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拧了下眉,拿过契约书,细细看了一遍,有些类似生死状,大致意思就是:谁输了,命就是对方的了,对方随时都能取走,且不受刑罚。
清影不知该不该签,扬眸看向他,笑了笑,“你真要赌?难道一点不怕最后没命的会是自己?”
公子撇撇嘴,话语间透着绝对的自信,“我可不是会死在这种地方的人!”
“也是。”清影意味深长的抿了下嘴角,南疆的赌王怎么可能会输给这种暴户呢?
公子只觉清影的笑意非同寻常,他有种被人看穿的错觉,还不及细想,清影已经自顾自拿过他手中的毛笔,迅在落款处签下大名,而后传给阿慕,阿慕签完后复递了回去。
公子接下,深看了清影一眼,转过身,与土财主一同签字按下手印。
赌局复开,二人同时将骰子往瓷碗中一丢,就见那骰子在碗中不停地旋转,出悦耳的叮铃声。但那一声声清脆,在众人耳中却如同死亡的钟鼓一般刺耳,让人感受到无比沉重的压抑,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骰子渐渐停了下来,土财主定睛一看,是个五!心中一喜抬眼看去,就见公子瓷碗中的骰子还在旋转着。
气氛紧张地无法形容,就在所有人都注视着碗中滚动的骰子时,公子却向专家伸出手,仿佛早就看穿结果一般。
专家愣了愣,听见骰子停了下来,瞟了一眼,是个六!赶忙将契约递上。
土财主颓然坐下,下唇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位蒋爷,你的命到头了。”公子说着笑了笑,看得围观的人心里慌慌,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捏了把汗。
土财主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惊恐,“不!不要,不要杀我!”他念叨着站起身,跑到公子身边,一把抓住他的大腿,“求求你,不要杀我!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别杀我!我不想死啊!”
公子收敛笑意,身旁的小斯立即上前将他扒开。
公子自顾自整理了一下衣袍,拍了拍裤腿,一副怕脏的样子,全然不理会土财主在一旁哭的有多难看。
土财主看着肥硕,内里却虚得很,小斯个子小小的反倒轻松就能将他控制住。
哭闹声不绝于耳,公子眸中闪过一抹不耐,厉声道,“刚刚说要赌命的就是你自己吧?”他说着偏过身,居高临下睨着他,“怎么?这会后悔了?”
“我,我,我怎么会想到……”土财主大口喘着气,越说越小声。
“怎么会想到自己会输是吗?”公子不耐地接下话,“哼!赌场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赌,输了的想翻本,赢了的还想再赢,一旦开始,不到倾家荡产,没有一个会停手。”
土财主听着他严厉的训斥,神情总算平静了一些,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公子冷冷瞥向他,“我可以不要你的命,不过你要拿出九层的家产作为买命钱,而且,每年这个时候你还必须上交一万两银子作为续命的费用。如何?”
原来如此!商人果然还是只讲利益的!清影扬了扬眉,这家伙感情是放长线钓大鱼,让这土财主成为自己无本赚钱的工具,他看来是不会真要他的命。想来也是,要他的命干嘛?又不值钱!可是……这家伙能行吗?他会不会太高估土财主了呀?
那土财主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怎么可能赚得到这么多钱?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答应,只能为难地看着公子。
“你若是不答应,现在就可以去死了。”公子说着翻了个白眼,朝小斯使了个眼色。
小斯立马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转眼间便抵在了土财主的脖颈上。
土财主如临大敌,慌忙答应道,“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
小斯闻声这才将匕收起,公子达到目的,迈步来到他面前,冷冷说道,“你最好别想着逃跑什么的,这天下虽大,我要找一个人也不算难。”
他说着弯下腰,朝土财主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那土财主愕然瞪大了眸子,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公子站直身子,朝小斯点了下头道,“随他回去轻点一下东西,明天再让人来取便是了。”
土财主灰溜溜离去,公子默然回到座位,环视了一圈在场看热闹的人群,幽幽念道,“你们还有事?想同我赌一把?”
众人闻声吓得赶忙作鸟兽散,连赌的心情都没有了,有多快跑多快,生怕被他带上赌桌,输个倾家荡产。
见看客们落荒而逃的样子,公子嘲弄一笑,端起放凉的的茶杯,勉强咽了一口,顺顺喉。
“我可以同你赌一把吗?”
