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颂也不管怀中受了惊吓的齐清儿,淡淡道完此句,一跃飞身而下。
齐清儿连忙把脸藏进严颂胸口的乌发当中,此山虽然不高,但严颂越下的地方确实陡峭,没有任何坡度。
齐清儿难免心惊。
哎,严颂这样的人,你永远拿不住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齐清儿虽不恐高,但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能乖乖地呆着不动。
透过面前满眼的乌色拂发,小心地观察着严颂的面部表情。
一会儿功夫,严颂已经带着齐清儿稳稳地落在了严家山庄院内。
正是已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之间)花爷爷一如既往地在院中砍柴,看着齐清儿和严颂回来,停下手中的活捋着胡须,眯眼看着。
好奇齐清儿怎么又横着回来了,昨儿严颂的汤药难道不起作用吗?!
花爷爷正想着。
齐清儿突然感到身下一轻,原来严颂已经把自己扔了出去,连忙调整自己的姿势,亏得自己的轻功不错,落地前站稳了脚跟。
“小心着点儿,再摔伤咯!”花爷爷急急道。
“放心吧,花爷爷,我没事!”齐清儿给了花爷爷一个安慰的眼神,于此同时,严颂翻着白眼盯着齐清儿,道:“放心吧,花老儿,她伤不了!”
他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爱闹脾气,齐清儿在心底叹了口气。
之后顺着严颂的意思,回屋沐浴更衣了。
走之前余光看了下严颂,他竟然要帮花爷爷砍柴,他到底有没有把易容这个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上?
齐清儿心理突然没了底。
缓缓退去身上的衣服,抬腿踏进一盆温热的清水当中,水中没有任何杂质以及花瓣之类的修饰物。
真的是一眼见底的清水一盆。
齐清儿坐在深口盆中,呆呆地看着沙纸镂空窗户。
说严颂没有把易容的事放在心上,怎么连沐浴的水都安排好了?!
齐清儿想着出神,突然有个声音道。
“别泡太久,对易容也没有好处!”
这是严颂的声音,似乎就在门边,齐清儿吓得连忙用说捂住自己的身体,弄得盆中水花四溅。
严颂听着里面的动静,薄唇勾起淡淡的一笑,“不用我来给你服饰穿衣吧。”
他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齐清儿急忙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从深口浴盆中一跃而出,捞了件玫瑰紫挂衫,胡乱的把自己裹住后,松了口气。
易容可能带来的不可预计的凶险没有让齐清儿感到紧张,反倒是严颂说风就是雨的无律可循的行为让齐清儿身心不由得焦灼。
齐清儿做个深呼吸,强忍住心中升起的对严颂的责怪之意,打开房门。
严颂故意顺着被打开的门,斜身把头靠在齐清儿肩上。
“严颂,易容何等大事,你就不能正经点吗?”齐清儿压抑着情绪,余光看着自己肩上的严颂。
“嗯,这个味道不错,相信易容丹也会喜欢的。”严颂根本没听齐清儿的话,深吸一口气,三角眼中依旧敛藏着无尽凉意。
“严颂!”齐清儿吐出的这两个字加重了强调的语气。
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齐清儿感到后背上的井穴被戳了一下,之后身体就软了,失去了自主能力,连话也说不。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严颂将自己重新横着托起来,朝南厢房中去。
齐清儿的思维还算清晰,能明显感觉到严颂突然透露出来的紧张与不安。
进了南厢房,房中只有一张床榻和一个案几,偌大的房间就这么两样物件。
严颂昨夜连夜整理的房间,收走了所有多余的物件。
环境至关重要,易容这等大事,严颂怎么可能没有放在心上。
案几上焚着香,齐清儿嗅不出其中的味道,只感觉那香让自己平静了不少。
不再焦灼不安。
倒是严颂,从今天早上到齐清儿沐浴前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现在却是三百六十度翻转。
整个人的神态是连齐清儿都不敢相信的严肃,庄重,一别往日轻浮之态。
齐清儿被放倒床榻上,一直看着严颂,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之后眼前的一切渐渐失去了颜色,意识也开始模糊。
有人给自己喂药,丹唇边一股温热,一个圆滚滚的药丸子进到自己的口腔。
齐清儿尝不出药丸的味道,也没力气去尝。
意识越来越远,直到感觉不到周身的任何事物。
☆、第二十二章,蚀心之痛
齐清儿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凉,寒气在她周身腾起一层轻烟。
严颂盘腿坐在齐清儿身旁,直到轻烟覆盖住齐清儿的身体,方起身将退去齐清儿身上的外衣,只留下一件里面的薄衫。
