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爷再纳妾您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是正经主母,谁都不能越过您去。”陈妈忙扶住她,“五姑娘的事是让老爷正巧碰到了,老爷的脾气您也是清楚。”
顾氏不想再听这些:“你去前院李管事那儿多支几个人,到时跟着敏莺一起去惠州,四宜院是不是收拾好了,这两日把东西抬一抬,让张妈妈一同跟去惠州。”
“是不是让书香一起跟去,好让她看着些。”
“不用,让张妈看着就行。”要正在外头出了什么事她也没办法,那孩子主意太大,顾氏也不是特别喜欢,“再去明落院旁收拾个小院子出来。”
陈妈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有劝出口:“哎,那我派人去收拾。”
......
两天后戚相思离开齐府,清早出门,还没去书院的戎哥儿过来送她。
“五姐,这你拿着。”戎哥儿递给他一个双手捧的小匣子,戚相思接在手中晃了晃,“银子?”
“里面有六十两银子,你带着,万一路上用得着。”
“我怎么能拿你的银子。”戚相思把匣子推给他,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了,“我不缺,母亲准备了盘缠,再说我身上也够,这些啊你收着。”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戎哥儿坚持要给她,他要去书院,脱不开身跟着去惠州,等他有时间去惠州祭拜姨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五姐替我给姨娘上炷香。”
“那我替你收着。”戚相见看他坚持也不推脱了,让玉石收好匣子,“等回来后再给你。”
齐彦戎点点头:“五姐快上车吧,从这儿去南城门还得半个时辰,别被错下。”
戚相思上马车后从看着他:“那我走啦。”
齐彦戎冲着她笑了笑:“早去早回。”
玉石替她拉下帘子:“五少爷比前阵子爱笑了很多。”
戚相思抿嘴一笑:“也不看他是谁的弟弟。”阿莺那么爱笑的一个人,戎哥儿一定能和他姐姐一样。
马车上的张妈妈正在替戚相思把箱子内的东西重新整理,戚相思看了眼,示意玉石不用管,背靠在垫子上休憩。
过了一会儿耳畔传来了张妈妈的说话声:“姑娘,按着夫人的吩咐,咱们这次回去是住在齐府,那儿虽然什么都齐,不过毕竟许多年没人住了,到时还得简单添置些。”
戚相思没有睁眼,玉石替她把话说了:“张妈妈,夫人既然这么吩咐的,也该吩咐了你添置些什么才是。”
张妈妈把箱子内的东西看了个遍,笑的奉承:“夫人是这么吩咐过,不过既然过来服侍姑娘,还是得听姑娘的。”
“母亲如何吩咐你的。”戚相思睁开眼看她,张妈妈朝着她这儿坐近了些,“夫人让我好好侍奉您,玉石毕竟还是姑娘家,到了惠州后出府得有人打点,姑娘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去做,我一个老婆子,凡事都方便。”
那就是她走哪儿就要跟到哪儿了。
“张妈妈既然是老家子了,到了惠州之后,府里的事少不了需要你帮忙,母亲既然把你指派给我,一定是因为你能力过人,既然如此,由你来办这些事我也放心。”戚相思笑的随和,话也说的得体,既然是母亲指派的,怎么也得看在她的脸面上尊重一些。
张妈妈心里听着高兴,脸上那谦虚提上来又掉了下去,连连答应:“姑娘您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
“那就好。”戚相思重新眯上眼,没多久马车就到了南城门,和即将出发的商队会和。
商队内也不止戚相思这样外出的人,孤身一人不安全的,跟着这样的队伍走官道前去就安全很多,而她们这些跟随过去的,都被安排在了中间。
一刻钟后出发了,商队从通州阳县往下,一路直行到惠州,预计得二十天左右,此时天热,所以每天出发的时辰都比较早,中午休息一个时辰,晚上天黑时再找地方歇脚。
如此过了十来天,快到通州和惠州的地界时,这天夜里商队找了一处小河边歇脚。
接连数日赶路下来大家都有些累,张妈妈更是有些受不住了,她在府里过惯了闲散日子,现在坐着马车颠簸十来天,她眼窝子都凹了一圈。
莲心去河边取了些水过来烧,马车外传来嬉笑声,前些日子要么是歇在驿站,要么直接在路上过夜,现在好不容易沿河休息,车队里的几个孩子迫不及待的跟着下河玩去了。
戚相思拉开窗帘子看了眼,外面已经烧起了火堆,许多人在那儿堆了锅子煮东西,不一会儿就有香气四溢开来。
远处暗一些的地方,几抹身影在那儿沿着河滩踩水玩耍,戚相思听着那笑声不由的也笑了,正好玉石煮了汤端过来,戚相思放下帘子坐到前面。
正这时,不远处的河滩上传来了惊叫声,有人落水了。
☆、第047章
原本就不安静的河岸边一下变的很嘈杂,哭声和叫声交杂在一块儿,几个煮东西的妇人冲到河岸边,忙着找自己的孩子,找不到的则是着急大喊。
在前面清点马匹的商队领队闻声赶:“谁落水了?”
