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皇帝冷血无情,根本不配做皇帝!”
“那也轮不到你来做!”兰陵高喝一声,语重心长地道,“阿宇,醒醒吧,不要让自己成了别人的棋子。你和钟楼勾结,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不知道你和钟楼的楼主是什么关系,但他是我的师父尚且对我如此,又何况于你?”
林靖宇显然没有想到:“你也是他的徒儿?”如果姐姐也是师父的徒儿,那师父定然早就知道姐姐还活着的。可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曾听师父提起过?
兰陵神色微变,突然觉得有可悲。原来,他们姐弟二人都是师父复仇的棋子而已。
“阿宇,收手吧。不要让仇恨毁了你。”兰陵突然劝道,“高继早已被仇恨迷了心智,一边收你为徒,又一边化名姚奉天抚养我长大,把我们俩的人生都规划在他的复仇当中。这样的人难道不同样的簿情寡意,冷血无情?你今日若谋逆成功,他日势必依然被他掌握在手中,永无出头之日。阿宇,这是你所期望的吗?”
兰陵的话刺痛了林靖宇的心,他最敬爱的师父怎么可能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瞬元帝见林靖宇此时被说动了心,也跟着抢回自己的主权:“林靖宇,朕命你现在交出令牌,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还可以从轻发落。”
林靖宇望着手里的令牌有些犹豫,如果他把令牌给了瞬元帝,是不是永远不能为姐姐一家人洗刷冤屈了?可若是真的按照师父的计划登上皇位,等着他的又将是什么呢?
师父,我是那么的信任你,你为何要如此狠心寡义?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只觉得眼前突然闪过一丝疾风,待他反应过来之时手上的令牌已经没了踪迹,而高继则一身黑衣斗篷地立在了他的跟前。
“逆徒,你想违抗为师的命令吗?”高继的话语里透着愤怒与责怪。
林靖宇此时满心就只关心一件事:“师父,你早就知道姐姐她还活着,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真如姐姐所言,你在利用我吗?”
高继冷冷看他一眼:“你我二人各取所需罢了,又如何谈得上利用?”
他说着握了握已经抢在手里的令牌:“既然如今你想要倒戈,我也不介意,过了今日这天下终究还是要大变的。”
他说完,举起手中的令牌对着大殿的几个禁军发令:“来啊,把他们统统拿下!”
林靖宇和怀宁侯见此岂会善罢甘休,看大殿的禁军不多直接上前与之厮杀起来,很快便将那几个禁军撂倒在地。
高继神色微凌,对着外面唤了一句:“来人呐!”
话音落下,外面却一片寂静,根本无人进来。
高继神色微凛,渐渐觉察出了有些不对。
“来人呐!”他又唤了一声,仍是毫无动静。
高继越发觉得不对了,纵使外面的禁卫军不听他的号令,那些乔装打扮混进来的钟楼死士们不该听不出他的声音。
一股强烈的不安顿时席卷心头。
他瞧了眼一旁的沈铭尧和兰陵,两个人如今都被绳子绑着,脸上面无表情,没有慌乱也没有无措,镇定的好似一切都在他们意料之中。
他警惕地伸手去拔自己腰间的长剑,然而手刚一触碰剑柄便觉同时有几把利器夹在了他的颈间腰间,连两条腿都被控制住了。
紧接着便听到几声张狂的大笑:“没想到本太子还能赶上如此热闹的一场大戏,还真有意思!”
随着话语落下,燕国太子展云阳一身铜盔铁甲从外面走了进来,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人,那人一身银色盔甲,白色披风随着身子的走动微微摇摆,永远都是一副淡然出尘的模样。
此时已经有士兵上前为沈铭尧和兰陵松了绑。
沈铭泽和展云阳上前对着瞬元帝叩拜道:“臣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瞬元帝没想到关键时刻救自己的竟然是自己一心想要处死的儿子,一时间觉得满心内疚,嗓音嘶哑着亲自扶了沈铭泽起来:“铭泽,你竟然还活着,太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铭泽对于瞬元帝突然的闻声细语浑然不在意,只淡淡禀报着:“回父皇,二皇兄早就怀疑晋王和钟楼楼主有勾结,城中所有禁军在定远侯手中,未免晋王联合定远侯谋逆篡位,二皇兄便和儿臣做了一出戏,儿臣诈死正是为了和燕国太子一起搬救兵。外面造反的禁军已经被二臣统统拿下了,如今这钟楼楼主也交由父皇处置。”
高继顿时大怒,他苦心经营这么久 ,竟然被沈铭尧给算计了!