又伸手将平铺在地上的针袋向自己拉得靠近些,然后取下一根银针,缓缓地放进齐清儿脖颈下面的肌肤里。
严颂眉头紧锁,动作级缓。
齐清儿不愿等到初春服药,选在秋初,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严颂就必须日夜相伴,时刻注意齐清儿的体征变化。
时间随着日起日落,月圆月缺,不断向前推移。
齐清儿身体的温度也随着日月星辰的变化,时而温热,时而冰凉。
一直相伴左右的严颂,乌发中生出了白发,俊美的面容未变,就是显得异常疲惫。
严家山庄也变的异常安静。
期间严仪回来过一趟,细心查看过齐清儿之后,给严颂输入了部分元气之后,又回到了天泉阁。
齐清儿模模糊糊中,感到全身的绞痛,还好每次有意识的时候,意识只能停留一会儿,不至于长时间的忍受痛苦。
就是苦了一旁施针控制毒素的严颂。
药到中期,药力出现了偏移,和理想当中的有了偏差。
严颂急得满头大汗,心力交瘁,头发变得花白。
他知道这个时候没有后悔药,一切不可能有回转的余地,只能以毒攻毒,控制易容丹中寒毒的走向。
齐清儿也因此承受着更大的痛苦,接下来的每一天,齐清儿都必须在清醒中度过。
不能言语,不能挪动,不能睁开眼睛,但能明显的感觉疼痛,黑暗中感受着疼痛,这该是有多熬人。
齐清儿深切地承受着从头皮到脚趾溃烂般的刺痛,像无数蛇虫叮咬,缠绕般的痛,又像置身火海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时间被无限的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不过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在齐清儿和严颂这里却像是另一个十五年,让人难耐。
药到末期,严颂几乎用尽了自己的元气,当他拔下齐清儿身上最后一根针的时候,整个人无力的向后仰去。
“噗咚”一声倒在地板上。
还是闻声而来的花爷爷将其抱了出去。
齐清儿在昏昏沉沉中醒来,刺痛触动着每一寸神经。
这个身体像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受控制。
在床榻上挪动了好一会儿,方找到些许控制力。但她痛的浑身发抖,娇喘微微。
这间屋子还是当初严颂抱自己进来的南厢房,一张床榻,一个案几,一台香炉,再无其他。
严颂,没在?!
齐清儿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这张脸摸上去凹凸不平,手上的皮肤也是斑迹点点,叫不出来是个什么颜色。
她痛得没有多余的意识去思考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还是当年的想法,活着就是万幸,活着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这时门被打开,一道光束刺痛齐清儿双目,连忙用手去挡。
只见门边一个女仆人的身影,往屋内伸头看了看,然后猛地转身,一边尖叫一边踉跄的逃跑了。
难道自己变得见不了人了吗?
齐清儿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脸,屋中明明没有镜子,还是到处跌撞找着镜子。
心里有块石头,不断的往下沉,往下沉。
“颂哥哥......”她嗓子干得冒烟,发出的声音也异常的慎人。
这一刻,齐清儿意识到易容丹作用了变差,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身体上的痛,让她欲哭无泪。
用浑身的力气发出了一声嘶吼,之后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严颂像是听到了齐清儿嘶喊的声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记得易容丹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散去,接下去就是要等齐清儿醒来,在她意识清楚的时候,将寒毒在她体内融合。
四处张望了一下,严颂发现自己被挪动了房间,“噌”地一声从床上跃下,夺门而出。
正好撞上花爷爷端进来的饭食,饭食撒了一地。
“都一个半月没合眼了,休息下吧,齐清儿那里暂时还不会醒来。”花爷爷露出苦口婆心的样子。
在他心里自然还是严颂更加重要。
严颂哪里听得了花爷爷的劝阻,齐清儿那里还有至关重要的最后一步,原本是应该呆在齐清儿身旁等她醒来的,现在却在不觉中被花爷爷挪动了地方。
严颂不经烦怒的瞪了花爷爷一眼,不再做多余的停留,大步向南厢房中走去。
看到瘫软在地上的齐清儿,连忙将其扶起,拥在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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