“是阿虎,阿虎掉到水里了。”一个小孩躲在自己娘的怀里吓的不住打颤,他险些也摔下去了,他们走着走着忽然前面出现个坑,吓死人了。
“阿虎啊,阿虎啊。”阿虎的爹和娘一听是自己儿子掉到了水里,忙冲到河滩上要淌水下去找,可黑灯瞎火的天,几个孩子吓的都快说不清到底在哪儿掉下去的,领队的吴师傅赶紧让人拦住他们,免得再出意外,随即组织人下河救人。
就在这时,人群后头猫一样传来了说话声:“我在这儿。”
众人转头过去看,五六岁的阿虎浑身*的站在那儿,阿虎的娘喜极而泣,冲上去就直接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抱着儿子大哭:“你可吓死娘了啊,我的儿!”
落水的不是阿虎,那是不是只是扑倒水里,误认为是落了水,吴师傅朝着四周看看,好像孩子们都在,忽然不远处一个身影在岸边寻找:“岐儿,岐儿你在哪里,你别吓唬娘,你快出来。”
被自己娘抱的紧紧的阿虎这时探出头来小声道:“是他说要摸鱼,掉水里了。”
吴师傅暗道一声不好,赶紧组织人分几个地方下河找人,而那个一直在找儿子妇人,神情都有些崩溃了,马车这儿急追过来了一个儒生打扮的男子,扶住了夫人急问:“岐儿怎么了,夫人,岐儿怎么了!”
“岐儿他落水了。”妇人倒在男子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失而复得孩子的大人纷纷上前安慰,戚相思从马车上下来,吴师傅他们已经在河里找人。
看起来浅浅的河下水之后才发现很深,河滩往下会遇到断层,稍有不慎人就直接钻下去了,这儿的水还有些急,两个人在出事的附近找着,大多数的都去了下游寻找。
戚相思走到儒生这儿,看到他怀里的妇人已经有些喘不上气,提醒大家不要围的这么拢:“这位先生,你这样让她侧靠着,她会舒服一些。”
戚相思示意他让怀里的人侧躺,抬头时不时看向河那边,短短的一点时间揪的每个人心都提在那儿,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
很快的,下游那儿传来了叫喊声:“找到了!”
男子很快把孩子托举上岸,这边妇人听到孩子找到了,挣扎着要过去看,儒生赶紧扶着自己妻子奔过去,吴师傅拖着湿漉漉的身子把孩子放到了平地上,抬手在他鼻下轻轻试了试,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里可有大夫?”
“对,大夫,找大夫。”妇人看着脸色苍白的儿子眼泪直掉,很想过去把他抱起来,但被儒生拦了下来,这荒郊野岭的哪里会有大夫,只能寄希望于商队了,可要是商队里都没有的话,她的儿子该怎么办。
戚相思努力搜寻着落水救人的办法,正这时,后面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大夫来了,大夫来了,我家少爷是大夫,少爷您快点啊,快点!”
转头看去,一个小厮朝着这儿派过来,后面跟着个面色沉稳的少年,众人脸上一喜,忙退开给这小厮和少年让路,少年跑到了平地上,也不顾脏,跪倒在地福身在他胸口上听了会,随即抬手用力撬开他的嘴:“小周,拿筷子来。”
小厮麻利的从哪些烧火堆旁找到了一根筷子递给自家少爷,傅容不待犹豫,将筷子横在了男孩的嘴中,转头看吴师傅:“可有牛?”
商队里哪有牛,吴师傅想了想:“马可不可以?”
傅容摇头:“马背太窄,不保险。”更何况商队里的都是些年轻力壮的马,万一掌控不好速度,人就彻底没救了。
妇人见大夫露出为难的神情,刚刚冒出来的希望又顷刻被浇熄,她都哭不出来了,在儒生怀里快要晕过去,傅容还在想该怎么办,是不是退而求其次真的要用马来做牵引,这时他身后传来了女子说话声。
“用宽凳子。”
傅容回头,有些惊讶:“齐小姐。”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戚相思吩咐玉石回马车那儿把松软的棉被和棉枕取来,看向吴师傅:“吴师傅,车队里可有宽凳子。”
商队里没有牛,找宽凳还是有的,很快就有人把宽凳拿来了,戚相思让玉石把被子叠在凳子上,被下安放棉枕,中高旁低,犹如牛背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