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梦阮嘴里没好气的哼着,手上的动作却下意识的放轻了,小心地将血迹擦干净了,才给他处理伤口。陶梦阮手里的伤药都是上好的珍品,这个时候却一点都不吝啬,将司连瑾身上都包扎了一圈,才瞪她道:“幸亏都伤在身上,不然,我看你明天怎么跟祖母解释!”
司连瑾对靖国公的感情都是淡淡的,对司老夫人却一向敬爱非常,听陶梦阮这么说,便皱起了一张脸,道:“好娘子,你可别跟祖母说,这都是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
“皮外伤!”陶梦阮被司连瑾提醒了一回,在柜子里翻了一圈,摸了一颗药丸塞到司连瑾嘴里,“吃掉!”
司连瑾被冲鼻的苦味刺激的缩了缩身子,又不敢吐出去,只得咽了下去,苦着一张脸,道:“阮儿,你怎么忍心……”
那药丸陶梦阮配的时候,不小心把某种苦药放多了,又觉得扔了可惜,所以调整了其他的配方,除了格外的苦,但效果也更好了些。司连瑾这回内伤有些严重,陶梦阮确实有惩罚他的意思,但那药丸也确实效果更好。见司连瑾卖萌的模样,陶梦阮勾唇微笑:“舍得!”晃了晃瓷瓶,“里面还有两颗,刚好,明日一早一晚,我会监督着夫君你吃下去!”
“……”司连瑾打小就娇气,习武什么的一口气撑下来了,多年来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少,但是娶了妻之后,从来没想过再回到没人哄的位置去啊!只是看着陶梦阮眼里的点点怒火,司连瑾敢怒不敢言,到底屈服了:“我吃!”
陶梦阮满意的拍拍司连瑾的脸,点头道:“外面有粥,要不要吃一点?”陶梦阮还勉强吃了几口饭,司连瑾估计是什么都没有吃过,陶梦阮见他一身的伤,也没了跟他赌气的心,到底是心疼多过怒气,还是忍不住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司连瑾刚刚还皱起的脸立刻舒展开了,点头道:“要!”
陶梦阮叫他老实躺着,自己起身给他拿东西吃。因为陶梦阮没怎么吃东西,碧云怕陶梦阮夜里饿,除了热着的一小煲米粥,还留了些点心,虽然是凉的,但就着热粥吃也还可以。陶梦阮盛了粥,又端了一碟子点心进去,司连瑾哼哼唧唧的表示自己是伤员,要求陶梦阮投喂。陶梦阮瞪了他一眼,到底败在司连瑾的目光之下,端了米粥喂他几口,给自己塞一口,两人倒是把本来就不多的米粥都吃光了。
司连瑾看着陶梦阮不生气了,才小心翼翼的问陶梦阮:“你说的那个什么粉虫儿,真的没有伤到你?”
“你怕我用粉虫儿勾住你?”陶梦阮微微挑眉。
“阮儿你不用粉虫儿,我也只喜欢你一个!”司连瑾十分严肃认真的模样,“但是,我担心你受伤,南蛮的蛊术很危险,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宰了他们一家也换不回你来。”
陶梦阮默了默,握着司连瑾的手,道:“想给我下蛊哪有那么容易,当时那个人根本没有机会靠近我。”
“那宫九浔是怎么回事?”司连瑾虽然没有见过宫渠,但也知道当年的临安郡王是个谨慎奸猾的人,若非陶梦阮真的戳到了真相,宫渠根本不会相信。
“哦,这个呀!”陶梦阮嘻嘻一笑,道:“你知道吧,上到皇帝下到寻常百姓,都要守一些规矩,比如,不能宠妾灭妻,所以初一和十五这两天,便是在嫌弃,也要宿在正妻的房里,然而,那位郡王妃,她有狐臭!”
司连瑾呆萌萌的眨眨眼,显然还不太明白其中的缘故。
陶梦阮忍不住捏了捏司连瑾的脸颊,在现代,狐臭这个毛病都不好办,就算是做手术,都有复发的几率,通常只能用讲究卫生、在生活穿着上面注意来减轻病情。到了古代,尤其是发生在女子身上,这种问题大多都是捂的严严实实的,然后用香料遮掩,却不知道,这么做的结果,狐臭的情况可能会更加严重,而且,香料和狐臭的味道混合起来简直无比的销魂。
陶梦阮参加宫九浔婚礼的时候,因为地方大,新娘子又不会在她身边走动,所以感觉并没有那么明显,只是从新娘子身上浓郁的香味当中猜到了一点。当时许多人鄙夷俞家落魄了,家中女儿连品味都少了些,让香味熏得粗俗了去,哪能想到那浓郁的香味不过是为了掩盖新娘子身上的体味。
陶梦阮没有专门研究过香料和狐臭的问题,但大致可以判断,俞家大姑娘的狐臭应该是比较严重的,在外面还好,到了卧房里面,若是到了冬天再烧个地暖关个窗户,可以想象那个可怕的味道,恐怕大多数男子都得退避三尺,宫九浔在那之后恐怕至少有三五天不愿意进女子的房间。
司连瑾听陶梦阮解释了一回,却有些疑问,道:“虽说有那个规矩,但也没有谁都守着,娘子怎么知道宫九浔会守着规矩?”
