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啊!殿下......殿下若为了这事大动干戈要废妃,恐怕在天下人面前也说不过去啊!殿下,还请三思,三思啊!”葛太尉跪着前行两步。
可祁王心意已决。
从一开始,他就不曾想过要立齐清儿为侧妃。
以前是被形式所迫,而现在不一样了,他握有兵权政权,还有陛下的玉玺。说他只手遮天,一点也不为过。废掉一个妃子更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本王心意已决。你既然自己找上门来,本王就先知会你一声,明日.正式废妃,你还能有所准备。下去吧!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丝颜面。”祁王冷冷道。
葛太尉满脸大汗。
知道再求只是平添罪责,重重的在地板上磕了个响头,方起身,道:“殿下心意已决,微臣便不再强求。只是......葛莜已不得殿下喜爱,微臣是否能今晚就将她带回府去。”
祁王颔首。
剑枫请退葛太尉。
是夜,葛太尉含泪将女儿葛莜带回了府。
葛府因葛莜被鞭刑,全府上下几乎一夜未睡,葛母抱着气息微弱的葛莜哭到大半夜。请了太医来瞧,说身上的伤口必然是要留疤了,好在及时停止鞭刑,葛莜性命无忧。只是若要彻底好起来,还要看葛莜自己。太医最后离开之前道:“有些心病还得心药医啊。”
葛母抱着葛莜道:“我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傻。自古君王多薄情,你又何必伤心难过至此。身为王妃就应该知道祁王他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如今多了一个郡主,今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个侧妃,宝林的,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怎么都能过啊!”
葛莜实在有气无力。
面前母亲的身形也十分恍惚。
但她听得懂母亲的话,断断续续道:“娘,我不在乎他娶多少个侧妃宝林,但我接受不了他的冷漠......进王府这么久了,他一直睡在书房......平时连见上一面都难……”
葛母将葛莜抱得更紧。
祁王心性高冷,又多年不曾娶妻,难免叫人以为他不懂儿女情长。
葛母又劝道:“你该多给他一些时间,闹得撕破了脸皮总是不好。”
旁边葛太尉一直蹙眉坐着,也不知叹了多少气。
听到葛母帮着祁王说话,气道:“你也知道那嫁衣不过是一件死物,何至于对我们女儿施用鞭刑!我看莜儿最近一段时间还是住在葛府吧,先和那祁王分开一段时间。”
葛莜双目黯淡,她费力扭头看向葛太尉道:“父亲,有一件事……求……求您帮我……”
葛太尉见女儿病弱的样子,忙起身上前,把耳朵凑到葛莜嘴边。
待葛莜把话说完。
葛太尉大惊失色,连道:“不妥,万一叫祁王知道了,葛家必受牵连,不妥。”
葛莜:“父亲……”
葛太尉不理葛莜,直接对葛母道:“今晚就劳你费心照看莜儿了,我还有些前朝的事要处理。”说罢转身离开。
葛莜极力叫喊父亲,奈何发出的声音很小,葛太尉根本听不见。
葛母不知他们父女之间说了什么,又问葛莜到底怎么回事。
葛莜无心回答。
这个时候,她已经心如死灰,只想报复。
离开的葛太尉并非真如在葛莜面前说的那样,一点不考虑葛莜在他耳边说的话,事实上他借口离开就是想一个人好好想一想这里面的是非曲折前因后果。
在齐王府的时候,他也亲耳听见了。
祁王他要废妃。
一旦废妃,他太尉的位置将会形同虚设。
日后在京城当中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
试问谁上门巴结一个出了废妃的太尉府。
如今,祁王又掌有实权,既能废妃也能废掉他太尉的位子。
葛氏一家,今后将如坐针毡。
想到这里,葛太尉仰望黑压压的暮色。寒气落在他半白的头发上,在墙灯的微光下,如同被盖上了一层霜雪。
就看明日朝堂之上祁王的态度了。
如果他真当如此不留情面兴师动众的废妃,那么他一定帮葛莜完成她想报复的仇恨。
最好的结果就是祁王受创,和郡主之间的婚事取消,与此同时祁王势力减弱,他葛氏一家人兴许还能有几天好日子过。若不然,则一损俱损,谁都别想好过。
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葛府这夜彻夜灯火通明。
直至高阳东升,方有家奴出来灭了在墙沿上晃了一夜的烛火。
……
轩辕二十八年,冬末,距离齐清儿和祁王的大婚还差一天。
这些天齐清儿除了去过宫中看慧妃之外,其他时间都呆在府上。也不知为何,她将严颂给的图龙玉佩握在手心,眼神中时常映着一丝丝期盼和不舍。
竹婉端了早膳过来,“今日的粥里加了玉米,闻着就觉得清甜,郡主快尝尝。”
☆、第四百七二章,道喜
齐清儿将手里的玉佩收起,待竹婉将早膳放下后,道:“对了,昨天让你带进宫去的信件,可送到了?”
