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一头闯了进来,懵头懵脑的拍了拍脑袋,“哎呦,走错门了,小爷见谅!”
李墨林“啪”一声收起,转脸去看窗外穿梭的人群,此情此景,实在让他很难与自己那相伴十几年的奴才相认。自掉身价不说,只怕还要招人侧目鄙夷。
小顺子躬身退了出去,边走边仔细打量门牌,待整个二楼晃悠完,眼睛一亮,“可是找到了。”
“少爷,小顺子终于找到你了!”欣喜的欢叫声传来。
“咦?”小顺子还来不及发问,一只白色骨瓷的茶碗长了翅膀般的照着面门飞过来。
“嘿嘿!”瞎了奴才的狗眼,既然没认出少爷来。小顺子自失的陪着笑脸,谄媚的靠到近前,上下左右的打量仿佛换了个人的少爷。
“去,到下面看看陈家未来的少夫人到了没有,直接迎进来,省得那些子滑头赖脸的小二们往前靠。”李墨林方才的潇洒俊逸一扫而光,满脸醋意加嫌弃的吩咐道。
“是,奴才现在就下去给少夫人带路。”小顺子忙不迭的又要出去。
“哎呦,这是哪个冒失鬼,碰坏了我的东西,你赔得起吗?”青莺气急败坏的搂着东西往一旁闪,怀里的大包袱像什么宝贝似的护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的铜铃一般,小嘴巴吧啦吧啦的数落着,包子脸气的更加鼓起来。
李墨林顾不得看二人拌嘴,一双眼睛直往青莺身后望去。只见惜恩着一袭紫色及膝衣裙,白色绸缎的灯笼裤下面绑腿蹬着双鹿皮小靴,长发及腰,瀑布般的倾泻而下,发鬓上丝带微微飞起,眼眸半酣,鼻尖莹润,樱唇略略带些子怒意。
“什么地方就容得你这般大呼小叫,还不赶紧收敛着些!”
青莺气不顺的退到一旁,小顺子知忙趣的陪着笑便去接那大包袱。
“白姑娘请这边坐。”李墨林极为儒雅的站起身来,一改昔日半吊子浪荡户模样,微身一礼。
惜恩细瞧着李墨林这身打扮,暗道,“果然男要俏,一身皂,就这打扮,再配上他满腹才华,自来就有的一副不羁气质,只怕能迷得满京城姑娘小姐们害起相思病来。”
李墨林揣度着惜恩神情变化,心里好不得意,“果然倾倒在少爷我的绝世风华之下,白惜恩啊白惜恩,你还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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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神叨叨相士,烦躁躁小姐
一时酒菜上齐,一桌子八个菜,竟是望月楼最出名的八宝席面,翡翠鸭子,冰糖肘子,妙炒莲藕等,个个皆是色香味俱全,满桌子的琳琅满目。
“两日后即将举行大比,我特略备薄酒两杯预祝你金榜题名,一举夺魁!”惜恩举起酒杯,“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李墨林心里暗自嘀咕,“要不要这么正经,就不能聊点其他的?”手上依然举着酒杯,“一定考取做个京官留在这里。”
“咳,咳.....。”惜恩扭过头去强压着喘成一气,水呛得嗓子疼,憋气儿弄得满面通红。
“一朝金榜题名,为官为相都是为大泽朝为黎民百姓造福积德,无论在哪里都是好的。”惜恩周正了颜色,侃侃道。
“在京城谋个闲差便好,一来可以向家中父母交代,二来闲来无事与姑娘小酌几杯,实在人生一大美事。”李墨林憧憬着自己的这个梦想不日便能实现,内心真是掩饰不住的欢喜,摇着扇子得意道。
“若想一举得中,还需老夫帮忙,两位施主,可容小老儿坐下替二位算上一卦?”