公子刚将茶碗放下,却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淡漠的女声,他抬头看去——
清影一面顺着乾坤的毛,一面朝他走来,眼眸带笑,不知所想。
第三十二章 回礼
这时,风拓允与辛子浩上来了,风拓允才见到清影开口便问,“小妹,你拿这么多古董干嘛?”
清影闻声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辛子浩身后跟着几个人,端着大大小小的锦盒,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清影朝风拓允点了下头,看向公子道,“我想同你赌瑶光。”
公子一怔,抬头望进她的眼眸,见她所言非虚,心中大感不解。
风拓允听清影这么说,立马便明白了,她这是打算赢下瑶光作为给乐天的回礼吧?
“你喜好音律?”公子问道。
清影摇摇头,“我不会任何乐器,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乐器或是曲子。”
公子听着更加疑惑,“那是为什么?”
清影摇了摇头,笑道,“为什么很重要吗?”她顿了顿,抬眼睨向他,缓缓道,“你只要说你敢不敢同我赌就成。”
“敢不敢”在他耳中听来尤为刺耳,公子轻笑一声,明白她这是激将法,他偏偏不要顺她的意,“如果我说不赌呢?”
清影扬扬眉,一副可惜了得样子,“也是!”她叹了口气,用力的点着头,抬正对他的眸子,眸间闪过一抹戏谑,“毕竟是南疆的赌王,若是在东疆输了,还是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传出去确实是很丢脸的。”
公子的脸色瞬间僵了一下,蹙眉微微讶异,心中暗道,她怎么看出来的。
风拓允等人恍然,原来这人是南府王爷的世子,那个号称赌遍天下无敌手的南疆赌王——年百钰。
风拓允心中大惊,细细观察了一下这人,一见他手中纸扇,立即明白了清影为何会如此笃定的原因。
清影家本就是南方有名的瓷器大户家,而南府王爷作为鎏宇富,开国皇帝手下最大的金主,也同样是以瓷器家,她熟知这南府也属正常,能看出来也是应该。
再者,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影儿与落尘的同窗中就有个姓年的学子,家中是在京城开银号的,就是南府年氏的旁系。
这年家的,果然都是做生意的料!一个个都精明的很!
“你怎么看出来的?”年百钰摇摆了一下纸扇,浅笑着问道,但那眸子却透着强烈的探究之色,几欲看穿清影似得。
清影来到赌桌的对面坐下,幽幽道来,“世子手中的纸扇中一共两朵牡丹,一朵红艳夺目,另一朵乃水中倒影,着色极浅,若有似无。我这人,没什么别的,就是眼神比一般人好一点,又比别人多想一点。牡丹并非水中物,可却有水中倒影,这不符合常理。所以我便猜测,这画的意思是:一切都得反着来。想着,便将水中的倒影左右相反,如此便认出了南府的家徽。”
清影说着顿了顿,“南府王爷一共七子八女,但是常在赌坊出没的就只有世子爷与公子堂。公子堂最爱马吊,也从未听说过他玩过别的。所以我便猜测您是世子爷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是你很肯定,我就是年百钰。”年百钰说着收起纸扇,直直看着她,想要听她说说,最后如此笃定的原因。
清影笑了笑,“因为你惯用的套路太明显了。”她耸了耸肩,“先是故意输得一塌糊涂,让对方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绝佳,以减少警觉。然后在身上输得只剩下最后一点财物之时,再谷底反弹,这时,一直赢的那方心里会有些微妙的变化,或是不甘心,或是不信邪,一定要赌赢为止,结果回过神来,已经输得精光了。世子一步步将对方引入你的陷阱中,这可是典型的扮猪吃虎呀!”
年百钰听着,脸上的表情越舒展,笑容也渐显深意,这确实是他惯用的套路,很多人其实心中明白,但是,每当他们上了赌桌,不管懂不懂,都会赌到最后一刻不罢休,这就是人性的贪念作祟。所以,这个套路,他百试百灵。
人人都说他的赌运极差,开局必输,不输个透底绝不会赢。但其实,他的赌运根本是好得不像话,进入赌坊的瞬间,他便能预感到今天自己能不能赢,没有一次出错。所以,当他预感能赢,上了赌桌,就一定会用这套路,前面故意输给对方,麻痹对手,最后再赢回来。大家都以为他开局赌运很差,但是这姑娘却一眼看穿自己是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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