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华非挑眉轻哼道,“各府各院,旁人能有多干净。”
灵珑轻嗤道,“旁人敢借着靖王府的名头放利?二哥,你真当墨连玦好脾气不成。”
灵华非立时骇然,他只当利息有他一半,便任由杨玉燕和灵紫凝去周旋,没想到会惊动墨连玦。墨连玦若知道他知情不报,刑部侍郎的差事,只怕要保不住了。
灵华非垂眸轻叹道,“如今打也打了,二哥失察,日后不准她们再放便是。”
灵珑颦眉点头,灵华非眉心微凝,那可是很大一笔收益啊。
绯浓见气氛沉闷,忙躬身屈膝道,“王妃,妾身该喝安胎药了,这便不打扰了。”
灵珑含笑虚扶道,“姐姐快去吧,不过是药三分毒,安胎药也不易多食的。”
绯浓不迭应声,携了灵华非离开了凉亭。
二人的身影刚刚消失,一身劲装的阿香便出现在石案旁,“王妃,契书拿到了。”
冰儿将契书递给灵珑,灵珑约略翻看两页,顿时沉了脸色。这般重的翻利,偿还利息尚且困难,本金更是妄论。难怪朝廷要取缔放私利之事,如此盘剥,只怕要害得百姓走投无路了。
“毁了吧!”灵珑将契书拍在石案上,阿香拱手应声,一把抓起契书,转眼便不见了。
冰儿艳羡地喃喃道,“阿香姐好厉害啊。”
“自然厉害。”灵珑轻笑,阿香是暗卫队唯一的女子,生得冰清玉洁,端得英姿飒爽,虽黑衣黑袍,竟丝毫不减风采。
冰儿双手托腮,满是憧憬,“若冰儿也这般能干该有多好。”
灵珑掩唇偷笑,许是受了话本子的影响,冰儿也曾嚷嚷着要学武。只可惜,靖王府的侍卫都吓怕了,冰儿连马步也扎不稳。
冰儿嗔怪地睨着灵珑,灵珑喊了句“好姐姐”,冰儿立时心软,倒乖乖伺候灵珑饮茶。
且说杨玉燕和灵紫凝身骄肉贵,没打两下便昏死过去。小厮们倒也不着急,昏了便泼水,实在不行,便往水桶里多多地加盐,定要保证二人是清醒的,这板子才能加身。
颜鹤环胸监刑,小厮们都期待能得到颜鹤的指点,更是卯足了劲儿的折腾她二人。杨玉燕和灵紫凝泣不成声,可灵华非不见踪影,孙二少又躲得远远的,她二人绝望不已,到后来,竟是泼了盐水也醒不来了。
东升挠着乱发吭哧道,“颜小管家,不如,算了吧?”
颜鹤沉声道,“多少了?”
东海忙举手道,“四十六!”
这般不经打?
颜鹤凝眉不语,福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颜鹤背着小手离开了。
福管家失笑,转身吩咐道,“送回去吧。”
东海和东升脚底抹油,福管家只能遣了两名小厮,将杨玉燕和灵紫凝抬回了梅洛苑。
灵华非冷眼看着,指着怯生生地小丫鬟吩咐道,“你,去梳洗,你,去请大夫。”
小丫鬟应声离去,绯浓挽着灵华非的手腕撒娇道,“少爷,妾身累了。”
灵华非拦腰抱起绯浓,绯浓故作惊吓道,“呀!少爷,你惊着妾身了。”
灵华非撕磨着绯浓的脖颈邪笑,“浓儿胆子大,性子急,爷不过抱一抱,岂能真的惊着了。”
绯浓咬着灵华非的唇瓣呢喃道,“爷,你惊着孩子了。”
灵华非顿觉扫兴,绯浓凑近他的耳际低语了几句。
灵华非一时心颤,竟不顾杨玉燕和灵紫凝的死活,抱着绯浓便回到了舒默阁。
☆、232.刮目相看
夜间,灵珑正在作画,墨连玦掀了帘子进屋。
灵珑欲弃了画笔上前,墨连玦摆手推却,自行备水梳洗。待收拾妥当时,灵珑刚好落下署名,这春游图便算得了。
墨连玦替灵珑揉捏着肩膀轻笑,“听说今日,靖王妃发威了?”
灵珑顺势靠进墨连玦怀里,眯眼轻哼道,“风起云涌之时,虽不指望她们帮衬,若想趁机算计,哼,本王妃也不是好相与的。”
墨连玦揽着灵珑的小身子失笑,“你呀,嘴硬心软。”
若交给暗卫,岂会是五十大板这么简单。
灵珑回身瞪眼,但见墨连玦带着了然于心的笑,一时语塞,只好扑进墨连玦怀里嘟囔道,“到底要顾念丞相府的声名才是。”
墨连玦抚触着灵珑的发旋轻叹,“只盼她们能惦念你的好。”
三更天,灵紫凝率先醒来,声若细蚊道,“口渴,水,茶水。”
“是是!”值夜的小丫头讷讷称是,倒了一盏冷透了的茶水递给灵紫凝。
换了往日,灵紫凝定然要将这小丫头磋磨死,可她如今疼得直冒冷汗,囫囵吞枣地喝了茶,哑着声音颤道,“再来一杯。”
接连喝了好几杯,终究是恢复了精神。
灵紫凝环视房内,瞪圆了眼睛问道,“姑爷呢?”