惜恩不意突然进来一人,细瞧去骨瘦如材,尖嘴猴腮,眉毛粗的如若重笔描绘,只两只三角吊梢眼还露着精光,一绺长须飘在胸前,配上一身相士的粗布宽大长衫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
“哪里跑来的疯子,还不赶紧滚出去。再迟些小爷打的你个满地找牙。”小顺子吆三喝六的就过来推搡,谁知一掌过去,那相士既然纹丝未动。又推,再推,只累的气喘吁吁,仍然未能动得其半分。
“不得无礼,老人家请坐下说话。”李墨林恭敬的上前礼让。
“不请自来必有妖,也不必绕圈子,只快将事说了,能帮则帮。不帮赏你几文饭钱也是有的。”惜恩见惯了这种有些子下三流能耐。便到处招摇撞骗的。眼下李墨林即将赴考,她不想节外生枝,再多出什么事影响其心绪。
那相士爽朗一笑,“哈哈。姑娘果然是个爽快人。不过小老儿今日不是来求助。而是为助人。”他说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墨林,眸光烁烁,让人不由得心慌。
“我自问初来乍到。并无琐事需要他人相帮,老人家是否认错了人?”李墨林已是有些子不悦,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怎么瞧着油滑到十分的货色。
“凡是进京来的学子都需要小老儿相帮,但是我自来有一种脾性,必得选那看得入眼之人才肯出手。公子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他日必将是出将入相的人才,只是差了老夫一道火候。”
“什么火候,说来听听。”李墨林被他挑起了兴头,忍不住问道。
惜恩心中急着赶紧将这人驱逐出去,又不想弄出大动静来,只能耐着性子看他有什么妖法。但是早一个眼色给了青莺,以防万一。
只见那相士笑意吟吟的从怀中掏出个黄面荷包,大约手掌,上面一条蟠龙绣的栩栩如生。
“这是什么?”惜恩作势,故意伸手去拿。
“姑娘别动,这东西是送给这位少爷的,只是看在你二人关系非同一般,才没有请你出去。”他说的甚是严肃,却正说到了李墨林心里,忙点头道,“我与这位姑娘关系匪浅,我的事情便是他的事情,前辈不必介意。”
惜恩恼怒的扫了一眼李墨林,这厮又开始胡说八道。
“呵呵,恭喜二位,也预祝公子可以早日金榜题名,再而洞房花烛,双喜临门,可喜可贺。”那相士果然是个老江湖,顺杆子往上爬,几句话说的李墨林喜笑颜开,就差拉着人家的手说哥两好了。
“那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您老打了半天哑谜,东西拿出来又不让开,是什么意思?”
瞧着火候已到,相士取过李墨林面前的水杯,手蘸杯中茶汁,在桌上画出一个字来“题”。
惜恩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字,只一刻已是猜出其中意思,立时惊恐的望着来人。
“我们不需要这些,劳烦你别处招摇撞骗去,不然报了官府,抓了去少说也有一番皮肉之苦。”
“姑娘莫要惊慌,小老儿报价并不高,只这个数。”他说着举起一只手来,“五百两,换公子一个锦绣前程有何不可?”
惜恩已是有些不耐烦,今日算是遇见狗皮狗药了,这样死缠烂打,总觉得要出事。
“我如何知道你这东西是真,万一付了银子,而又发现不过是废纸一张,要到哪里寻你去?”李墨林吊儿郎当的拿筷子敲了敲那黄袋子,“别以为弄个黄色的袋子包着就和皇家沾了关系,这是骗黄口小儿呢。”
谁知那道士却不以为意,笑容叵测的掏出一叠纸张来,“二位可看看这些。”
惜恩拿眼一扫,大致不过是些个欠条罢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李墨林却拿起来一张一张的翻看,突然他停了下来望了眼惜恩,“这东西我不用,有劳你老别处做买卖去,恕不远送。”
“东西是真的,你不觉得就这么放弃个大好机会,可惜了?”被刚才那人一搅合,惜恩很有些意兴缺缺。
李墨林将酒杯斟满,美人美食美酒,自在快意。略一品尝,叹道,“正宗的贵州茅台,姑娘今日这顿可不算是薄酒,竟是我们在丰泽县城想喝也喝不到的好东西。哪天必得邀了马兄、汪兄一同过来品尝,让他们也见识一番。”
没想到他如此能自得其乐,惜恩也不由得被他逗乐了,“这东西就那么好得,这可是我们白家专供给皇宫的贡品,只怕你们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
李墨林正喝的痛快,突然听说买不到,不由得有些失落,随即又想到万一自己做了白家的女婿,什么好酒还不得由着自己喝?
惜恩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惟恐他扫兴,忙道,“待得三位高中之日,我必得再做个东,到时与马、汪二位少爷一同不醉不归,如何?”
李墨林放下杯子,“恐怕高中的还要多上一个人。”
☆、109老谋深算帅王爷,愁肠百结小公子
惜恩颜色一变,“你说的莫不是白茗?”她方才已是觉得李墨林看欠条时候的脸色有异,琢磨了半晌,已是猜出和自己有关,只等着他说出来。
“你已经知道?”
“先取了试题,打个欠条给卖题之人,若果然题目对的上,待得高中之日,谁敢声张,必然付银子一了百了。这是很容易便想通的事情。”惜恩分析完,继而幽幽一叹,“他如何会寻不到白茗那等一流的富贵公子。”惜恩娓娓道来。一席话说得李墨林暗暗叹服,这件事他也是琢磨了好一会才想通,没想到白惜恩一个女儿家心思也如此敏捷。
“若是白茗也在其中,白家又连着皇商一职,平日里无事还有人想踩上一脚,那么此事一旦东窗事发,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是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白家的敌人太多了,谁也料不到日后是个什么情况。”李墨林也替惜恩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