逼得江山易主不可。”
慕容睿擦了擦头上的汗,掩下心中的悲伤。
沈易之看了一眼依旧跪在皇城门外的沈家王导,皱了皱眉,看着匆匆而来的周顗,有些纳闷,这周顗怎么来了?
沈易之坐在马车里看着沈家王导希冀的看向周顗,“周顗!”
周顗站定,未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伯仁,我们家这几百口性命就全靠你了!望你给陛下说一下,莫要害了我沈家的性命,可好?”
周顗连看都没看他一下,径自去了。
沈易之皱着眉头,看着少言寡语的周顗离去,对着岁荣说道:“派咏影跟着他。”
岁荣点头,“是。”
沈易之此时坐在了自己的玄月筑中,正在翻看书简,只听岁荣走到她跟前说道:“回主子爷,周顗入宫后向元帝进言,备言王导之忠君爱国,决不可错杀忠良。元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他一高兴,又喝多了酒才出来。”
沈易之挑眉,“哦?这个周顗当是个有趣的,竟然给我沈家求情。”
岁荣面有难色,的看着沈易之。
“怎么了?”沈易之有些纳闷。
“沈家王导此时还跪在宫门口谢罪,看见周顗出来,又喊周顗的名字,周顗依旧不搭理他,只对左右说……”岁荣有些难看。
“说什么?”沈易之看向岁荣。
“如今杀了这帮贼子,便可换个大官作作。”岁荣尴尬的说道。
“这个醉酒误事的主儿,喝了酒,嘴吧就不把门?”沈易之皱起眉,“阿睿可当真了?”
“出宫之后,周顗又上书朝廷,坚持说王导不可杀,而王导却不知情。”岁荣叹了口气。
沈易之皱起眉头来,“当初,周顗以雅望而享盛名,受海内人士敬慕,后经常因酒而出现过失,任仆射之时,酒醒的时候就不多,当时人们把他称作"三日仆射"。周顗在过江之前,饮酒有一石之量,过江后,虽天天沉醉,却常说饮酒没有对手。偶然一次有过去饮酒的对手从江北来,周顗遇到后非常高兴,于是拿出两石酒二人对饮,双双大醉。周顗酒醒后,看看那位客人,已腐肋而死。”
沈易之皱眉说道:“这个周顗迟早毁在这喝酒之上。”
沈易之叹了口气,“周顗是安东将军周浚的儿子。少年时便有很高的声誉,神采俊秀,虽同辈之人相互亲昵狎玩,但却不敢轻慢放肆地对待周顗。其同乡人司徒掾贲嵩有清高的节操,见到周顗,惊叹道:"汝颍之地本来多生奇士,好久以来雅道不兴,今天又见到了周伯仁,将会重振风雅,清我邦族。"”
沈易之看向岁荣,“如此人才,还是保护起来的好。”
☆、第二百二十七章皇位更替
永昌元年(322年)正月,沈家王敦从荆州起兵,以诛刘隗为名进攻建康。晋元帝慕容睿知道后大怒,命刘瑰等人回建康准备防守,慕容睿更亲自披甲出镇城郊。
沈家王敦率军一路前进到石头城(建康西边的军事要塞),他打算进攻刘隗镇守的金城,部将杜弘劝他说:“刘隗养了许多敢死士兵,所以金城不容易攻克。不如先攻石头城。石头城守将周札为人苛刻,士兵都不愿为其效力,攻城必胜无疑。周札兵败则刘隗必然不攻自溃。”
沈家王敦言听计从,以杜弘为前锋,进攻石头城。周札未加抵抗就打开石头城门,投降了沈家王敦。沈家王敦听从并进攻石头城,守将周札开城门投降,又击败了戴渊、刘隗、沈家王导、周顗、郭逸和虞潭的进攻,刘隗和刁协北走。
沈家王敦入石头城后,并不立刻到建康朝见晋元帝慕容睿,反而拥兵在石头城,更放纵兵士四处劫掠。官众因乱逃走,只余安东将军刘超领兵与两名侍中一同侍奉晋元帝慕容睿,慕容睿亦只得求和。
沈家王敦见王导时又怪责他当日慕容睿继位前不听他劝,改立幼主而让他可以专擅朝政,才令内乱发生,几乎令王氏覆灭。
但沈家王导仍秉正地与沈家王敦议论,沈家王敦无法争辩。及后沈家王敦自任丞相、江州牧,进封武昌郡公,又加羽葆鼓吹,让太常荀嵩拜授,沈家王敦曾假意辞让。
沈家王敦问沈家王导:“周顗、戴若思是人望所在,应当位列三司,这是肯定的了。”
沈家王导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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