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己中了十年的寒毒也莫名其妙的解了,只余下一些余毒在体内。”为什么她的毒会解了,为什么她肚子里有个孩子,阿九忽然感觉像做梦一般,醒来之后,她一定还在江南,还在和银月哥哥讨论取消婚约的事情,或者在和火银星那小子密谈哪家青楼的头牌够漂亮,然后让火银星发挥他的美男本色,将人网罗到天下第一香来。
“阿九,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觉,日后会慢慢记起来的。”琅邪温柔的看了困惑的阿九一眼,不曾想到她这样纯真的背后,居然有着这么多的变故。
“好,一定是阿九在做梦,梦醒了就好了。”第一次,阿九乖乖的爬上了床,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段的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只余下温暖的目光,和暖暖的笑容,其余的皆上一片空白,让阿九如何也拼凑不出完整的面容。
三个月后。
“阿九,你给我站住,不许跑。”依旧是肖力响彻云霄的吼叫声,只是这一次,不是他在吼阿九,而是当心她挺着那样的的肚子。
“大叔,你这样大的嗓门会吓坏我肚子里的宝贝的。”阿九笑呵呵的停下身子,一手托着肚子。她记得以前的女人带小孩时,到了六七个月,肚子才大的像个皮球,可她只有四个月不到,为什么这肚子已经大的快连路都走不了。,“阿九,你又不乖了。”琅邪一开始的冰冷的淡漠早就在阿九一次一次的大意中消融殆尽,一手托住阿九瘦削的身子,看着她越来越大的肚子,忍不住的担忧起来。
她这肚子似乎也太大了一点,而且阿九身材娇小,远远的,只有阿九一动,他就忍不住的替阿九担心起来。
“琅大哥,今天怎么样,血蛊现在应该控制住了,只等着出谷之后,我就帮你把血蛊引出来。”
阿九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随后替琅邪把着脉搏,笑容渐渐的显露出来。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出谷。”肖力看着阿九深深的感觉到挫败,她哪像是个要做娘的人,根本就是个疯丫头,挺着大肚子,居然敢动用轻功在谷里飞来飞去。
说什么好久没有动用内力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寒毒散了,所以怎么也要活动一下身子骨,她倒是惬意了,害的他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跌倒了。
“对啊,琅大哥,我现在身子也稳定了,我们可以出谷去了。”阿九笑呵呵的拉着琅邪的手,终于要出去了他,她发誓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到这里,太恐怖了,幸好还有药草陪伴着她,否则她岂不无聊的要自杀。
“好,三日后我们一起出谷。”琅邪点了点头,莫名的情愫缠绕在心头,他只要看看瑶儿过的好不好,看看二皇弟将东韶打理的如何,他就会离开。
或许和阿九回她的天下第一庄,想来也不相信,她居然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虽然他在东韶,可是听闻过第一庄的名号,只不过那时天下第一庄还初具规模,不像阿九后来描述的那样已经富可敌国了。
半个月后,在阿九事先配置好的解毒丸下,一行人三人终于通出了瘴气密布的森林,沿着蜿蜒的山道,一点一点的往悬崖顶攀爬,过了一半,终于找到一条隐匿的小道,虽然沿途是各种各样的毒物,可因为有阿九在,所以终于有惊无险的出了谷。
“公子,为了安全,你还是阿九假扮成夫妻吧。”肖力看着一脸淡莫的琅邪无奈的开口,这里虽然是七夜的疆土,可终究是两国交接的地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是啊,琅大哥,你就不要生气了,东韶的事情也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如今七夜和东韶已经要开战了,你一个人一双手,而且血蛊还没有解。”阿九安慰的拉着琅邪的手。
“先去客栈休息。”琅邪痛苦的闭上眼,怎么也没想到再次的归来会是如此的情况。
瑶儿不但被嫁到了七夜王朝和亲,而且竟然客死异乡,鲁诺刺杀七夜王朝的前任皇帝也被诛杀了,而二皇弟也死在疆场上,如今的东韶已经成了大皇叔的天下。
不愿意去想,可琅邪明白,这三条至亲的性命怕都是被大皇叔一手给推上死路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琅大哥,你们先住下,我去铺子里拿点盘缠。”阿九回首安顿好琅邪和肖力,随后悠闲的晃出了客栈。
