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央心里紧了一下,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想挣扎着坐起来。
“你别动,朕过来。”赵元一看她胳膊撑着要坐起来,马上心疼起来,急走了几步将她一把揽住:“你怎么这么任性,伤口刚好一点。”
言语之中已带了些责备。
允央软软地靠着他:“臣妾只是担心外面出什么事情,要皇上劳神。”
“朕这一年365天,哪天不劳神?放心吧,没有什么事。”赵元安慰道。
这样的一言两语如何能打消允央心中的不安?她粉唇翕动:“皇上,可是程可信那里出了事?”
允央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虽然皇上将程可信果断的囚禁起来,可是程可信毕竟是与皇上有多年交情的人,这次若不是他铤而走险做出刺杀允央的事,赵元肯定也不会让他成为阶下之囚。
可是抓了这样的人,赵元心里毕竟不好受,这几天以来,赵元虽然尽量在允央面前不露声色,可是允央还是敏感地发觉了他情绪低落了不少。
今天回来之后皇上脸色又不好看,除了程可信那里出了事情,再不会有其他的原因了。
赵元本也不想瞒允央这些事,以于是就接过话道:“此事也是意想不到。侍卫报告昨夜有人迷晕了侍卫偷偷溜到程可信的囚车旁,似是做了什么手脚,程可信一觉醒来之后就开始胡言乱语,举止古怪,看样子已经疯了。”
允央簇了下眉头:“这就是怕程可信嘴不严,会把背后的那个人给供出来。”
“虽然程可信回京之后会被立刻问斩,可是他毕竟为大齐立过汗马功劳,在人间的最后几天竟然要在疯癫中度过,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赵元轻轻揉捏着允央的手指,有些无奈地说。
“程可信虽然可恶,但他一直在朝中居于要职,平时威风凛凛惯了,现在却忽然成为了阶下囚,他心里一定异常难受。得了失心疯虽然不好,但是若能因此而感受不到这种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许对程可信也是不错的安排。”允央语气愈发从容。
赵元挑唇一笑:“你真是生就一副善解人意的心肠。可是朕却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皇上的意思是这件事情的后面还有隐情?”允央明知故问。他们两个心知肚明背后的那个人多半就是当今皇后。
赵元不置可否的睬了允央一眼:“罢了,是朕多事了。你本在养病中,朕会给你说了许多,害得你又消耗了精力,这对伤口愈合不好。”
允央知道赵元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皇后,毕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再加上皇后娘家的强大势力,若是处理不好,会给大齐带来不小的震荡。
于是,允央扬起头对赵元甜甜地一笑:“臣妾遵旨,不敢再婆妈一句了。”
赵元欣慰地低下头,蹭了蹭她的鼻尖:“这样才乖嘛。”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车外传来侍卫队长急切地声音:“禀告皇上,程可信那里又出事了。”
赵元刚刚放松下来神经又紧绷起来:“朕马上过来。”
说完,他把允央轻轻放回到了床上,耐心地哄着:“朕出去一会,你好好睡一觉。”
允央点点头,眼底多了几分潋滟的情愫:“是。”
赵元有些不舍地在她头顶盖下一个吻,接着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赶到程可信所在的囚车时,赵元看到侍卫们正把程可信往外抬,动作显得非常粗鲁。
莫名地,赵元的心沉了沉——程可信可能已经不在了。
果然,侍卫前来禀报道:“回皇上,程可信被关进囚车里后,狂燥异常,大吼大叫不说,还拼命把自己的头往囚车上撞。我们阻止了几回,却差一点被他咬伤,最后他就倒在地上不动了,想是撞囚车撞得大多,脑袋已经被撞开了花。”
赵元觉得胸口憋闷异常,他抬手指了指前方:“朕要过去。”
侍卫队长立即上前阻拦道:“皇上,恕臣多言,程可信已经疯癫,衣服头发都杂乱不堪,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味,而且他的死状非常可怖。只怕污了皇上的眼睛。”
赵元听到这些话,心里愈发难受,毕竟两人曾一起走过年少时光,本想着一起打天下,一起坐天下,却没想到程可信却在这荒郊野外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性命。
难过之余,赵元摆了下手道:“不必多言。”说完便一马当先的往前走去。
侍卫们不敢怠慢,忙手扶配刀跟在赵元的身后。
虽然有心里准备,可是赵元一见到程可信的尸体时,还是感觉到胸口被扯着痛了一下。
程可信静静躺在一块草席上。整个头部都是血肉模糊,也不知他之前往囚车上撞了多少回。
“太医,来了没有?”赵元大声说。
“回皇上,臣已来了。”太医忙从混乱的人群里钻了出来。
“快去好好检查一下尸首。”赵元有些着急地说:“程可信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早上虽然做出了一些疯癫的动作,可是并没有这么严重。朕只离开了一会,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其中肯定有猫腻。”
太医将程可信的尸体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后,才行色匆匆地赶过来:“禀告皇上,程可信的尸体确实有些蹊跷。”
☆、1116.第1116章 夺命的笑鬼
赵元黯淡地眼神忽然变得冷冽起来:“讲!”
