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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骄妃 (列无暇)


“嗯!回府!”
“嗯!乖糖儿!”
~
卫行之病了。
正月初一大早的太庙祭祀,最爱出来挣面子的四皇子都没有去参加,晚上的迎春家宴,少有的不见他的人影。因此,连带郦皇后也无心宴席,只开了宴露露脸,便退席去看望儿子了。
景阳宫历来是皇子处所,可近年来,自郦皇后生下卫行之后,宫里并没有再有皇子出生,其他几个皇子早就出去开府建衙了,因此上景阳宫便成了四皇子的专属宫殿,处处精致华贵,尽显嫡出皇子的尊贵。
郦皇后三十出头年纪,雪白的皮肤为了努力抗衡岁月侵蚀,套上了厚厚的脂粉铠甲,那脸,便时刻如战场上重甲出征的武士,威严有余,妩媚不足。
她明黄的宫装拖曳在景阳宫厚厚的地衣上,一步一顿,似乎很累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进了儿子的寝宫,却先摆摆手,摒退了所有的宫人,自己慢慢的走到儿子床前坐下了。
四皇子卫行之似乎还在沉睡,脸色苍白,神情萎靡,睡梦中都皱着眉头,一副痛苦模样,看得郦皇后心头剧痛。
太医院苏院正禀报说,行儿他无心饮食,呕吐不止,还伤风发热,惊梦盗汗,却不敢喝药,还非要问苏院正拿最好的祛斑平肌之药?正到底是为了哪般?
郦皇后忍不住轻拉开他的被子,正想掀开他贴身衣服看一看。
卫行之却忽然睁开眼睛,瞪得溜圆,惊慌得喊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走开!快走开!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郦皇后又心疼又气急,大声地喊着他:“行儿!是母后,是母后啊!行儿,你醒醒!”
好一会儿,卫行之才缓缓放松自己蜷成一团的身影,慢慢看向郦皇后,眼神里却还残留着惊慌和害怕。
郦皇后不禁上前抱住他,心疼的问着:“行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苏院正说你不肯给他好好瞧病,还要了上好的药膏,却不肯给人看伤口,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母后啊!”
“母后,我,我,好像做了个梦,我不知道,我没事,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着凉了……”
卫行之支吾着,眼神躲闪着,不知所云。
不管郦皇后怎么问,卫行之都颠来倒去这么几句话。
郦皇后气得不行,狠狠处置了几个伺候的宫人,尤其是贴身服侍的两个,直接便杖毙了,贵为皇子,却被冻得生病了,说出去不嫌丢人么?!一帮贱奴,怎么照顾的主子?!
直到郦皇后在卫行之寝殿里磨了两个时辰,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只好回去了。半路上,便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去承恩公府传个信,明日一早,让郦小公爷来见本宫。”
而卫行之等皇后一走,却迫不及待的让宫女关门下账,自己躲在帐子里,解开衣服,一遍一遍的涂上宫里最好的祛斑药膏。可是,心中的疑惑和恨意,却怎么也抹不去,祛不掉啊。
到底是谁?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敢算计我?
为什么我记不起来?
那日宫宴后自己醒来,却是在一处偏殿里。漆黑夜色里,身上痛楚不堪,还冷得要命,最难受的是满嘴苦涩,臭浊不堪,将将醒来,便忍受不住地呕吐起来,直吐得天昏地暗,也没见一个人进来伺候!
自己只好硬撑着走到门口,叫了好久,才出来一个宫人,只是那宫人见了自己如见了鬼一般!
后来,宫人们才将自己抬回寝殿,伺候沐浴梳洗。
痛啊!一入水,胸口刺痛如行针!自己发热头晕间,也觉得无法忍受的痛楚。伺候的宫人惊吓着下跪,自己才看见胸口的字:吾乃采花贼……!
不!这……谁?!谁干的?!
可是,我只记得和郡王叔说话,后面的事一点也记不起了。宫人说,他们按照吩咐,去熙庆殿后面的小厢房里抬一个人回来,并不知道抬回来的是我!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好像……那个小丫头,也是晕倒的,那个小丫头呢,去了哪里?好像这事没有人知道,好像只有郡王叔知道!难道是郡王叔?不会!他不敢!
那是谁?难道是卫曦之?这……也不可能,这是在宫里,他一个深居简出的疯子!
到底是谁?!呕……啊!好臭!为什么自己的嘴里会这么臭!这到底谁干的!
可不管怎样,这般不堪的事如何能让人知道?即便自己的母后也不能知道,不能!
卫行之又吐又痛,脑子倒还算清醒,挣扎着让宫人继续伺候着洗漱了,换了干净衣裳,躺到了自己华贵舒适的大床,却转瞬间,便命人杖闭了那看见他胸口大字的宫人,招了自己的影卫进来吩咐:“去!到慎王府好好盯着!事无巨细都要报来!”
可等他再躺下去,便是无边无际的噩梦,腥臭苦涩的味觉,折腾了一日一夜。
两天下来,太医院苏院正给四皇子诊了数次,却无法诊出四皇子这样呕吐不止的,到底是个什么毛病,只风寒发热一项是明确的。
面对四皇子那多问一声就气怒的脸,苏院正战战兢兢的,只好先开了上好的疏散之药,小心翼翼的亲自煎了,奉上四皇子手中。
结果,四皇子闻到药味,不知道为什么,又是一阵呕吐,药打翻了不说,人更加虚弱了。
苏院正恨不得自己就此死了,唉!太医院太不好混了!
------题外话------
今天提前更了。下午一章也会在五点左右更。大家看一下章节数哦。