“夫君,你是不是被砍傻了,对于临安郡王一家来说,除了权势,最重要的是什么?”陶梦阮翻了个白眼,“皇上早就看临安郡王不顺眼了,若是临安郡王没有嫡子,不就有理由削爵了吗?当然,宫九浔可以重新娶一个,但他们等不去那么久。”
事实上确实像陶梦阮所说,宫九浔将妻子嫌弃的要死,尤其是身上的味道,但综合种种因素,宫九浔还是会忍辱负重的偶尔进一趟妻子的房间。但也就像陶梦阮所说,那气味熏得宫九浔恨不得顶着冷风吹,从正妻屋子里出来了,至少有那么三五天,宫九浔根本不想碰任何一个女子。这其中原委宫九浔还不能对宫渠细说,宫渠见到的就是宫九浔越来越不喜欢女子,就让陶梦阮这么糊弄过去了。
“若是,宫九浔吃了苦头之后去找别人洗眼睛呢?那不是越来越喜欢女子了吗?”
“世子,你知道有一种奇怪的心态吗?”陶梦阮斜眼看了他一回,“我表现出对蛊虫比他还了解,他就会下意识的觉得我比他知道的更多,所以我说了,他就会下意识将症状往宫九浔身上套,哪怕宫九浔真的更加花天酒地了,他也会觉得是宫九浔不行了,所以想要在女子身上找回感觉。”
“……”司连瑾不懂,不过一想,宫渠对蛊毒像是十分了解的样子,显然是亲自去过南蛮的地方,当然也十分清楚蛊毒的神秘之处,恐怕自己也知道他不过学了半吊子,会有各种脑补猜疑也能说得过去。
“好了,你是伤员,早点睡吧,我去看看青雀那边有什么收获。”陶梦阮听到外边的动静,将司连瑾打发回去睡觉,自己往外走。司连瑾想说他去处理,但想到陶梦阮才把他出去跟人打架这一篇翻过去了,跟陶梦阮对着干,又要惹她生气,只得老实回床上躺下。
青雀就等在院子里,陶梦阮也没有出门,隔着窗子,道:“抓住了没?”
青雀听到陶梦阮的声音微微诧异,不过想到世子爷伤成那样,大约被大奶奶打发歇着了,也没有隐瞒,道:“属下办事不力,让他跑了。”
陶梦阮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宫渠既然肖想着权势,自然会爱惜着小命,否则命都没有了,权势还有什么用。既然敢在司连瑾眼皮子底下待着,想必早就准备好了退路,哪怕宫渠意外中了噬心蛊,也能以最快的速度逃掉。既然早就清楚这个结果,陶梦阮也没什么不满,跳过这个问题,道:“世子原本安排的人呢?”
“世子原本只买了一房下人在那边看宅子,属下派人仔细查找过,那一房人已经被残杀,就藏在宅子里。”这个问题不用主子问,青雀也已经查找过了,人已经死了,那家人也没有其他的亲故,青雀只能吩咐人好好地葬了。
陶梦阮原本还有些怀疑司连瑾身边又出了叛徒,现在看来,倒像是司连瑾无意间闯入,结果被人抓住了。至于宫渠为什么会专门在司连瑾的地方弄了一个据点,大约,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其他的事情陶梦阮也没有多问,只说司连瑾歇下了,抓到的人好好看着,等明日再说,青雀自然都应了,直接退了出去。
陶梦阮回到房里,司连瑾还抱着被子等她,陶梦阮撇撇嘴,道:“宫渠跑了。”
“跑了就跑了,也没指望能抓到他。”司连瑾撇撇嘴,向陶梦阮道,“你说,这次是有人出卖了我,还是我自己倒霉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比较倒霉吧!”陶梦阮轻轻一笑,司连瑾今天跑出去的时候,不大可能早就有固定的目标,何况从现场来看,司连瑾像是愤怒的把人都赶走了,才会一个人出现在那里,“你说,你生气了不去借酒消愁,到处乱跑什么?要不是我不放心出去找你,你是不是想让我做寡妇来着!”
“……”司连瑾被陶梦阮捏着脸,也不敢喊疼,这睁着一双蓄着泪水的眼睛望着陶梦阮,他怎么敢说,他是堵着一口气,就是想让陶梦阮出去找他回来,而且是陶梦阮不去找,他就不会来。
陶梦阮以为自己对司连瑾的美色已经免疫了,然而,事实证明,司连瑾的这一张脸,她依然下不去狠手。心里想想,该不该的,反正都发生了,说出一朵花来也没有什么用,叹了口气道:“罢了,这次我也不好,以后,你要是不高兴,就跟我说,别一个人往外跑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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