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玉竹、半夏,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到不尽是因为自家娘娘得宠,而是真心的感受到了暖意。常伺也微笑地看着这一幕,自幼就伴于莫焯钧身侧,这位自出生就注定是东宫太子的帝王好像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就算与自己的母妃也从未这样亲昵。
殿内的芍药方才听到皇上的声音,赶忙稍事准备着,可屋外却一下没了声,好奇出来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也定住了脚步。恍然之间,大家仿佛在无声之中约好了,谁也没有跟上前去,也无人出声请安。
回到屋内,莫焯钧靠在贵妃椅上还依旧保持怀抱的姿势。楚雨霏也不挣脱,安静地靠在莫焯钧胸前,数着他的心跳,听起来是那么有力,这让她在重生之后第一次有了安全感。似乎面前的这个人,从来不曾对她残忍过,也是,很多事情的结局都变了,人也会不同吧。
突然楚雨霏感觉到面前的胸腔微震,莫焯钧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常伺还算知趣儿,把殿门都关上了,你还在害羞什么?将头藏得那样深,莫不是不想见朕?”
只见怀中的人儿慌张抬起头,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不知是在怀中闷久了还是太害羞。尽管青丝微散,但丝毫不影响莫焯钧直视她的眸子,像清澈见底的湖水,一眼就能望下去。
“霏儿,霏儿。”他动情地唤着她的名字,一边把她散落额前的头发挽回耳后,一边身子微摆,带着她轻轻晃动。楚雨霏感觉回到了年幼时候,被娘亲哄着的情景,娘亲也是这样唤她的。可莫焯钧确是第一次,好似梦中呓语,轻轻地,短短两声,便也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许久,直到颈部的酸痛让楚雨霏不得不支撑起身体,但莫焯钧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楚雨霏只好微微转身,抬头望着莫焯钧:“皇上。”
身侧的怀抱渐渐张开,楚雨霏好不容易将身子坐直,看到莫焯钧眼中有毫不掩饰的失落。楚雨霏赶忙做样按了按自己的脖子道:“皇上搂的臣妾脖颈怪酸的呢。”语气娇羞,眼睛直瞟着莫焯钧。
莫焯钧无奈地叹了口气,手轻轻覆上了她的脖子。他掌心的温度暖暖的,楚雨霏心中好似有群蚂蚁爬过。“朕不想做你的皇上,哪怕世人都要尊称朕为皇上,朕也不希望你这样唤朕,朕只想做你的夫,霏儿。”莫焯钧突然闷闷地开口。
听完楚雨霏一愣,但很快恢复了常态。这多矛盾啊,没有人的夫君会自称朕!你不希望被唤我为皇上,可依旧自称朕。有些事情只要是开了头,就再也无法回头。
楚雨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方才被温暖的心又逐渐冰冷,她低声道:“今日臣妾去雨馨殿给皇后娘娘请安,又是被刁难得紧。”
刚放开没多久的怀抱倏地又收紧,“朕,明白了……”
若教莫焯钧就此别了繁华、弃了天下、负了子民,只为与自己相知相守、闲看落花,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楚雨霏心里比谁都清楚。自上一世,她就知道,莫焯钧只能做了的明君,而不是贤夫。
那么,君为帝,妾为民,帝民两不同,君妾怎相拥!
……
玉竹担忧的看着半躺在贵妃榻上的自家娘娘,从皇上走后,楚雨霏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丝毫没有挪动过。
皇上大概是第一次没有留在芍药居用膳吧,走的时候脸上阴云密布的表情着实让玉竹下了一跳,明明两人进屋时还是你侬我侬的,怎么突然变成这幅光景。
楚雨霏那样靠着,几个时辰了都没有言语一句,连晚膳时辰到了也没动静。玉竹知道楚雨霏生性畏寒,害怕更深露重凉着了娘娘,忙把前几天皇上刚赐的淡紫色暗云纹波光披风给楚雨霏搭上。
要知道,娘娘本就好淡雅,对着披风可喜欢的打紧呢。也是,皇上从来都不是胡乱赏赐些华服珍宝。向来公公送来的,娘娘都甚是喜爱。
可刚等玉竹把披风取出搭上,就见楚雨霏突然坐直了身体,用力地将披风甩了出去。玉竹愣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气氛冷肃了一阵。玉竹见楚雨霏又缓缓靠回榻上,便想蹑手蹑脚地捡起地上的披风。
已是宫中老人的芍药心知主子现在不痛快,但她打心眼里想着楚雨霏。皇上今晚怕是来不了了,御赐之物在地上便由它趴着去吧。芍药一把扯过身旁的玉竹,默默撤出殿内,小心关上门。
其实出了门的芍药和玉竹,也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口。虽说关上了门,但俩人依旧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玉竹年幼,忍不住向芍药挤眉弄眼。自打从雨馨殿里出来,娘娘就一直不快,可从来没有这般别扭。
芍药被玉竹瞪得心慌,不犹抬起头望望殿外的灯笼,又不免望望被夜色笼罩的天空。今早天气便有些阴阴的,怎到了晚上都不见好?连星星月亮都见不着踪影?
