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毫无头绪,却在青宴的吩咐下,一处泥地一处泥地的开始寻找足印。初雪并不大,泥地不易积雪,留下一点印迹也未可知。
猫儿惯会爬墙翻瓦,便是斑点儿胖成了球的样子,这个习性也是不会变的,走的路,一定会是墙边的树丛花堆。
终于,飞羽阁后面的一处小宫殿,墙边就是一片的小树林,墙角处果真有着梅花形的小脚印,墙上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抓痕,应该是斑点儿的爪子所划出的。
青宴绕着宫殿转了一圈,略有些陈旧的木门打开了来,出来一位小宫女,毕恭毕敬的向青宴请礼:“我家主子听见殿外动静颇大,叫女婢出来请公子进殿一叙,主子要奴婢传话:公子但有所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意思,青宴挑起一个笑意,不知何处摸出一把扇子,轻轻打着自己的手心,就跟着小宫女进了去。
这处宫殿,一目望去,草木倒是茂盛,伺候的人倒是寥寥无几,不过主殿和偏殿两处,偏殿门是从外锁着的,可见此处就小宫女口中的主子一人居住。
他极力想着这处宫殿的名字,住在这的是赵煦哪号的妾室,很可惜,毫无头绪。更是好玩了。
进了去,主殿摆设皆是陈旧的紧,黄花梨木上的红漆都脱落了大半,主人倒是悠闲自得的自顾泡着茶水。
青宴坐下的时候,纪婕妤将茶水斟如杯中,放置青宴面前,道:“公子常常,茶叶虽不好,但妾身这手茶艺也算是跟着官家学的。”
饮了一口,最普通不过的龙井,但胜在时候水温上恰到好处,茶味清远,青宴也就放下了,直接开门见山问:“斑点儿可是你动的手?”
纪婕妤在一旁的瓷盆了,清洗着茶具,不声不响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好似没有听到青宴的问话。
“娘娘说知无不言,宴才进殿与娘娘一叙,若是娘娘还装着这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宴可就要叫人动手搜了!”青宴将茶杯又端起,吹了吹,饮尽。
“妾沉闷惯了。”纪婕妤扯出一点笑容,但十分不自然,她已经忘记笑该如何笑了,“公子要找的那畜生的尸体,就在刚刚你发现墙角处有抓痕的那处,还是别挖出来了。”
“西域的猫儿不喜吃椒房殿的那些精致膳食,独爱一种风干的小鱼干,妾每晚等宵禁时用小鱼干引肚饿的斑点儿溜到这处,然后在猫毛出撒些阿芙蓉,这样便是圣人身边有沛香女官那样精通医理的女子在,也不会发现猫儿身上的陷阱。”说着,纪婕妤在掉漆的桌板的小隔处拿出一个小瓷瓶。
青宴拿起递给一边的随同来的太医,见对方闻了闻就点头了,盯着平静无波的纪婕妤,这人从头到尾都不慌乱,心性恐怕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他叹了句,不知是夸还是讽:
“谋害圣人是死罪,你倒是敢下手。”
“有什么不敢的,昔年妾为家人子进宫,原以为等着自己的是锦衣玉食,却没有想到,后宫是女子的坟地。家人子的住处,有好几位白发嬷嬷,一生都未得见圣颜,那时我做了决定,只当宫女。好容易被分到了长乐宫去,却被先太后一句话,调去了官家身边伺候。”
“这样一来,便是出宫的恩典也求不来了,因为我成了当时太子体验男女之事的工具。也不过就那一回而已,在太后身边的嬷嬷的监督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之后了。却成了皇上的女人,困在这样的地方,无宠无子,自生自灭。”
青宴安静的听完纪婕妤的叙述,默然开口:“我注意到你说这些的时候,你的心绪并没有波动,这说明你认命了,一个认命的人,我不信她会不计后果的去算计其余女子。”
擦干最后一个杯子,摩挲着杯上裂痕,纪婕妤道:“公子为刑律大夫,却是没有看人的本事。”
“你觉得,还有什么恶毒的事,是后宫女子做不出的呢?无聊与孤寂,足以逼疯任何一个人。”
说完这句的时候,纪婕妤嘴角有血流出,和她人一样,不声不响的就流了出来,滴落在藏蓝色衣领。闷声就倒在了地上,那个领着青宴进门的小宫女,看见倒下的纪婕妤,无声无息的想褪出去,叫青宴的人给拦了住,挣脱不得。
青宴盯着纪婕妤最后也要摆放整齐的一套茶具,裂痕整齐,是难得一见的冰裂纹,这应该是这处偏远小殿最值钱的东西。
最后的烹茶,你在等谁?