  ☆、第二十章 调教你个古人

而慎王府里,却一派轻松景象。
十分难得的,今年慎王爷许久没有发病了,新岁元日,还和别的府邸一样,高高兴兴的发了贺岁钱,虽不多,到底也是个好兆头。下人们穿上喜色的新衣,一向沉闷清冷的慎王府也有了喜气。
只是,慎王爷还是和往年一样,新岁元日并没有跟随宗室去太庙祭祖,只有慎王太妃在自己的小佛堂里,给自己的亡夫念了一整日的经。
唐七糖可不管这些事,她自贺岁宴回来便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连卫曦之一路抱着她,也觉得没有那么讨厌了。
这日就是大年初一呀,又睡了个自然醒,心情舒畅,连一旁低头伺候的月儿都看着顺眼了一点。
月儿见她醒了,赶紧把准备好的衣服捧上来,恭敬的说:“姑娘,王爷特意嘱咐针线房做的新衣,请姑娘更衣。”
唐七糖看了眼她手里的衣服,不禁‘啧’了一声,还真是华贵啊,细细绫罗,闪闪绸缎,珍珠为扣,宝石镶嵌,耀眼得都赶上戏服了!这是要干吗?隆重得吓人啊!
唐七糖便皱着眉头对月儿说道:“我不穿!我又不是唱戏的!这样金光闪闪,没得硌人!换一件。”
月儿恭谨小心的行了一礼,人却不走:“姑娘,王爷吩咐了的,奴婢不敢违抗。”
“行!你别违抗!就这么捧着站在这。我自己找衣服!”
“姑娘……”
唐七糖光着脚,只披了一件银红弹绫小袄,满屋子翻找起来,月儿苦着脸,既不敢走,也不敢动,不知所措。
卫曦之进来时,便看见唐七糖大半个身子埋在一个巨大的箱子里,不知道在翻找什么,粉色的撒脚亵裤下,一双玉白小足努力踮着,十个脚指头粉嫩可爱的嵌在大红的羊毛地衣里,如珍珠般圆润发光。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痒痒的难受极了,皱了皱眉,冲一脸惊吓之色的月儿挥挥手,月儿如蒙大赦,放下手中衣物,赶紧逃了出去。
卫曦之也不说话,就近坐了,看戏似的看唐七糖一个人挂在箱子口翻东西,细细碎碎的声音从箱子里传出来:“这些都是什么?不是裙子就是袄!拖沓厚重得要死,就没有简单一些的?月儿,上次那个裤子呢?就蓝色那个裤子呢?快来帮我找,找不到我不穿了!”
卫曦之不禁笑道:“好啊!不穿更好!”
唐七糖身子顿了顿,艰难的从箱子里抬起头,生气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是唱戏的吗?那什么衣裙啊,亮得人晃眼睛,我不喜欢!”
卫曦之走过去,一把揽了她抱出箱子,问:“过年么,不是要穿得鲜亮一些?难不成你要穿得和仆妇下人一般?”
“一些?那是叫鲜亮一些!拜托,是鲜亮好多好多些好不好?!年轻无丑妇懂不懂,女人要靠气质懂不懂?用得着这样吗?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明明答应我的男子衣袍,到如今都不见踪影。”唐七糖腾空在卫曦之身旁,挥舞着手臂骂人。
卫曦之却还笑:“糖儿,你知不知道你说话总与人不同,你到底跟谁学的?气质又是什么?你没见人家大家闺秀都是这么穿的?只有比这更鲜亮呢。哪有人过年穿男子衣袍的?我并不是食言,可你也得给我一些时间啊。”
“好。那银票呢?银票难道也需要时间?让我自己出去买东西难道也要时间?”唐七糖挣扎着刚踮着地,却又被男人一把抱到膝盖上抱着。
“过年哪有人开铺子卖东西的?至少要过了初十,街上才有买卖呢!银票可以给,你要多少我都给。”
“真的?”
“真的!”
“我要一万两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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