他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你们以为就凭这些人手都能将我困住吗?”他说着就要用内功将周围压制着自己的士兵击散。却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什么功力也使不出来。
兰陵见他如此缓缓走过去,脸上挂着心痛:“这是师父炼制的药,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用在自己身上吧?师父教我下.毒手段,我从不曾用它来害人,却没想到有一日会把这一切奉还给师父。”
高继不敢相信:“药是你下的?什么时候?”
“第一次看到师父,我晕倒在你怀里的时候。”兰陵回答的格外镇定。那天看到木瑶追上去发现师父,这一切不是偶然,是她故意为之。也在沈铭尧的计划之内。
她被抓,沈铭尧去救她,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哈哈哈哈!”高继又是一声张狂的大笑,目光阴狠地看着跟前的兰陵,“我还真是养了个好徒儿。最后,竟要败在你的手里!”
兰陵心中一痛,垂下来的双手紧握成全:“师父,收手吧,你非要让自己身败名裂,不得好死吗?”
“不得好死?”高继冷笑着看向瞬元帝,阴毒的目光中透着恨意,“这世上最不得好死的人不是我,是他!”
瞬元帝也浑身戾气地看过来:“放肆,来人呐,将这厮拉出午门外,斩首示众!”
高继再次发笑,笑声中透着得意:“你以为你赢了吗?你要杀我,你又能活到几时?”
见他这般发笑,瞬元帝顿时觉得有些不对,身子也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噬骨之痛传来,他疼的捂住胸口,真个人站不住地往后跌。
“皇上!”李安吓得赶紧扶住他,一脸紧张,“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瞬元帝颤抖着伸出手指,瞪大了眼睛看着:“你……你……”
李安似乎也明白了,对着高继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对皇上下毒!”
瞬元帝有些不敢相信:“朕的饮食经过层层把关才会端到朕的面前,你……怎么可能?”
高继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确切来说给你下毒的人不是我,是你的亲生儿子!自殷王回到京城,每日都会给你送上一份荠菜小馄饨,你所有的饮食都有人查验,独独这一份……”
沈铭尧和兰陵也被高继说出的真相震惊到。殷王府的确每日都会送一份小馄饨进宫,因为瞬元帝说吃这个总会怀念起汐贵妃还在的那些日子。但谁又能想到高继会在那里下毒?
或者,那些毒是木瑶下得吧?
对于瞬元帝中毒一事,兰陵心里没有报仇的快感,也没有作为儿媳的惋惜,只觉得如今这一切根本是一场荒谬的游戏。
在这场分不清孰是孰非的游戏里,到底谁算谁赢了谁?
每个人都只是另一个人的棋子罢了。
而对师父和瞬元帝而言,他们的人生又何其可悲?何其荒谬?
.
瞬元三十二年六月十七日,钟楼楼主谋逆,毒害瞬元帝,且又在大殿之上自刎而死。
一场以人命为代价的闹剧,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发出去了,晋江抽的我好苦~
☆、结局
瞬元三十二年七月初九,殷王沈铭尧登基为帝, 改年号瞬和, 免三年赋税,大赦天下。
“娘娘,安胎药熬好了, 赶快趁热喝吧。”椒房殿里,云芷一身华丽的掌事宫女服端了汤药走进来,见兰陵坐在湘妃榻上绣着衣服,不由道, “娘娘怎么还在绣这些, 可当心累坏了小皇子。”
兰陵笑着将绣活儿放下来, 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汤药:“哪里就那么金贵了,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
云芷道:“娘娘是千金之躯,自然金贵。虽说封后大典还没举行, 但娘娘已经入驻椒房殿, 母仪天下也是这几日的事了,自然是要好生照顾自己的身子。”
兰陵嗔她一眼:“就你一张巧嘴儿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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