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赢心里刀劈斧凿一般,又痛又闷几乎忍不住要喷出血来。脸上却冷笑道:“赵掌柜活了这么久,何曾见过人向疯狗求饶?”
赵翀眸光一凛,手下加了两分力:“我是疯狗?”
“难道不是?”朱赢斜睨他,“如此对待我的人,你我之间,除了你死我活之外,还有其他可能不成?何不动手杀我?”
赵翀笑了起来,放松指力,轻轻摩挲着朱赢尖秀的下颌上被他捏出的红瘀,道:“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值什么?后面自有值得你向我低头之人?”
“你是说李延龄?赵掌柜,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如我与他这样的夫妻,会真有感情?”朱赢道。
“若是没有,何不从我?”赵翀问。
“从你?你一个商人,强抢公主,同时得罪大旻与缅州,与找死何异?一个快要成为死人的人,我为何要从?”朱赢不屑一顾。
赵翀大笑,起身道:“来人!”
门外进来两人。
“把丫鬟带过来。”赵翀道。
两人应声下去。
“好好休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赵翀丢下一句,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凌霄被人搡了进来。头发散乱衣衫破烂,一边脸颊高高肿起,狼狈不堪。
朱赢纵然已有思想准备,见状也不由心痛不已,身子一斜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凌霄忙冲过来扶住朱赢,见朱赢眼中有泪滴落,便抽了帕子一边给她擦一边道:“公主您别哭,他们没来得及。我也没吃亏,虽被打了一巴掌,但那男人脸上都被我抓出血了。”
“对不起,凌霄。我不能向他求饶,若让他发现可以用你威胁我,你我便只有任其摆布的份了。”朱赢忍着心酸道。
“奴婢知道,公主您不必内疚。凌霄是您的丫鬟,平安无事时奴婢跟着您享福,大难临头,跟着您受苦也是凌霄的本分,凌霄不怨!”凌霄咬牙切齿道。
朱赢平复了一下情绪,道:“你能这样想最好,这次,不要说保你,只怕我自保都难。我防李承锴防盛家,独没想到赵翀会如此大胆,此番劫难,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对不住你们。”
凌霄摇头,道:“谁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穆小峰他们都折进去了,奴婢现在能活着,是沾公主您的光。公主您不必顾虑奴婢。”
主仆俩说了一会儿话,有人送饭菜进来。
“公主,吃么?”人出去之后,凌霄看着桌上的饭菜问朱赢。
“吃,如今我们的生死都在他们手里,他们无需在饭菜中下毒。”朱赢道。
“奴婢看那姓赵的对您心怀不轨,他会不会在饭菜里下药?”凌霄道。
朱赢摇头,道:“他若只想睡我,用不着费这功夫。”
朱赢不能动弹,凌霄端了饭菜过来服侍朱赢吃了,自己又狠狠吃了一饱。
过了一个时辰,突然进来两名大汉两个婆子,大汉把凌霄捆了带走了,那两个婆子用被子把朱赢卷了,扛了出去。
待到朱赢被人从被子里剥出来时,已经到了马车上。
赵翀从婆子手里接过朱赢,那两个婆子便拿着被子走了。
赵翀让朱赢坐在自己腿上,拿帕子去她鼻尖上擦了擦。
朱赢脑海中一阵昏沉,浑身更觉麻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得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赵翀撩开窗帘,冲外面做了个手势,马车开始缓缓行进。
朱赢意识清醒,十分厌恶与他如此靠近,挣扎着想把头偏开,可惜力不从心。
赵翀察觉她的意图,伸手抬起她的下颌,仔细看着她的脸。
朱赢瞪他。
“今年我二十有九,尚未娶妻,你可知原因?”赵翀道
因为你变态!朱赢腹诽,可惜说不出来。
“因为这么多年,我没遇见能与我匹配之人。我父亲一共有十个儿子,十五岁,我便将他们统统干掉了。如果没有我母亲,我不一定办得到。”
“所以,自小我便知道,所谓优生学,就是强悍的男人与聪明的女人,生出既强悍又聪明的下一代。你与我母亲一样来自异世,眼界已是寻常女人所不能及,兼之头脑聪明手段了得,容貌么,”赵翀端详一下朱赢,似笑非笑“虽不绝世,也差强人意吧。所以,你有资格成为我的正妻。”
要不是朱赢麻痹得无力,几乎要笑起来。
明明强夺人-妻,还说得好像抢她是看得起她一般。
朱赢口不能言,只能嘲讽地看着他。
“矫而不群的人大多难伺候,我可以容忍你无伤大雅的坏脾气,不过,希望你也适可而止。”
朱赢移开目光,不愿再看这自信心膨胀到扭曲的男人。
如此过了二十余天,赵翀带着朱赢到了缅州与猋族占领的新月平原边境,用王府通行令出了缅州进入新月平原。
朱赢本以为他要借道新月平原回崑州,不想他却直接向新月平原的腹地挺-进。
如此又走了一天,第二天上午,车队在一处草地上停了下来。
赵翀先下了马车,然后两个婆子过来扶朱赢下了车。
自进入新月平原之后,赵翀就没再麻醉她了,故而朱赢能自行站在赵翀身旁,看向前方。
前方整齐罗列着大批身着战甲目光凶悍的士兵,腰间的弯刀在五月的艳阳下闪出冷冽血腥的光芒,一股浓重的属于战争的沉闷而腥膻的气息扑面而来。
兵阵一侧停着一座镶金镀银富丽堂皇的王驾。
王驾下侍女仆从环饲。
看这架势,莫非额萨王亲自来了?
