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严格说起来也赖不到陶沐身上,可那贵夫人忒不道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是被陶沐这个神棍骗了,她以为那是滋补的神药,没想到竟是那种污秽玩意,这才害了自己夫君,恳请青天大老爷严惩妖女,为她夫君做主。
陶沐见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气不打一处来,“我明明卖的是鸟粪,谁给你说是神药了?”
贵夫人看都不看她,“大人,你听听,天底下哪里有卖鸟粪的,她一看就是个骗子啊!”
陶沐瞠目结舌,听到大人怒拍惊堂木,“大胆妖女,还不认罪!”忙喊道:“我为什么认罪!我又没害死他老爷。”
“你卖违禁药物,涉嫌欺诈,还敢嘴硬!”大人气势汹汹道:“我看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招了,来人”
陶沐噌的站起来,与此同时少年已挡在了她身前,正义凛然道:“大人,我朝严禁滥用私刑,你这样做怕是不合规矩吧。”
大人被他一通置问,神色变了变,“人证物证俱在,人犯仍然拒不认罪,本官略施小惩,何来用刑之说。”
少年直视着他,“大人只听这夫人片面之词就断定她欺诈,不免有失偏颇,我想问一问这位夫人,既然说她卖你的是神药,为何自己不用,反倒给了小妾?”
贵夫人似是没想到他有此一问,一时语滞,嗫嚅了半晌,涨着脸道:“我关心妹妹身子,特意买了药给她调养,有何不可?”
“是吗?”少年冷笑反问,神情看着竟有些阴翳,“这城里谁人不知夫人与那妾侍不合,突然示好关心,岂能不叫人生疑?”
贵夫人眼里闪过慌乱,忽的跪倒在堂前,“大人明断,此人妖言惑众,分明与那妖女是一伙,大人万不可被他迷惑啊!”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大人被那女人一提醒,厉声下令,“还敢狡辩,都给我关到牢里去,我看你们能嘴硬几日。”
这青天白日的,竟然被冤枉!陶沐愤愤不平,“你什么大人?忒不清正,忒不廉明了……”
“辱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这是陶沐第二次进牢房,上次自由来去,这次竟是被押了进来!她很不满,本想施法溜了,却被少年拦住。
她明白人世的规矩多,可她又不是人,不用守人的规矩,她之所以听少年的话,是因为她若逃了,少年就不给她解开追踪术。
陶沐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牢房,蹲坐到墙角,“那我们怎么出去?”
少年神神秘秘的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陶沐嘁了声,“装神弄鬼。”
他看了看她,慢慢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如果我们出不去,你可有什么遗憾?”
“不可能,”陶沐毫不犹豫道:“我出的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
“没有这个如果,”陶沐斩钉截铁,“有也是你。”
少年无语了半晌,又问,“那如果我出不去呢?”
陶沐眨了眨眼睛,“那我……将你救出去?”
少年面上一喜,听到她又接着道:“还是算了,你这么正直的孩子,想来是宁愿英勇就义也不愿苟且偷生的。”
少年,“……”
因为今日要逃走,陶沐昨夜兴奋了一夜,此时在牢里无所事事,方觉得困意袭来,靠着墙壁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听到铁链的响声,还以为谁家的狗跑了,猛的睁开眼睛,然后,惊了!
大人亲自到牢里来请他们,态度甚是恭敬,点头哈腰的向他们赔不是。
陶沐从他略显浮夸的表情和语言中分析得出,原来阿浩竟是个有背景的大人物!
准确的来说,这个大人物是他舅舅。
他们趾高气昂的出来后,在她契而不舍的追问下,才得知他的舅父乃淮阳州府,掌管一方百姓,正是那大人的顶头上司,而少年则并非单纯云游,而是来看望他的舅父。
对于他舅父来说,少年失踪多日,突然出现,还是在公堂之上,自然要过问案情,得知前因后果后,当下雷霆震怒,一番呵斥,县官乖乖放了人,那案子经严查,贵夫人呼天抢地的入了狱,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少年被他舅父派来的人接走了,陶沐死活不肯与他同去,留在客栈等他。
她在话本子上看过,凡间对女子有很大偏见,但凡入了狱的,都是不守妇道的不良女子,是要浸猪笼,骑木驴的,她才不要跑去被羞辱。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等等了五日,直等到老头下山来捉人他也没回来,陶沐第二次逃跑又以失败告终,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老头回去了。
她不停的明示暗示老头应该去将少年捉回来,反被他强烈指责,“你晓得回家一趟有多不容易吗,你晓得见到亲人有多高兴吗,你肯定不晓得,能回家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我,我也想回家……”
陶沐见一句话引得他涕泪连连,颇有些不忍心,忙连拍带哄道:“哦,回家,回家……”
这一夜,陶沐做了个梦,梦里面少年双眸赤红,浑身妖气,神情狠唳的问她,“如果出不去,你有什么遗憾?”
