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九随意的应了声,目光落在随门打开而走近来的奶娘身上。
门推了开来,屋外的阳光瞬间倾泻而下,门口是一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容貌,身子蹒跚,在衣服的包裹下同这宫里任何人都没有区别,可阿九却怎么也移不开目光,刚刚的悸动在这一瞬间更加的凝重。
“奶娘,这是阿九姑娘,在御前伺候的。阿九,这是我的奶娘,柳麽麽。”夜清道没有察觉到阿九的异样,淡淡的向奶娘说起。
“老奴见过阿九姑娘。”随着身前声音的突然响起,阿九一怔,随后仓皇的扶起奶娘的手臂,“奶娘你无须行礼,阿九也只是个宫女。”
阿九的笑容对上一副苍老的容颜,突然四周好象都静止住了,柳麽麽定眼看着眼前的人儿,大大的笑容纯真而真切,那一双细小的眼睛微微的张开,清澈中是满满的真切,这笑容,太熟悉,似乎是多年以前,那抹射进她心中的笑容,那样的真切而温暖。
“柳麽麽。”阿九错愕的唤了一声,却怎么也消融不了刚刚心头的悸动,为什么在无形之中,她感觉到如此的熟悉。
“让阿九姑娘见笑了,看到姑娘,想起公主当年的模样。”再次望了一眼阿九,柳麽麽已经恢复了常态,随后熟练的将食盒里的菜肴摆上桌子。
一阵浓郁的香味瞬间席卷而来,阿九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虽然只是些简单的菜肴,可却香味异常,似乎比宫里的御膳要美味许多。
“阿九,看你的谗样。”随后进来的小柔看着阿九快流口水的模样忍不住的摇头,“真不明白,就你这样也能到御前侍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柔一番话,夜清也微微一愣,皇兄的性格她知道,一贯用人都是干练精明,怎么会让阿九成了御前侍奉,想到此,又打量了阿九一番,却见她已经坐在了桌边,一双眼泛着欲望盯着桌上的菜肴。
而另一旁,柳麽麽摆菜的手微微一停顿,神色淡漠的扫了一眼身前的阿九,她竟然是御前侍奉,着实有点奇怪。
“那是因为皇上宠爱我家娘娘,阿九跟着沾光罢了。”阿九咧嘴一笑,这才想起昨夜的一幕,瞬间神采飞扬的脸庞跨了下来,桌上的食物也失去诱惑。
心头闷闷的,似乎有千斤般的重量压在上面,竟然压抑的不能呼吸,她知道皇上一定有什么苦衷,可知道归知道,气愤归气愤。
“公主,阿九该回去了,明日寻空再过来。”有些泄气,阿九站起身自,看了一眼门外的暖暖的晨光。
从昨天到今日可整整一天了,皇上竟然不曾来寻自己,昨晚那么大的风,他就不怕自己会生病吗?
“阿九,那你回吧。”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萎靡,夜清点了点头,对着小柔道:“送阿九回去。”
天御宫前,阿九望了一眼已经远去的小柔,径自走了进去,殿宇中依旧灯火明亮,不看也知道皇上正在专注的审核着奏章。
烛火通明?难道皇上看了一夜的奏章,笑容慢慢的染上了嘴角,阿九心头涌现出甜甜的喜悦。
可随即想起昨夜如妃的得意之色,阿九泄气的坐在玉阶上,失神的目光望着湛蓝的天穹,真快,转眼又是一个月了,昨夜又是十五,月如玉盘。不知道娘娘和鲁大哥如何了?
忽然,阿九神色一冷,淡泊的面容慢慢的凝结起痛楚,昨夜是十五,那为什么?
