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在跟颜圭泽表态,但是在场的男人心里都清楚,这话其实是说给那坐在上位不置一词的男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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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非离不动神色玩着郁染染将人带给他的青铜短匕,漫不惊心的眸有些飘忽,看来那小东西的确气得有些炸毛了。
能够把冷清的她惹成这幅模样,估计不是昨日的那些女人可以办到的,她的性格还不至于会为了几个女人而逼迫青阳不敢不给她传信。
她其实真正想要教训的人,是他吧?
想起昨日,高贵威严的眸沾染上笑意,靠着红木椅:“她还说了什么?”
“郁小郡主说,她身体不舒服,要先睡一觉,但是睡醒……要,要看见王上您的身影。”
好大的胆子!
在场的人心里都浮现这一句,包括颜圭泽,有些错愕,他的指尖微颤,染儿她,不该是如此的性格。
“恩。”妖非离点头,沉默了片刻。
他站起身来:“剩下的事你们解决,本王先回宫。”
☆、第060章 :止痛药
他站起身来:“剩下的事你们解决,本王先回宫。”
这么快?
岑鸠炎起身想要说话,却被颜圭泽压住了手腕:“坐下。”
“我……”
“想死的你就出去。”
岑鸠炎沉默了片刻,看着那清俊的身影越走越远,才叹气的坐下,有些生闷气的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
“不过是一个女人,圭泽你连兄弟情义都不管了?”
“不过是一个妹妹,你又何尝不是差点连君臣之礼都忘了?”
颜圭泽的话让岑鸠炎脸色大变。
呵,颜圭泽笑着起身,碎发落在迷人桃花眼边上,他靠近岑鸠炎,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就算以前大皇子没有任何的危险性,但是,他现在是君王,不再是能和我们称兄道弟的存在,言尽于此,看清自己的身份,知道你爱护鸠薇,但是不要冲动。”
岑鸠炎眸子划过黯淡,妖孽般的眸划过丝丝诡谲之气,直视着颜圭泽善意的眼,点头:“只要他不动鸠薇。”
颜圭泽勾唇:“只要你的鸠薇不招惹染儿,他没有功夫动你的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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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青阳不敢多嘴,坐在马车里,但是低垂着的脸却是沾染着忌讳莫深的神色。
他没有想到,王上为了郁郡主,真的可以责罚卿年。
妖非离按着手中的卷轴,神色微变:“止痛药。”
“王。”青阳立刻献药。
妖非离拿着复古棕色的瓶子,倒出几颗莹白色药丸大小的颗粒,面无表情的吃下:“昨日的事,查出是谁做的了?”
“是斐家大小姐。”
斐凝香?妖非离面前一闪而过单纯无害的斐凝香的面容,指尖摩擦着药瓶,眼神有些冷:“继续查。”
继续查麽?青阳有些意外:“王,这事是魔影卫查出来的,照理说应该万无一失,只是,就算不是斐小姐,哪怕是白家,岑家,都不适合在这个节骨眼上处置。”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跟了王上十多年,知道王能够上位全然是结局布势,力小而势大。
虽然别人看来王上狠心的覆灭了几个皇子的势力,也禁锢了五皇子凌萧,但是这一切不过是借助了世家大族的势力,军权也是几位将军提供的,王真正能够一手控制的魔影,不过区区二十万。
这个时候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五皇子的前未婚妻得罪一票功臣,会寒了他们的心。
也会……动摇王上的皇位。
所以为了郁小郡主开罪魔域贵女,不合适!十分的不合适。
“不是斐凝香,继续查。”狭长而又凌厉的羽睫颤了几下,妖非离给了绝对的命令。
青阳张了张口,看着妖非离笃定的眸光,什么话都说不出。
☆、第061章 :她是哪一种
青阳张了张口,看着妖非离笃定的眸光,什么话都说不出。
“只要她不离开,不用限制她的自由。”冷然的声音压到极致,入耳森寒。
“是,谨遵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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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染染在睡觉,深程度的睡眠,很久没有那么舒服的感觉。
但是睡梦里却感觉到一片灼热贴着她的后背,不舒服的皱眉,想要动弹,却感觉到手又千斤重。
想要醒来,但是却很困很困,于是转了一个身,连眼皮子都没有睁开,又继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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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非离看着咕噜咕噜的转了一个圈,反而一头撞进自己怀里的小女人,伸手扣住了她的腰。
扫了一眼冒着沉香的烟炉,能够毒晕一头大象的无毒无气的药,如果她还是醒了,他这顶级药剂师之名,要换人了吧?