楚雨霏也不知自己这火从何而来,自打她久得帝宠以来,冷嘲热讽听得怕是多了去了。每次倒也都能冷静地一一化解,可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被恩宠久了,也被所谓的帝王之心,君王之爱迷了眼,耍起了性子?
谨妃今日好生讨厌,竟拿陈静怀孕之事来压本宫。盛宠之下,依旧不得子嗣又如何,她巴不得没有孩子,哪次避孕汤她不是乖巧饮下?这一世,她本就是为复仇而来,谋害她之人,自是一个都不会放下!
恍神之间,楚雨霏突然觉得面前的迷雾渐渐散去。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等着她。万万不可,在此时失去帝宠!
花明月暗笼轻雾……
昨日将事情一一想透彻之后,楚雨霏让玉竹点上了安神香。看着烟雾一点点从熏炉中弥漫出来,楚雨霏慢慢合上了眼睛。虽然大脑还十分清醒,但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快些睡去。
楚雨霏看着雕花镜中的面容,模糊不清,好气色却难以掩盖。她满意地拢了拢芍药为自己挽的发髻,还是她的手艺最好。将发拢结,轻轻地用手转了个弯,就把结挽成大椎,在椎中处结淡紫色丝绳,坠于头侧。配上今日穿的乳白色飘纱妙仙月影百褶裙,褶皱处还绣着海棠,看起来天见犹怜的,十分可人。
因为还有事情要做,楚雨霏早早就去了给皇后请了安。好在来得早,倒也是一片安宁。皇后叶赫氏挽着楚雨霏说了几句贴己的话便放她离开。
楚雨霏请过安,离跨过门槛时,忍不住回头望了叶赫氏一眼。叶赫氏坐在高位至上,一直都待人坦诚。看见楚雨霏回眸,眼神中透露的也是温和,嘴角浅笑。末了,朝楚雨霏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仿佛丝毫瞧不见楚雨霏眼神中的探测之意。
许是上一世这个位高权重的女子就不曾为难过她,楚雨霏对这位皇后和旁人自是不一样。皇后和她们一起身处深宫之中,冥冥间,楚雨霏感受得到她的特别,却一直没法看透彻。楚雨霏不知道的是,此后这个女子将用自己的一生使她折服……
第八十九章初见叶君弦
回到芍药宫,楚雨霏看着园内的花,不禁又拿起画笔描摹起来。这次玉竹倒也安静,许是终于见娘娘的话看得过眼了,默默在身后伺候着。
看见楚雨霏停下了笔,乖巧道:“娘娘这幅画得太好了,就和真的画似得,玉竹帮您裱起来吧。
“罢了。”约莫着莫焯钧快下早朝了,便吩咐玉竹将莫焯钧平日来喜欢的几样吃食打包,还专门挑了个朴素的红木雕花镂空盒装着。也不唤人,就自个儿拎着出门了。
这下玉竹高兴了,娘娘终于不和皇上别扭了。娘娘说过,这宫里啊是个吃人的地方,什么都会吃人。不过玉竹可知道,只要皇上喜欢娘娘,娘娘就不会有危险。再可怕的东西都会惧怕皇上!
莫焯钧是个明君,刚下早朝,怕是又泡在御书房了。经过两世相处,楚雨霏自然十分了解莫焯钧,拎着小食盒直奔御书房。
果不其然,大老远的就看到常伺守在御书房门口。“公公怎么在门口待着啊,也不跟皇上身边伺候着。”玉竹小声嘀咕道。
“玉竹丫头,圣殿门前,别乱说话。看样子怕是皇上留了大臣在御书房。”芍药赶紧打断玉竹的话,生怕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看这情况,楚雨霏本想继续在院子里转转,可抬头,就见常伺已经下了阶梯,隔着距离,俯下身请安。没法子,楚雨霏只好继续上前,也不着急,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踏实。
见楚雨霏走上前了,常伺又笑着打了个礼:“奴才参见楚嫔娘娘。”看到楚雨霏手中的食盒,了然于心,“娘娘真是好姓子,皇上今儿可有福了。不过不赶巧,皇上今儿和太傅正商讨要事呢,奴才先去帮您传一声,免得您等久了。”
“不打紧的。”楚雨霏回道。可常伺是谁,他算得上普天之下最了解帝王心的人,后宫不得干政是真,可这位主子受宠也不假。常伺可不敢就这样把她晾在门外。好似没听见楚雨霏的话,快步转身进了屋。
楚雨霏很满意常伺的反应,按理说,后宫嫔妃哪一个不想巴着点这位大总管。他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有了他的帮助,在后宫可谓是如鱼得水,离盛宠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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