忽然目光定在远处一抹黑色的背影上,修长的身子包裹在黑色的长袍下,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远远望去,却是那么的孤单与寂寥,让阿九的心竟如同被刀绞了一般的刺痛,脸上有着湿濡的感觉,一抬手,却不知道何时已经泪落满面。
“真是奇怪了,我对着一个陌生的背影哭什么?”撇下心头隐隐的疼痛,阿九快步向天下第一庄的分铺子走去。
“这位夫人,您需要点什么?”店铺的小二见阿九挺着个大肚子走了进来。立刻笑容满满的迎上去。
“你们掌柜的呢?”可惜自己的印信不在身旁,否则她直接却天下第一庄的钱铺取钱就行了,幸好仔细回忆了一番,这边关小镇,似乎只有这家衣料铺子的掌柜的当年似乎见过自己一面,虽然现在这副样子,不过相信掌柜的至少还能让我自己。
“掌柜的正在忙,夫人您先看着,小的一会就同传。”小二将茶水递了过来,随后又开始招呼其他的客人。
阿九随意的看了看店铺里挂着的成衣,忽然目光定下了不远处那抹黑色的身影,他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距离很远,可阿九自寒散去之后,内力就显露出来,这么远的距离居然将那背影和掌柜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这个月就是她生辰了,交代的事情你去准备一下。”沙哑的声音透露着沧桑,夜帝寂寥的目光看向湛蓝的天空。
一晃竟然是半年的时间,阿九,这半年里,你可好?过了你的生辰,我就去寻你,从此之后,碧落黄泉永远都不再分开。
神色一痛,冷峻的脸庞在阳光下却显得那样的冷寒而寂寥,曾记得,在天御宫,那软软的声音响起,皇上,阿九都不知道自己哪天生辰?
“下个十八是朕的生辰,从此之后,也是阿九的生辰。”
“呵呵,太好了,阿九还没有庆生过,皇上你可要答应阿九,生辰那天给阿九做长寿面,还要吃大大的寿桃。”
女子绽放出如花般绚烂的笑颜,酥软的身子依靠在他怀抱里。
生亦同襟,死亦同穴,阿九,等你第一个生辰那日便是我们再相逢之时。
“是,庄主。”掌柜的恭敬的点了点头,崇敬的目光看向黯然神伤的夜帝,只感觉心头哽咽。
庄主竟让他在这个月十八,在庄主死后,将他火葬,将骨灰抛洒在紫岚山的悬崖下。
“啊?”阿九一声惊呼,那个黑衣人是庄主,那自己是谁?
忽然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阿九?夜帝低喃一声,慌乱的转过身子,痴痴的眼神落在她的背影上,可一瞬间,那眸光中的光彩又黯淡下来,她看起来至少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子,又怎么会是他的阿九。
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阿九挺着肚子匆匆的离开了,眉头紧锁,她没有忘记自他口中轻吐出的两个字——阿九,他认识她吗?
为什么会那样深情而眷恋的喊出她的名字,可为什么她却连转过身子的勇气都没有,只感觉一瞬间情绪混乱,只逼着自己匆忙的离开铺子。
那身影果真像极了阿九,连走路了的姿势都是那么的相象,可惜终究不是他的阿九,夜帝眷恋的收回目光,静静的伫立在树下,遥望着紫岚山模糊的轮廓。
入夜,没想到出谷的第一天就是十五月圆之夜。
阿九悄然的站在二楼的窗户旁凝望着月色,脑海里那黑色的身影怎么也绘不去,还有那一声阿九,竟让她感觉到那么的熟悉,似乎总有一个低沉的声音,那样眷恋的喊着她的名字。
叹息一声,目光垂落下来,赫然定在院子里的熟悉身影上,人生何处不相逢,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天连遇见三次。
难道他是故意的跟踪自己,而且还冒用她的庄主身份,眉头一挑,阿九随即想从窗户外跃出去,可恍然想起自己大腹便便的模样,只好舍近求远,蹬蹬的下了楼。
月圆,冰冷的痛楚快速的席卷而来,夜帝坐在石凳上,森冷的面容挂着淡莫而飘渺的笑容,阿九,当年你所受的苦,今日我也感同身受,真好。
体内的血色翻滚着,那一波过与一波的巨痛如同无数的利剑一般啃嗜着骨血之躯,冰冷的身子因寒毒而失去了知觉,可那骨子里传出的痛却是那么清晰的传到意识里。
他不舒服吗?阿九猫着臃肿的身子悄然的躲在一旁,看着夜帝那攥紧的拳头,可僵直的背影似乎压抑着巨痛,阿九没来由的再次感觉到熟悉,他到底是谁?
忽然察觉到身后细微的声音,夜帝淡然的转过头,对上一张夜夜入梦的面容,刹那僵直的身子颤抖着,冷峻的面色苍白成一片,黑眸机紧紧的盯住那熟悉的五官,贪婪的凝望着,他是要死了吗?所以才出现这样的幻觉,阿九?竟然是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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