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候见链锤力量太大,不受控制,急急往后一躲,虽然把面门给躲过了,胸口还是没逃开,被结结实实打了一锤。
纵然有护心镜保命,但燕国候还是觉得胸口剧痛,一口鲜血“哇”地喷了出来。
见到大齐军队如此狡诈,他知道此时不宜恋战,而是要快速冲出包围,否则必死无疑。心里这么想,手上使的力也就更重些,虽然已受伤,燕国候还是用链锤生生砸出了一条路,带着为数不多的燕国士兵逃了出去。
沈照在旁看得真切,心里暗暗佩服:“真乃神人,如此重伤还能应战,了不起啊。”他看看左右道:“快马去追,不能让他跑了!”
伏在马背上,听着急促的马蹄奔跑声,燕国候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刚才链锤的一击,大概已将胸骨震裂,此刻他每呼吸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随着战马的颠簸,五脏六腑都像搅在了一起,他喉头一阵发甜,又吐了一口血。
恍惚中,听到身边有人喊:“鲁国大营到了。”燕国候听了精神一振,如同置身幽潭即将沉没之时,眼前出现了一块浮木。他没法大声说话,但还是急着对副将说:“快,快去拿令符叫门!”
接下来,无论燕国将领如何嘶喊,鲁国大营都双门紧闭,营墙内外没有一个人一匹马,仿佛是一座无人的大营。
这时,沈照已率大齐军队追到了这里,他带着士兵,慢慢靠近,等燕国残部发现异样时,已被大齐军队拉弓搭箭的神射手围在了中间。
沈照慢慢策马出了列,对着燕国候一拱手:“燕国候若投降,大齐军队马上替你医伤,保你性命无忧。”
燕国候望着密密麻麻对着自己的冰凉箭头,忽然出奇地冷静,连胸口的伤似乎都不怎么疼了。
他盯着沈照的脸,心里想:“这员大齐将领一路追到这里,面对鲁国大营视若无物,毫不堤防,好像早就知道里面不会有人出来……”
接着他凄然一笑:“为什么自己一出柏乡不久,就能遇到大齐军队阻击,为什么大齐军队提早准备好不同的盾牌对付我的链锤,为什么肃川率兵诱敌却迟迟没有消息传回……看来,一切都设计好了,只等我们父子入套……”
见他一直没有回答,沈照又说:“燕国候此时若想逃走,已无可能。这几千弓箭手瞬时便可将你们射成筛子,你又何必以一己的执念,枉送了这些人性命?”
燕国候听了这话,叹口气道:“将军所言极是。我带来的这些人原是燕国的贤良百姓,家中皆有亲眷子女,若非我的执念,他们还都在田园尽享天伦。”
“现在我命他们放下武器,随你们走,望将军遵守诺言,让他们卸甲归田。”
沈照听了,对他一抱拳:“既已归降,大齐军队并无理由亏待他们。”
燕国候一挥手命将领与士兵皆放下武器,跟着大齐军队走。
燕国的众将士听了这命令,颇为心酸。有的起初不肯,但抬头看看齐国弓箭手冷若寒冰的眼神和锋利无比的箭头,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听令放下了武器,慢慢走进了大齐军队队列。
看着士兵们都消失在齐国大军之中,燕国候在马上慢慢地挺直了身体,他用尽全力从腕上甩出链锤,在手中舞了起来。
但是由于胸口的剧痛一阵厉害过一阵,他的嘴角滴滴答答流出了深红的血,链锤挥舞的速度远不如从前……
沈照看着他,皱着眉头道:“你这又何必呢?”因为知道他身负重伤,而且以他目前甩链锤的速度来看,根本抛不起来,所以沈照站在原地,动也没动,连武器都没举起来。
终于,燕国候觉得时机可以了,他要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给予大齐军队一击,他把链锤挥过头顶,马上就要掷出来……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从鲁国大营射出,直对着燕国候的后脑而来。因为毫无防备,再加上箭头锋利,刺穿了头盔,燕国候被这一箭穿颅而过,辄下马来,爬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链锤终没有掷出去,只是滚落在身旁的泥土里,一切归于了沉寂。
沈照在马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时,刚才被燕国将士千锤百砸的鲁国营门终于开了,从里面奔出来一队骑兵,为首的一员大将策马路过燕国候尸首时,手起刀落,砍下了他的头。
鲁国大将提着燕子国候的首级,拿到了沈照面前,拱手道:“沈将军,燕国国君可是我们鲁国射死的,从此燕国再无抵抗大齐军队之人,这可是大功一件呐!”