小丫鬟颤巍巍地回道,“回紫凝小姐,姑爷一早便走了。”
灵紫凝咬牙暗恨,“可说了什么?”
小丫头慌忙摇头,“奴婢不知。”
灵紫凝捶打床铺,一时牵扯到伤口,痛得哼嗨直叫。
小丫鬟怯生生地靠在门后,灵紫凝面目狰狞道,“小蹄子,你是死的不成,去拿湿帕子来。”
“嗳,嗳,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小丫鬟溜着墙角夺门而出,灵紫凝撕咬着被角发泄,灵珑,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她想着夫君婆娘不疼,父母兄弟不爱,顿觉悲戚,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可哭着哭着,她便笑了。总有一日,她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踩进泥沙里,拔也拔不出。
灵紫凝这般腹诽,五脏六腑都舒畅了起来,索性抱着被角吭哧吭哧地狞笑,倒将那值夜的小丫鬟吓得不敢进门。
嘉木赤勒出使苍玄国,礼部自然要准备接风宴。
可宴会过去大半个时辰,依然未见嘉木赤勒的身影。
苏艳洛嚼着苏荷糕轻嗤道,“不过是个不得宠的二皇子,还真把自个儿当人物了。”
灵珑看向高台之上,许久未见的皇后,倒颇为沉得住气,这会子,竟拉着容妃唠家常呢。此番其乐融融,倒真是少见。
柳诗韵拍了拍灵珑的手腕笑问,“瞧什么呢?”
灵珑挑眉道,“皇后娘娘倒颇为平和。”
柳诗韵笑容微敛,捏了一粒梅香烙塞给了灵珑,“心中有沟壑,面子上的分寸,自会拿捏得更稳妥。”
灵珑勾唇浅笑,刚要打趣几句,便听见值勤太监尖细的嗓音,“番禹国二皇子到。”
灵珑侧目看去,便见穿着番禹服侍的嘉木赤勒跨步行来,随侍身侧的是两名如花似玉的美人。其中一位便是当日的驼衣女子,另一位,倒生得内敛文静。
嘉木赤勒行至高台下,拱手朗笑道,“见过苍玄国皇后。赤勒来迟了,皇后不会怪责吧?”
皇后雍容云手道,“赤勒皇子言重了。皇子为两国修好而来,本宫深感欣慰,这便就坐吧。”
嘉木赤勒豪放地摆手,侧身踱步到女宾席间,摸着下巴四处打量。
今日这接风宴,除了几位公主郡主,皆是皇妃、王妃,嘉木赤勒此番行径,可谓放浪至极。
皇后故作坦然道,“二皇子,你这是做什么?”
嘉木赤勒邪狞道,“昨日有人向本殿提议,说苍玄女子温婉可人,赤勒眼拙,这便瞧上一瞧,若真有入眼的,和个亲也未尝不可。”
那风流姿态,像极了挑拣货物的官客。
朝臣们对嘉木赤勒的狂傲颇为惊诧,皇后却垂眸不语。
庆亲王妃满脸愤懑,敛裙冷色道,“听闻番禹国民风彪悍,今日一见,果真是大开眼界。”
嘉木赤勒拍掌大笑,“庆亲王妃真是伶俐。王妃想说的,只怕是粗野吧。唔,是彪悍还是粗野,本殿无所谓,若真想和亲,改日便将公主们带出来相看吧。”
庆亲王妃气得不行,苏艳洛忙起身帮衬道,“中土人士惯常有自知之明。番禹国虽相距甚远,到底往来数十年。粗野之人便该藏拙,如此没羞没臊,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嘉木赤勒冷凝了神色,红鸾挥剑指向苏艳洛,“你是谁,敢如此对我家殿下说话?今日若不把舌头留下,定将你扔到后山去喂狗。”
墨世钧愤然起身,朝臣们少不得对着嘉木赤勒等人指指点点。
墨连玦握紧酒杯,只见一记白光闪过,红鸾的长剑砸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脆响,右手上正插着一根筷子,滴滴答答地淌着鲜血。
灵珑敛着衣裙起身,盈盈玉立道,“你家殿下是谁,在座各位都知道。可你们主仆显然忘记了,这里是苍玄,不是番禹。苍玄以礼相待,皆因你们是和谈来使。若再敢不尊不敬,留下舌头的,便不知是谁了。”
苍玄朝臣顿觉解气,他们从前只当灵珑是红颜祸水,招惹了太子,又招惹了靖王,这会子才发觉,这般英姿飒爽、孑然傲视的女子,只怕许多男子都甘愿臣服。
嘉木赤勒移不开视线,他苦苦寻觅不成,竟在皇宫内发觉了佳人的踪迹。她果然是一等一的美人,那般冷峻的功夫,若伤的是旁人,他真要忍不住拍手喝彩了。
嘉木赤勒压抑着喜悦,朝着红鸾冷声道,“红鸾,向这位小姐赔罪。跟了本殿这么久,竟如此不知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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