她没有像今日般狡辩,居然矫情的滴了两滴泪,“遗憾么?呵,倒是有一个……”顿了许久,“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
翌日醒来,思及这个极为真实的梦境,陶沐一头雾水,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这几日频繁的梦到阿浩,莫不是真的对他动了心思?陶沐浑身一哆嗦,不行不行,那是大外甥,若真宵想就忒不要脸了。
少年再也没有回来过。
陶沐失望了几日,也就想开了,又开始为第三次出逃做准备。
她借口采风,每日到结界处观察研究,然而,并没有什么发现……
她不死心,仍然坚持不懈的定时转悠,许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上苍,这一日,她正趴在结界边眺望远处,突然感觉脚下土地有些松动,她以为是什么虫子,狠劲踩了踩,然后就听到一声。
“喂,你挪开些,踩到我了!”
哪来的声音?陶沐四下张望,觉得脚下又动了动,缓缓低下头,刚移开脚,嘭的一声,土花四溅,一个小人冒了出来。
陶沐挥了挥眼前的尘土,看向只到她膝盖的矮冬瓜,仔细观察了一番,“老鼠精?”
矮冬瓜赞赏的点头,看着她,“野猪精?”
陶沐咬牙,“野猪精有我这么好看吗?”
“你现在这造型蛮像的,”矮冬瓜友好的递过来一面镜子,陶沐接过一看,瞬间炸毛,“我这满头满脸的土还不都拜你所赐!”
矮冬瓜哼哼道:“谁让你踩我!”
陶沐将镜子甩给他,啧啧两声,“咦,我还第一次见这么胖的老鼠。”
“我生活质量好呀,”矮冬瓜振振有词,“这山上都是好东西,我不胖也难。”
陶沐心中一动,“你是土生土长的本山鼠?”
“没错,”矮冬瓜颇为自豪,“这一片都是我的地,后来住了个神仙,我怕被收了,就住到山下了。”
“那你怎么过这结界的?”
“打洞啊!”矮冬瓜颇有些怨气,“原本没有这结界,近来仙人才设的,唉,害的我进出都不方便。”说完又一派天真的问她,“你怎么进来的?”
陶沐呵呵一笑,“我……也打洞。”
“野猪也会挖洞吗?”矮冬瓜疑惑的喃喃自语。
“会!”陶沐斩钉截铁道:“用拱的。”
“啊,那你嘴不疼吗?”
陶沐拨了两下嘴唇,“皮厚。”
矮冬瓜同情的拍拍她大腿,“可怜的孩子。”
陶沐立即眼泛泪光,她已经打定主意,跟着这个冬瓜,一准能出去。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她虔诚的跟在冬瓜后头当着提货小妹,冬瓜的据点很多,这儿拿点,那儿摸点,没多久就弄了一堆。
两人满载而归,与结界处商定打洞事宜。
陶沐谦虚的表示自己方向感不强,恳请冬瓜在前开道,自己从旁协助,冬瓜人小却很仗义,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因为他之前进来的洞容不下两人,主要是容不下陶沐通过,他只好再往外扩一扩,陶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偶尔刨两下,吃了一嘴的土,终于出来了。
重见光明的那一刻,陶沐心花怒放,通体舒畅,一把抱住大功臣,又亲又摸。
冬瓜明显的吓了一跳,撅着嘴委屈的指责,“你占我便宜,呜呜,我的清白就这么没了……”
陶沐见他颇是伤心,有些不忍,自我谴责了一番,讨好道:“别难过了,我请你吃好吃的去。”
冬瓜哀嚎立停,“走。”
陶沐带着他在淮扬最大的酒楼搓了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又去听了两场戏,夜幕降临时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冬瓜要回他的老鼠洞,客气的邀请了一下陶沐,陶沐居然答应了,而且答应的很爽快。
冬瓜一张小脸神色很是复杂,为难道,“我的洞很小,你或许会舒展不开。”
陶沐心情好,一把搂住他,“我不介意。”
冬瓜满脸嫌弃,扭了扭胖腰身从她怀中挣脱,暗自纠结,“看她应是瞧上我了,可是我喜欢娇小玲珑的,她的原形实在太丑了,我接受不了,怎么办呢,要不要直接拒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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