朱赢正疑虑,忽听一声高喝,那些士兵便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抵左胸,气势铿锵地说了句话,异族语言,朱赢听不懂。
但是这个行礼的方向……
朱赢侧过脸看向赵翀,只见他右手平抬,以居高临下的语气说了句异族话,那些士兵便又齐刷刷站了起来。
赵翀回过头迎向朱赢的难掩讶异的目光,唇角勾起得意而雍容的笑意,道:“惊讶吗,我的王后?”
☆、第95章 身孕
又忽悠你技术小哥呢,这个订阅姿势根本不对~ 若不是知道他是傅攸宁派来的,她定会留下他。
可最终,她能做的只是帮他与药童办妥了官凭路引,给足了盘缠,让他自回帝都去。
鸢尾来跟她说人走了的时候,朱赢正捏着本书坐在窗下,木呆呆地看窗外那一排芭蕉。
“鸢尾,我是不是活得有点窝囊?”木了半晌,朱赢忽然问。
鸢尾:“……”
正好凌霄从门外进来,听见这一句问,便大咧咧道:“公主,都快十六年了,您才反应过来呐?”
朱赢:“……”
鸢尾见凌霄一脸无所觉的模样,正想对她使眼色,便见朱赢将书重重地往桌上一摔,起身便走。
“公主,去哪儿?”鸢尾追在后面问。
朱赢足下生风,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道:“挣钱!挣够了钱,雇几个武艺高强的绿林好汉,把让我窝囊的人砍个九九八十一段……”话还没说完就生生地噎回了喉中。
凌霄正站在门内侧,稍稍一探头就发现世子爷正站在门外与朱赢大眼瞪小眼。
李延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依然的眉笼烟月唇似红豆,依然的眸横春波鼻管玲珑,可神情却全然不似往日的娇慵俏皮。
那股子拢也拢不住的烦躁与抑郁,丝丝缕缕地顺着她的眼角眉梢往外溢,连瞪着他的目光都是隐忍而倔强的,犹如一只半张着利爪的小猫,摆出防御的姿态,紧绷柔软的脊背,随时准备攻击,或者炸毛。
作为琅琊王府的王世子妃,这样的神情与姿态其实并不妥当,可李延龄看着这样的朱赢,却没来由的心中一软。
他屏退下人,迎上前来,低声问:“赶走张正,便让你这般不悦吗?”
朱赢仰头看他,这个初见面眉与眼都如刀一般的男人,此刻面对她,似乎连那天生狭长锋利的眼角都柔软了。
她慢慢吐尽了梗在胸口的那一股气,道:“不悦倒不至于,只有觉着有些无力。有些人有些事,你不曾想要时,别人强加给你,你不能拒。当你习惯之后,别人强行剥夺,你也不能留。自己的生活,却由得别人翻覆的感觉,真让人抑郁。”
李延龄似是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有些笨拙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髻,发现把原本顺滑的发丝给摸毛了,又讪讪地收了手,踌躇半晌,独辟蹊径道:“走吧,我陪你出府逛逛。”
朱赢:“……”本来没什么心情,想起凌霄为了盘店一事无辜挨了顿打,也该补偿补偿她。
于是朱赢便叫了凌霄鸢尾,收拾一番后,正准备出门,忽见穆小峰脸色难看地跑过来,对在门外等她的李延龄说了几句话。
朱赢隐约只听到“张正”“杀”“人头”等几个字眼,心中不由一沉。
李延龄听完穆小峰的汇报,长眉凛得像两把即将砍出去的刀。一回头见朱赢正看着他,他强自控制住了情绪,对她道:“张正叫人杀了。在家等着,这次,我给你交代。”说着,带着穆小峰一干人等,转身就走。
朱赢心里乱糟糟的,想起早上还见过张正,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人就没了,怎么想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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