连衣服都没有换,连澡都没有洗,连醒着的她都,不敢看。
挑起她的衣襟,指尖顿了顿,妖非离还是决定把她扒个精光。
反正她没有知觉的,恩,反正她注定是他的女人。
男女之防算什么,华夏的习俗太过保守沉闷,这里的也是,爱就是要得到与占有,不行动她那坚硬的心防他一辈子也打不开。
“不要。”
细微的喃喃声落在妖非离的耳里,他解她衣服的动作慢了几个拍子。
附身低头,他想要听清她低声喃喃些什么,多梦的原因很多,有心肾不交,心血不足,心脾两虚,血虚,气虚,肝郁气滞,心肝火旺,血瘀,忧思伤脾……她是哪一种。
“不要,不要,不要逼我……”
烛火下,男人衣衫半解,长发随意的系在身后,手上的动作骤停。
比起寻欢,他更感兴趣,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平时都在想些什么,梦些什么。
“克拉丽莎.戴纳……不,母亲……我不要,我不要嫁……不要嫁给格拉迪斯.诺伊斯。”
睡梦中的郁染染梦到了黑暗的过去,情绪很不稳定,那癫狂的模样,让妖非离眸中泛冷。
这两个名字很熟悉。
仿若隔世一般的久远,却逃不出他精密如仪器般的大脑。
克拉丽莎.戴纳,豪门续弦,听说是戴纳家族带着拖油瓶嫁入的青年艺术家,而她的女儿……听说很小就被许配给了诺伊斯家族的掌权人。
已经年近八十岁的格拉迪斯.诺伊斯。
指尖划过郁染染精致的如同画中人一般的柔腻艳容,妖非离此刻有些想杀人。
“听说诺伊斯新婚之日惨死在新房,年轻的新娘被折磨的很惨,那时候你才十五岁,恩?哪里来的胆子?把所有人的送进地域?”
诺伊斯家族震惊上流社会的血腥死亡事件,他记得清楚,却没有想过会和她有关系。
因为那一日,他还是宾客。
☆、第062章 :拿什么来换?
她一夜好眠,他却一夜未眠。
燃烧在指尖的烟,换了一根又一根,亮了又灭,留下一地的烟蒂。
天刚亮,他便派人清扫了,毫无声息,怕她醒来会咳嗽,如果没有记错,她讨厌烟味,更讨厌酒。
呵,没福气的女人。
烟酒乃是人间最逍魂的两物,她却不懂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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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拉——门窗飘动,清晨的风很凉,凉的让人鸡皮疙瘩顿起。
被昏黄的烛光恍醒,郁染染感到困倦转身还想继续睡,却惊觉自己的房间有其他人。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谨慎的打探四周的环境,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因为无论在哪里,都不能给她安全感。
侵入性的呼吸声在不远处响起,很浅,很沉,很动听。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哗啦——
床斜对着的书房,花窗半开,夜色迷蒙,妖非离手指夹着一页浅薄的纸张,慵懒的翻过,看的十分专注,那完美无瑕的侧脸美到让她屏息。
她坐起身来,靠在床栏,拖着香腮,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她觉得妖非离肯定是和爱因斯坦一类的人,因为爱因斯坦睡两个小时,据她所知这个男人一天最多只睡三四个小时。
所以他昨天晚上也是守在她的房间里单纯处理事务没有入睡?
也是,他那么忌惮她哪里敢跟她一起入眠。
又不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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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没有动静,她开始托腮冥思,到底是怎么样的男人啊,那么复杂那么难懂?
前世她一枪毙了他企图烧了他的尸体,却鬼迷心窍般的陪着他在烈火里待了很久,久到差点把自己也给弄死了,才被属下给强制拉出去。
最可怕的是他的尸首一点事情都没有,她却轻度烧伤还住院观察了许久……
现在想来,简直是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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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够了?”妖非离端坐在案前处理公务,一个昼夜过去,他陪了她两个时辰,不,或许说是抱更为贴切。
从她暖被中离开,再看这些繁复的文字,竟然……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卷轴呈现着开封的状态,狼毫笔甚至没有沾染墨汁。
他在出神,她亦然。
“恩?”凤眸暗含雾气,清丽秀美的瓜子脸抬起,没有剑走偏锋的妖丽,有的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韵。
对了,他喉结翻滚,这一世的她和上一世长得一样,除了岁月感,其他的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