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允珩听完有点尴尬,他还没娶妻呢,哪里懂得女儿家的事,也咳了一声:“是,孙儿遵命。”
不过外祖父好像对沈大将军颇有敌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恩怨,但外祖母又和沈大将军十分亲近,他这个当外孙的简直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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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真刚从校场回去,陈昭那边就派人传话让她过去,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就不能等到晚上再说吗?
赵真一边抱怨一边走,她刚走到离陈昭帐子不远的地方,便见她外孙捂着肚子从陈昭账中跑了出来,俊脸都皱成了一张苦瓜脸。
赵真拦住他,关心道:“这是怎么的了?”
付允珩想说话,可才刚张开口就一副要吐出来的模样,最后摇摇头迅速的跑走了。
赵真有点纳闷的进了陈昭军帐:“允珩怎么了?”
陈昭见她进来迅速的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桌子底下,这般掩耳盗铃的行径被赵真看了个满眼,她挑挑眉走过去:“你藏什么呢?”
陈昭从桌后走出来,神色有些慌乱的揽住她:“没藏什么,一本书罢了。”
赵真狐疑的打量他一番:“一本书?瞧你这慌张的样子,莫非是避火图什么的?”说罢一副乐于揭开他伪善嘴脸的样子兴致勃勃绕开他往桌后走。
陈昭在后面抱住她的腰,避火图画的是男女那点事,他什么时候看过这种不正经的东西了?亏她想得出来!
他恼道:“不是!我看那种东西做什么!”
赵真却言辞凿凿道:“你当然要看那种东西了!你最缺看的就是那种东西了!”说着她掰开他的手转过身来,煞是认真道:“讲真的,你我之间虽约定了互相取悦彼此,可我却没享受到几分乐趣,你做这种事无非就那几个动作,乏味又无趣,我都烦了,难道不该多看看些书涨涨姿势?学海无涯苦作舟,你要多努力啊!”
陈昭听完脸上一阵黑一阵白,他昨天那么卖力,到她嘴里却成了不努力?这个女人怎么事这么多啊!怎么才叫她满意?
赵真看着他不服气的模样砸了砸嘴:“算了,我能指望你这个想当和尚的男人有什么进步啊。”说完摊摊手,那模样真是无奈到了极致,仿佛和他在一起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事关男人的尊严,陈昭没了平日的忍功,有些咬牙切齿道:“多谢将军指教,我日后定当勤勉,多加研习,方不负将军的期望……”话音落下,他将她推到桌前抵住,伸手去扯她的腰带。
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赵真迅速抓住他作乱的手:“别,我今日没有兴致指教你,来日倒是可以给你送几本好书。”说罢她双手一撑,跃到桌上打了个滚,翻到了桌后面,找出陈昭藏起来的东西,竟是一碟黑乎乎的黑块子,“这是什么东西啊?”
陈昭看到那碟东西,脸上抑制不住的赧然,嘟哝道:“没什么……就……一碟东西……”
一碟东西?赵真把碟子凑到鼻前嗅了嗅,在一股糊味里闻出了淡淡的奶味和糖的甜味。
她忽然就明白了,有点难以置信道:“你别告诉我你在研究做奶糕?”
猜都被她猜到了,遮遮掩掩还有什么意思?陈昭昂首挺胸,索性对她道:“对,就是奶糕,怎么了?”
赵真听完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你现在爱吃甜食了?允珩刚才捂肚子出去该不会是吃了你这东西吧?你也太毒辣了,自己不吃让外孙替你试,你要是喜欢吃和我说啊,我让路鸣多做一些便是了,糟蹋我外孙算什么?”
陈昭要被这个女人蠢怒了:“谁说我爱吃了?就算我爱吃,何须自己做!”