沈照并没有接他手中的人头,而是看了副将一眼,副将会意,上前接过了燕国候的首级。沈照也对鲁国大将一拱手道:“将军放心,我定会向皇帝言明此事。”
鲁国大将似是很满意,面带笑意道:“如今三国同盟已瓦解,我国随时迎候孝雅皇帝前来,举国皆为齐国开放边境。”
“鲁国本就与大齐关系密切,若不是被益国和燕国的谎言欺骗,鲁国是断断不敢与大齐作对,如今好了,燕国候已死,谎言已破,鲁国自然还是大齐忠诚的属国。”
“鲁国候已把全国所有富商家的黄金征缴了上来,存于国库,将全部献给孝雅皇帝……”
沈照看着他,口气中没有一丝波澜:“我等只是刀林剑雨中往来的武夫,不通治国经纬,此等大事皆由皇帝定夺。鲁国既然立了大功一件,待我禀告皇帝,定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
听了这个准信,鲁国大将也颇为满意。他与沈照抱拳告辞,打马回了鲁国大营。
见他走没影了,沈照对副将一招手,副将靠了过来。沈照吩咐道:“备一个马车,把燕国候的尸身与首级摆放好,拉回营中妥善安置。”
副将得令前去准备了,沈照也打马准备率兵得胜回营。转身之间,他看了一眼地上血泊之中的无头尸身,“唉。”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太轻,除了他自己再没有人听见。
☆、267.第267章 燕改朝换代
清晨,大齐军营,有淡淡薄雾未散。
帅帐中人来人往,赵元坐在正座之上,眼睛布满血丝。看来,虽然没有带兵出战,他也是一夜未睡。
沈照与左清尘详细回禀了昨夜的战况。赵元认真听完了,神情也颇为寥落。他将扶越叫到跟前说:“看来归海家果然如你所言颇有上古遗风,满门刚烈。”
“燕国候之所以反我大齐,也是中有奸人的离间之计。”说到这里,他目的地了一眼身旁的扶越说:“如今,归海一家除了霓川下落不明外,皆已离世,燕国国内定已大乱。”
“你带兵进驻柏乡之后,一来寻找霓川,归海家唯一的血脉,二来定要妥善对待燕国王室宗族,令他们安心。”
扶越躬身抱拳说:“请父亲放心。”
这时崔琦从帐外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异样地回禀:“皇上,有细作传回消息,霓川郡主有消息了。拂伊王后死前查觉到柏乡城中有变,便派一名信任的宗族子弟名叫归海莫的侍卫,护送郡主去了柏乡城外的古寺当中。”
赵元听了,眼中的神情微微一舒:“这么说,霓川平安了。”
没想到,崔琦摇了摇头:“另人意外的是,这个归海莫听说燕国候与肃川郡王阵亡后,竟然露出了狼子野心,想要强娶霓川郡主。”
此时扶越的双拳已握得咯咯作响。
崔琦察觉到扶越表情的变化,略略一顿,接着说:“霓川郡主宁死不从,这个归海莫就将郡主囚在古寺当中,自己返回柏乡凭借与燕国候相近的血缘竟然自封为新一代燕国候。”
赵元听到这里,也是气得咬牙切齿:“如此贼子,肯定早就处心积虑,若没有里应外合,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立为王。”
“此人的卑鄙还不止于此。”崔琦说:“他登上王位后,昭告全国,说霓川郡主乃是天降灾星,归海一族的厄运皆由她起,要将她施以火刑以祭上天。”
“什么?!”扶越在旁已是怒目圆睁,脱口而出一声惊呼。
“不过这个决定却遭到了全体官员的反对。于是,他只好改口说将霓川郡主囚禁在古寺的暗室之中,终身不得见到光亮。接着又派使臣来我大齐营中请降,现在归海莫的使臣已到营门口。”
赵元一拍面前的书案:“如此歹毒无耻之人的请降,岂能是真心实意,只怕是引诱我军入瓮的。朕若允他归降,岂不是与他同流合污?”
“来人,将这个使臣拉到燕国候灵堂之前砍了祭旗,命孙照与左清尘带兵五万,全力进攻燕国,五日必须拿下柏乡!”
崔琦听罢马上退下传令去了。
大帐中只剩下赵元父子二人,赵元看了一眼扶越说:“朕给你一千精锐士兵,你们轻装混入燕国去解救霓川吧。”
扶越本已心急如焚,得了父亲的命令更是一刻也不想耽误,深施一礼后便大步出了帅帐清点士兵去了。
他刚出帐,赵元还没歇口气,孙奋又走了进来。见了赵元低头就跪:“为臣有愧,未能及时攻下韩国,还请皇上惩罚!”
赵元看着他,眼中有一丝难以置信:“韩国候刚死不久,全国正在服丧,再加上事发突然韩国候还未立储,朝中还没有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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