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蓝茵端了药膳来。
张公公却始终没有从养心殿中出来。
蓝茵不由紧张道:“这个时候过来,陛下一定会认为娘娘是特意过来替纯净公主求情的。”
慧妃怔怔身,“本宫过来不就是来求情的,早过来晚过来都一样。”
而养心殿里面。
皋帝一口鲜血洒在了龙案上。
急得张公公差点没跳起来。
“怎么!慧妃也这么不识时务要来帮着皋璟雯一起求情么!好啊!一个剑枫,齐府后人,就闹得朕的整个皇宫都不得安宁。公主乃至嫔妃都要挟朕,要挟朕……”皋帝满口鲜血的说着。
其实,没有谁要挟他。
是他自己在要挟他自己。
剑枫的事一出,他感到万般的耻辱,甚至觉得整个天下都背叛了他。
他是至高无上的主上,却沦为被人非议的焦点。
细想其中缘由,都是当年罪孽的齐府给闹的。
还有就是他曾今爱到如痴如醉的炀皇后,竟然不守妇道的私.****臣,将他帝王的尊严碾压于脚下。
身为君主的皋帝,恨到痛彻心扉。
杀光了齐炀两族都难解心头之恨。
再有皋璟雯没头没脑的一顿听上光免堂皇的义正严辞。
皋帝心中苦闷,难以言语。
愤怒至极,喷出一口血来。
张公公也顾不得皋帝同不同意慧妃入殿了,连忙起开请了慧妃进来,又叫人去请太医。
“陛下大怒,慧妃娘娘言语上一定要多加小心。还有这药膳赶紧劝陛下喝下,适才急火攻心,伤了龙体,吐了一口鲜血。”张公公一面随慧妃往里,一面急道。
慧妃也顾不得礼数。
从蓝茵手中取过药膳,走到皋帝近前才停下脚,然后跪下,“陛下,龙体为安,赶紧将这药膳先喝了吧!”
皋帝一只手撑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只手支在龙案上。
身子摇晃,面容扭曲。
嘴巴抿得死死的。
充满红血丝的眼眶中,除了浓浓的怪罪还有震怒。
慧妃忙放下药膳,磕头道:“臣妾前来并不是为了璟雯跪祠堂一事。璟雯有错,她确实该罚,我这个做母妃的赞同陛下的做法。还请陛下先喝了药膳,缓缓心气,大怒伤身啊!”
一番言辞,十分诚恳。
皋帝这才稍微缓了缓僵硬的身子。
另有些疑惑地看着慧妃,不信她不是为了皋璟雯才来的。
慧妃聪明伶俐,识得皋帝眼神,道:“璟雯冲动,忘了站在陛下这边替陛下着想,实在不尽人意。陛下罚她跪祠堂已经算轻的了,我这个做母妃先替她谢过陛下。”
说了这么一通话,皋帝的脸色才渐好些。
接过张公公的茶水漱口,将龙案上的药膳喝了。
温热的汤药滑下气得发干的喉咙,皋帝顿时觉得稍微缓解了些,但脸上的愁容不解,两鬓也有明显的白发,一双卧蝉般的双眸憔悴不已。
喝完后,他淡淡道:“慧妃,朕身边知晓朕的人已经不多了。你起来吧,别把膝盖跪伤了。”
慧妃这才松了口气。
扶着龙案站起,又走到皋帝身后给他揉太阳穴,道:“臣妾是陛下的人,如何能不知晓陛下。璟雯那孩子也太重感情,做事总是瞻前不顾后,一时走火入魔,口不择言伤了陛下的心,还陛下不要与她计较。这两天让她跪在祠堂也好,正好让这宫中的其他嫔妃公主看看,切莫再有人赴了璟雯的后尘。”
皋帝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他心中翻江倒海的不舒服。
慧妃这话说得极为婉转,他也了解为母爱女之心,皋璟雯也是他的女儿,只是皇权之下,亲情实在微不足道。
因握着慧妃的手道:“璟雯这孩子做事没谱,关在祠堂里,对她也好,省得再闯出不可收拾的祸来。回头,你给她送些棉被,炭火之类的去,那里阴暗潮湿,又快入冬了,注意防寒。”
慧妃连忙道谢。
她也没想过让皋帝收回成命,放了皋璟雯。
正如他说了,皋璟雯禁闭在祠堂,或许就是上策,先过了这场风波再出来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能送些取暖的东西进去已经最好的结果了。
“多谢陛下!”慧妃感激涕淋。
少时,外面太监急火火地请了御医华驮进来。
号了脉之后,华驮道:“陛下实在不宜动怒啊!急火攻心,伤的可是肌理。微臣认为陛下最近一段时间还是以身体为主,国事在忙也要注意休息。”
换言之,既然已经让祁王监国,何不将国事彻底放手交给祁王。
皋帝自身也能好好养病。
驮华不善谋,也不会巧言善辩,只能直言他所认为的。
皋帝不冷不热地瞧他一眼,道:“你每次来都这么说,可国事在前,朕又如何能真的好好休息。”
华驮垂下脸,不说话了。
再说,他就要明言玉玺的事了。
祁王交代过他,权谋之事不用他来插手,只要适当的时候照顾好皋帝的身体便可。