太医打开了刚才做好记录的册子,一板一眼地说:“回皇上,经过臣的检查,程可信身上的伤三十七处,其中大部分都集中在头部。其余分部在四肢。头部的伤有三十一处,全部为撞伤,有些伤是重叠的,就是这个地方撞过一次,接着又撞了第二次,第三次,许多地方伤口深可见骨。
赵元听着,有些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太医并没有发觉皇上的这个细微动作,还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四肢上分部着六处伤,多是抓伤,伤口并不深,与头部的伤口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臣以为,是程可信身上的冻疮瘙痒,他自己抓挠所致。”
“致命伤出现在头部的额头上方,由于撞击过猛直接撞碎了颅骨,碎骨进入大脑造成大出血死亡。”
赵元缓缓睁开了眼睛,声音阴郁又低哑:“疯癫之人本就有异于常人之举,程可信的死哪里蹊跷了?”
“疯癫之人是常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自残的情况也常有发生,但是多是全身各处都有伤,并不会只是大量集中在头部。况且,疯癫之人虽然语无伦次,举止古怪,但都是知道痛的,并不会失去疼痛的感觉。可是从程可信的伤口来看,他伤口被撞开一次后,又被接着被撞了两三次,疼痛感会加倍,这样巨大的疼痛感之下,他应该昏厥,可是他没有。”
赵元与周围的一众侍卫都被太医的推论给惊呆了。侍卫队长沉不住气,脱口而出:“难道他已不知道疼了?”
太医点了下头,可是神情却显得更加严肃起来:“其实这并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不停地撞头?”
众人听得背后都有些发毛,只有赵元显得若有所思。
“一般人撞击的时候会有种巨大的冲击感,这种冲击感会暂时地掩盖其他一些刺激的感觉,比如瘙痒。”太医十分认真细致地分析着:“可是瘙痒一般会发生在皮肤上,而程可信在不断地撞击着头部,可见他瘙痒的地方是脑袋上无法抓挠的地方,比如,脑仁里。正因为这样,他为了压制大脑里难耐的瘙痒就选择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囚车,直至头颅破裂而死。”
“这些都不是一个普通的疯癫之人应有的举动,所以臣以为,程可信可能患有其他疾病或者被人下了毒。”太医郑重其事地说出了结论。
众人皆显得愕然。
“朕也曾这样怀疑过。太医做了这么细致的检查,朕就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南疆曾出现过一种毒蛊叫“笑鬼”,据说被下了毒蛊的人都会感到身体的某一个部分极为瘙痒。而且中了这种毒蛊人痛感会消失,只会不停地被这个部分的瘙痒折磨。结果就是中毒蛊之人直到把瘙痒的部分挠得全部剩下白骨时,这种要命的感觉才能消失。”
“看来程可信就是中了这种毒蛊,而且下毒药之人给他用了最大的药量,让他直接赔上了性命。”
侍卫队长虽然对于程可信昨天舔自己的举动耿耿于怀,可是听了皇上的话,心里也着实觉得不得劲,毕竟曾是当朝一品,威风凛凛,最后竟然被人害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是令人扼腕。
“是谁这样狠毒?”侍卫队长愤愤地说:“他本就犯了死罪,回到京城难逃一死,何必这样多此一举?”
赵元瞥了侍卫队长一眼:“歹人做事还要什么合理的理由吗?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可今天程可信的下场你们都是看见了,这些躲在阴暗角落的歹人有多残忍你们心里都要有数。他们能给程可信投下毒蛊就有可能给车队里的任何人投,你们一定要加强防范。朕希望在回到京城之前,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侍卫队长听罢马上跪下道:“臣定要尽心竭力保护好皇上与孙美人的安全。臣会加强对车队的安全检查,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赵元看了一眼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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