良久,青宴还老僧定定的还坐着,旁边就是白布盖着的尸体,前面跪着的小宫女,宫衫透着血迹,十指皆是被夹断,严刑酷打之下,竟还未致一言,也是嘴硬的很。
萧清瑜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和徐承徽一道说话,徐承徽同良妃一道住,也算是绝佳的眼线,但是每每所言,都不是想要的答案。
干净的没有疑点的王良妃越发叫萧清瑜怀疑,她没有护好攸宁的罪责不会轻,不说那些和赵煦约定的条件,只怕萧家还得被磋磨,此时对于萧清瑜来说,找出凶手比什么都重要。
“会不会是借刀杀人?”徐承徽不过无心一说,纪婕妤被查自裁的消息就传到了曲台。
就像链接很好的串珠突然掉了一颗,萧清瑜有了头绪,急忙更衣就往那边去。
她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被拷问的不成人形的小宫女和看戏一般的青宴,冷着脸去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纪婕妤,就让拷问的人住了手。青宴不过抬了下眼皮,示意下面的人交给萧清瑜便是。
这位宸妃娘娘,可是一直都是深藏不露的典范。
萧清瑜捏起小宫女满是血污的下巴,迫使小宫女只是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本宫知道你在想,左右不过是一死,好歹保全了家里人是不是?不过你恐怕是失算了,本宫刚刚得到消息,你家被马贼洗劫,全家无人存活,你说,是不是你背后的主子急着杀人灭口呢?”
“奴婢是不会说的,娘娘。”小宫女还是嘴硬。
“看来你是不信本宫了,可惜啊可惜,十八条人命,就那么见了阎罗,却还在为杀夫仇人效命。”萧清瑜说的有理有据极了,她明显看见了小宫女眼里的颤动,继续诈:“单是你家人也就算了,可怜那些无辜的村名也被牵扯进去......”
“是将军,”小宫女最后的理智被愤恨摧毁,“将军控制了我一家,要我为良妃办事,婕妤说的都是真的,但却是为良妃顶罪,婕妤与我一般,家中人命都捏在了将军手里。”
八六|终章
说出了全部的宫女被押下去后,青宴走到萧清瑜的身边,轻轻鼓了掌:“娘娘这手本事,宴该多学着才是。”
“本宫也不过是看着那人被你们拷问的迷迷糊糊,凭着经验诈上几句而已。她不过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能扛着你们的拷问,她心智不够好本宫才有机可乘而已。”萧清瑜没有多理青宴,直接就带人往兰林殿去。
青宴那边,前朝王将军的事可还等着。
王良妃看见萧清瑜气势汹汹的带着人上门,想到了些什么,不过依旧笑的开心,等到奄奄一息的小宫女被丢上来的时候,王良妃完美的笑容皲裂了,但还是镇定的道:
“姐姐,来殿中做客,做妹妹的好茶好水招待着。姐姐却让这不知所谓的宫女空口白牙的对着妹妹一通污蔑,妹妹不服!”圆圆的杏眼一睁,倒像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再说了,自从圣人病好后,姐姐叫徐承徽一直盯着妹妹的行踪,妹妹可不敢有一丝行差踏错处!”
“愚不可及。”萧清瑜很少有开口训斥他人的时候,但对着王嫒,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以为你躲在一边,全叫你那为远在天边的好哥哥替你办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你以为单单就你哥哥那点军功,会让官家原谅他不好好驻守西北,反而将手伸到后宫,谋害皇嗣的罪责吗?”
“你以为挟制住纪婕妤,就可以使她替下一切罪责?你以为官家、刑律大夫和本宫都和你一样愚昧无知不曾?枉你一直自诩比你姐姐淑妃要强,在本宫看来,你连其一根毛发也不及,她的手段还算的上光明正大,而你却是一身阴狠。”
王嫒脸上最后的笑意彻底裂开,犹自嘴硬:“姐姐说的,妹妹一句也没有听懂。”
“既然不懂,本宫也是无所谓,这罪孽自有官家圣裁。”萧清瑜不想再搭理装模做样的王嫒,叫人直接绑兰林殿所有伺候良妃的人到慎刑司,拿出凤印,令人闭殿,无官家口喻,王嫒不得踏出殿门一步。
做完一切,回了曲台换了身衣服,又往椒房殿去了。不知为何,攸宁状态不好的时候,谁也不愿意亲近,却独独只亲近萧清瑜,也得萧清瑜哄着,才可以安静下去。
今日攸宁很安静,软软的倚靠在榻上,若是忽略了那一直扶在腹部的手,和往常的慵懒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握住攸宁的手,软声问:“小宝宝听话吗?”听到熟悉声音的攸宁,点头应着,表示很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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