竹婉点头,问道:“郡主有话和严大人说,为何不直接去找他,或者直接让他来郡主府?”
齐清儿用调羹拨动清甜的细粥,轻轻尝了一口。
没有回答竹婉的话。
严颂若能出宫,必定常常来她府上。
齐清儿抬目看了竹婉一眼,道:“这粥甜而不腻,略带一点咸味,你也坐下来尝尝。”
竹婉心大,根本没注意齐清儿在撇开话题。
“奴婢在厨房已经吃过了。”
“一起坐吧,来日.到了齐王府,可就不能像这样没有拘束了。”齐清儿笑对竹婉,拽她衣袖,让她坐下。
竹婉拗不过,也不准备和郡主疏离,便坐下了。
陪着齐清儿又再用了些早膳。
少时,待暖阳缓缓升起,天色白亮了些,郡主府上来了客人,大家像是之前商量好了似的,心照不宣的在同一天到了馥雅郡主府。
皋璟雯先到,娅楠其次,再有一位是许久未露面的楚秦歌。
齐清儿一一将她们请进府内。
又叫竹婉准备上好的茶水和点心。
皋锦雯先扑到齐清儿怀中,道:“明日就大婚了,也不知道清儿姐姐今后又了夫君,心里还装不装得下我这个妹妹?”
齐清儿轻拍她后背,道:“说什么呢?我嫁不嫁人心里都有你呢,放心。”
皋璟雯这才罢了,将快挤出来的眼泪又咽了回去。
娅楠握住齐清儿的手,道:“明儿一定会很忙,到时候我来郡主府帮忙,清儿姐姐有什么吩咐的一定吩咐。”
齐清儿对她笑笑,复将另一只手盖在娅楠手背上。
楚秦歌坐得远些,模样也有些冷,不过眼神里倒有祝福。听了齐清儿的话,轻蔑道:“婚期早已经定下,大婚的事宜也都准备了差不多了,祁王府更是红绸高挂,就等郡主入府呢。怎么,郡主还在考虑嫁与不嫁得问题。”
到底是红尘当中地打滚爬惯了的。
齐清儿的一句话,她觉察出其中细枝末节。
在坐得娅楠了解楚秦歌,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也知道自己出言辩护,终究会站下风,便捏了捏齐清儿的手,不说话。
可皋璟雯就不一样了。
她对楚秦歌不了解,自身又是个不愿占下风的主。
因跳起来,道:“怎么说话呢!清儿姐姐是郡主,你是什么身份,敢这么说话。再说清儿姐姐嫁与不嫁都和你没关系。今儿能让你进府,已经是给你最大的面子了。这郡主府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真是个巧舌如簧的,还一点面子不给。
楚秦歌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自己的身份,自己清楚,确实是硬伤,改变不了。听皋璟雯这么数落,也只能忍着。睡觉人家是公主呢!
齐清儿在边上一次想插嘴都插不上。
好容易待皋璟雯消停了,忙道:秦歌姑娘心性直爽,她没有恶意。何况当初她也在暗中帮过璟雯不少忙呢!”
娅楠略知一些,忙对气呼呼的皋璟雯略点头。
皋璟雯睃楚秦歌一眼,哼了一声,又道:“今儿来都是道喜的,秦歌姑娘若是来故意扔话的,那就走错地方了。”
楚秦歌被说得有些变扭。
但又不愿甘拜下风,道:“我确是来道喜的。只不过清儿刚才的一句嫁与不嫁让人生疑罢了。”
这下皋璟雯和娅楠齐齐看向齐清儿。
齐清儿却淡淡的笑了,道:“不过一句安慰璟雯的话,秦歌姑娘实在不必如此上心。祁王是怎么样的,你比谁都了解,我就是存了不嫁的心思,也是躲不过得。”
娅楠道:“好端端的,如何就和嫁与不嫁扯不清了。”
皋璟雯道:“什么不嫁,我看清儿姐姐迫不及待的想嫁呢。瞧,脸都红了。”
齐清儿推笑,“哪有。”
旁边冷冷的楚秦歌,也露出了一丝丝笑容。
又稍坐一会儿,众人吃了点心,逛院子,有说了些关于婚嫁留意的细节,知道快响午了。皋璟雯,娅楠,楚秦歌等人才纷纷告别。
然而前脚踏出郡主府的楚秦歌,后脚又回到了郡主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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