赵真闻言一阵恍然,是啊,现在的陈昭已经不是以前的陈昭了,就算不是太上皇,他身边还有外孙和丞相,也不乏人伺候,何须像从前一般想吃什么还要自己动手,所以他这是……
“你不会是……”这个猜想太大胆了,赵真不敢说。
陈昭替她说了出来:“对,我是想做给你吃。”有些话他自己不主动说,这个蠢女人是不会明白的。
他从她手中夺去了碟子,重重放在桌上,有些赌气道,“不过是几块点心,我就不信我做不出来。”
赵真怔怔的看过去,这才瞧见他白皙的手上多了好几处烫伤的红痕,此情此景分外眼熟,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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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陈昭也不是没用委婉的方式对赵真表达过自己的情意,只是这个女人在这种事情上过于的迟钝,迟钝到令人捶胸顿足。
彼时在军中,赵真早就习惯了吃苦,很多事情对于她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独独在吃方面她还存有几分孩子气,有点挑食,过分的爱吃肉和甜食。
陈昭到了军营不久,便知道了赵真十分看中伙头营的路兴源,喜欢吃他做的东西,腰里别的袋子里总装着他做的零嘴,她每每外出回来都不忘给路兴源带东西,在路兴源面前她总是嬉笑讨好的样子,比任何一个人都亲近,甚至军中的人都在说路兴源是赵真的心头宝,宁可得罪他不能得罪路兴源。
起初陈昭并不在意,后来和赵真渐生情愫之后也有了妒意,加之他和赵真生了误会,她若有若无的远着他,每次回营先去路兴源那里,在路兴源那里的时间比他这里还多,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是被冷落了的正夫,而他的妻子就顾着专宠小侍了。
陈昭那时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对于感情之事也是一知半解,但也懂得赢回她的心,要从她喜欢的事情下手。
可偏偏陈昭在生火做饭这种事情上极其缺乏天赋,他将自己私房钱拿出来买通了火房的伙头兵,学了整整三日,都没做出一道像样的菜式来,手上却被烫出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惨不忍睹。
赶巧那个时候齐国公到回营,叫他过去说话,看到他的手难免要问起缘由。
当着赵真的面陈昭不好说自己为了讨她欢心学做菜,便吞吞吐吐谎称自己思念故乡的菜肴,想尝试着自己做。
齐国公早就听说陈昭在营中受欺负,见他这副样子更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当即把主事的路兴源叫过来大骂了一顿,骂路兴源纵容手下的伙头兵欺凌陈昭,让堂堂的王爷自己下厨。
路兴源也是百口莫辩,最终跪在他面前磕头谢罪,陈昭越解释反倒是让齐国公越误会,最终只能闭嘴。
赵真当时没说话,回到帐中便和他发火了:“陈昭,你倒是会装可怜!路兴源到底怎么待你的,你心里明白!他性子和善从不是个欺凌人的人!我明明白白和你说,我与路兴源之间并无私情,我一直敬他如兄长,你犯不着这般陷害他!亏我之前真以为你在营中饱受欺凌,现今想想不知道有多少是你装的!”
陈昭当时是满心的苦水说不出口,好一番解释才让赵真相信他不是故意陷害路兴源的,但也没告诉她自己的心意,毕竟真心被辜负,说出来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还是不提为好,从此以后便也不再踏入火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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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真动了动嘴唇,试探道:“陈昭,我记得你在军营里也做过一次菜,该不会是……”
陈昭拨弄了下桌上黑乎乎的点心,有些无奈:“是,那次也是给你做的。”
赵真无声的点点头,现下不用他解释,她也觉得是自己当时误会了他。
陈昭自嘲道:“其实当时我想学好了做给你吃,但是那时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被你那般误会了,更是不愿承认自己满腔真情被辜负,其实心里也是妒忌路兴源妒忌的很,你我夫妻,可你却更信他一些,为了他而斥责我,当时我也很生气。”
赵真动了动嘴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昭抬眸看向她,继续道:“不过这些都过去了,我也不怪你误会了我,我现下不过是看到了他的儿子,想起了旧事,心中有些不服气,想把当初的面子找回来,这点心我定会做出来的。”
赵真还不知道原来陈昭是这个这么锱铢必较的男人,这种事情他记了这么久,现在还想从人家儿子那里找回面子。
赵真劝他道:“其实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所长,也会有所短,你也不该把功夫浪费在这上面。”
浪费?他现在有大把的功夫可以“浪费”在赵真身上。
“这不是浪费,你也不必觉得负担,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证明我自己,又不是因为你。”他说到这一顿,从袖中拿了个瓷瓶递给她,“好了,不说这个,我叫你来是为了给你这个。”
赵真听了他前半句,有点不高兴,伸手接过瓷瓶,疑惑道:“这是什么?”
陈昭别开脸似乎有些难为情,压低声音道:“避子丸,事后服一粒便可,我知道你现在并不想要孩子,这个不伤身,是我让人特意寻来的。”
他怎么知道她不想要孩子啊?他暗地里又在盯着她吧?赵真脸上掠过一瞬的不悦,将瓷瓶还给他:“不必了,我吃过药了。”
陈昭没接:“你留着吧,未雨绸缪。”言下之意便是,我们以后还有的是“雨”下呢。
赵真一听这个,呵呵一笑,嘲弄他道:“但愿不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然这药就可以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