颤抖的手指搭上自己的手腕,脉搏慢慢的加快,阿九都可以感觉到不须片刻,那噬身的痛楚又来来折磨了。
倏的站起身子,阿九随即跨步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为什么会这么快,师傅临死前曾说过,她的寒毒每月十五都会发作一次。
可若是连续发作两次,那她的命最多也就一年的时间,药石惘顾。神色愈加的冷寒,阿九脚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加快了些。
“怎么了,回来也不进来。”夜帝温柔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淡泊的目光带着温柔看向阿九。
从她回来时,他便已知晓,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坐在外面而不曾进来,等了许久,她才站起身子,可却是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皇上。”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状况,阿九懒散的应了句,背对着夜帝的脸上神色有些慌张。
“怎么了?阿九在生气吗?”夜帝三两步走了出来,看着依旧背对着自己的阿九,他知道昨日顺着太后的的意思她去冷宫罚跪,伤了她,可事出突然,他也无可奈何。
幸好后来柳大海回来说,阿九被清儿带回去了,这才放下心来,也开始思索着如何给阿九安插一个合适的身份,而不让太后和楼昭德可以借此来伤害到她。
“阿九只是个宫女,哪里敢和皇上生气。”想起昨夜他和如妃的暧昧,阿九酸楚的语气中多了份抱怨,突然身子一冷,阿九知道毒已经开始发作了。
“好了,昨晚是我不对,吃了没,御膳房送来的饭菜还让柳大海热着,进来吃些吧。”夜帝温柔一笑,这宫里怕也只有阿九敢和他生气。
“阿九吃过了。”身子灵巧的一个侧移,避开了夜帝的手,阿九不曾回头,只是身子愈加的寒冷,出口的语气也冰冷许多,“皇上繁忙,阿九告退了。”
看了一眼自己落正在半空中的手,夜帝无奈的摇头,凝望着阿九僵直的身子道,“知道你委屈了,所以特意让御膳房送来了你最喜欢吃的几道菜,不要怄气了。”
“皇上,如妃娘娘求见。”柳大海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皇上昨晚看了一夜的奏章,臣妾特意熬了人参汤来给皇上养养身子。”柳大海的话音未落,楼馨容已经笑容艳丽的走了过来。
虽然昨夜皇上没有宠幸自己,可她终究是陪了皇上在天御宫里看了许久的奏折,若不是最后困了,才不得不一个回到如月宫去。
“不用了,皇上还是请如妃娘娘来服侍吧。”垂在一旁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阿九压抑着痛苦,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毒,踉跄着往门口走去。
“阿九。”夜帝语气淡了下来,深邃的双目中落满了淡淡的伤痛,是他疏忽了,原以为将阿九私自如宫的事情隐瞒下来,就一切无忧了,不曾想楼昭德竟然私自将东邵来的使者留在府中,也就让楼馨容知晓了阿九的底细,如今,他需要在最段的时间里处理好这一切,否则出了事,阿九怕是又要受到伤害了。
“呦大胆的奴才,见了主子也不知道行礼。”殿外楼馨容高傲的睨着一脸苍白的阿九,看她如此的模样,心中就是爽快。
阿九瞪了一眼楼馨容,身子里的寒气愈加的凝重,“奴婢叩见如妃娘娘!”语气低沉而幽淡,阿九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撑着土地,冻结的血液带来了冷寒,如同无数锋利而尖锐的细针扎在四肢百骸中。
“哼。”楼馨容冷笑一声,这才向宫殿中走了过去。
挣扎的许久,阿九终于积聚了一丝力气,摇晃着身子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一丝的血丝,额头早以及被冷汗湿,冷汗淋漓下,苍白的嘴角紧紧的抿着一起,咬破了,才将意识在逐渐的涣散集中。
夜帝冷眼看着慢慢走进晨光中的阿九,她回来了,而且第一时间回到天御宫了,为什么又仓皇的离开?
而且刚刚遇见楼馨容,竟然那么顺从的就跪了下来,却又在挣扎许久之后才慢慢的离开。
阿九若还是在生自己的气,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安静的走,难道她出事了?夜帝的心头忽然涌现出巨大的不安。
“皇上,臣妾。”
“柳大海,送如妃娘回宫。”感觉到前所惟有的恐慌,夜帝急切的对着柳大海丢下一句话,在众人还不曾反应时,修长的身影已经如风一般的冲进了阳光中。
该死的皇上!该死的寒毒!阿九摇晃身子,眼前愈加的黑暗。
“阿九!”夜帝心痛的呼唤一声,将她昏厥的身子揽进了怀中,她果真出事了。
“我眼花了。”重重闭合的双眼,再次的睁开,阿九看了一眼面前惊慌的面容,沉沉的睡了过去。
“阿九。”夜帝一手揽起她的身子,才发觉她竟然如此的冰冷,四肢如同被浸泡在冰雪中一般,冷军的武官纠结在一起,夜帝抱起阿九的身子往屋子快步跑去。
“残墨,宣御医。”
“皇上,阿九姑娘脉息正常。”
“为什么会全身冰冷。”夜帝经紧的抱住阿九的身子,揽在怀中,清晰的感觉到她全身反发而来的冷寒。
“或许是姑娘的体质有关,可脉息却是正常无疑,那时阿九姑娘伤了手指时,那时的脉象和此时并没有差别。”
“好了,下去吧。”夜帝低头凝望着怀抱中愈加痛苦的人儿,她竟然不告诉他,而是打算一个人独自的离开,心慢慢的抽痛,森冷的面容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神采。
“傻丫头。”夜帝低喃一声,怀抱着阿九躺在了床上,贴着他后背的大掌凝聚起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她将冷的身子里。
夜色慢慢的沉寂下来,天御宫中依旧是往日里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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