他紧记祁王的话。
逐道:“微臣这就开些药方,陛下按时喝下。国务繁忙,陛下也要注意劳逸结合,龙体乃国之根本。”
☆、第三百六二章,寻常打扮
皋帝闻言似有若无的点头。
将脸看向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眉间轻轻颤动。
慧妃见状,便扬一扬手,代皋帝让华驮先退下下去准备药方了。
因惦记祠堂里的皋璟雯。
慧妃也没再多留。
皋帝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慧妃搁一旁站着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索性直接告退离开了养心殿,直言担心皋璟雯,去给她送些棉被和炭火。
皋帝垂着脸,眉眼不抬,稍点头,算是应了。
退出养心殿的蓝茵立刻凑上前问慧妃,道:“陛下适才明明已经心软了,娘娘为何不推波助澜,说不定陛下会放了公主。祠堂那地方,公主的身子骨铁定熬不下去。”
慧妃摇头,道:“适才你也看到了,我们差点就没能进养心殿,明摆着陛下不想任何人替璟雯求情。再说齐府当年的事,你也是清楚的,虽然过去了十六年,陛下心中的阴影一点没少,但凡和齐府沾边的人和事,都是陛下心头一根刺。璟雯这段时间呆在祠堂也好,先避一避风头吧!”
蓝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随着慧妃去准备了棉被和炭火,还有一点慧妃亲手做的点心,送去了祠堂。
因皋璟雯是被罚跪在祠堂,慧妃不得与她见面。
只能将手里的棉被等一应物件交给看管祠堂的嬷嬷们,又和嬷嬷们细细嘱咐了一番。
转身离开时,心中庆幸。
亏得馥雅郡主有心,让灵儿去通知她,不然后果指不定会怎么样呢,说不定丢了协领六宫之权,也是有可能的。
至少,现在她慧妃的地位丝毫没动。
那纯净公主那里,就是安全的。
再说养心殿内。
慧妃走后,皋帝继续坐着不动声色。
直到有太监进来,说是已经将华驮配的药煎好了,端了来,刚好七分热。皋帝喝下之后,方沉长的吸了口气,问张公公道:“俊稷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张公公闻言差异。
皋帝突然问起那永巷中的废太子,是什么意思?
因道:“这个奴才不清楚,永巷那地方,是不能随便出入的,外面的消息进不去,里面的消息也出不来。”
皋帝闻言,又沉默了良久。
又道:“俊桉那边呢,自他回京之后也没再入宫来看朕......”
张公公不知皋帝突然问起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秉诚回答道:“轩王那边,一来他行走不便,二来......殿下似乎也不愿意出门......”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
但皋帝明白他的意思。
估计那轩王自回京之后,便一直在府上寻欢做乐,整日醉得不省人事。
罢了,他正值年轻有为之时,废了双腿。
皋帝能够体会他心中的苦闷。
张公公说到这里,皋帝也不再追问。轩王--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过了会儿,皋帝又问,“俊楠接触政务比其他皇子都晚,他最近一直在翰林院苦读,也不知进展如何了......”
张公公回道:“蓉王殿下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年龄到了,却比其他皇子要略显不谙世事了些,所以学得慢些……”
皋帝听完之后点点头。
将手按在一搭奏章上面。
沉思半饷,最后道:“你一会儿将这些奏章给俊楠送过去,让他细细读过去之后,先初步做一个筛选,捡重要的放在最上面,再交回养心殿来。”
张公公这才明白了半分,逐道:“现在不是祁王殿下监国吗?如何......”
皋帝蹙眉,气色极为不好。
他不是没有想到祁王。
相反,祁王二字一直在他脑子中转动。
还有剑枫二字,齐府二字,余孽二字。
想多了,转多了,难免勾出当年不堪回首的记忆,还有祁王的,当年那个瘦弱的身影,跪在长殿面前为炀氏叫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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